郯縣以西,幾名漢軍騎手瘋狂地追趕一名魏軍哨探,騎手攜帶的箭矢已經用盡,眼看前方的魏國哨探無路可逃,他卻毫不猶豫地拍馬沖沂水,一頭扎水中消失不見。
幾名騎手正想下河撈回戰馬,卻見幾條魏國戰船迅速駛來,幾人只得怏怏地離開。
「你確定沒看錯?蜀軍還未煮食馬?」郭配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確定蜀軍煮的是稻米?」
「郭將軍,小的絕無看錯!蜀軍煮的不僅有米粥,還在蒸饅頭,五十多口大釜,每一口疊了十幾層蒸籠,裡面全是白花花的饅頭!」
「典將軍,張將軍,這是何意?」郭配不悅地問道:「你二人不是說過,蜀軍只有半月之糧?為何時間已過二十日,蜀軍仍然有稻米和麵?」
「郭將軍!當日我等殺城中,數百兵卒分別點算過城中餘糧,本將和張將軍都能確定,餘糧絕不可能滿足三萬蜀軍半月之用!」
「郭將軍,就算城的兵卒不識字,不識數,本將和典將軍卻不會弄錯!城中餘糧確實不多!」
「時至今日,你二將還敢胡言語!」郭配憤憤地說道:「我多名哨探帶回的消息基本一致,現在的蜀軍並未缺糧,更沒有因缺糧而斬殺戰馬。請問二位將軍,蜀軍哪來這麼多糧食?」
面對郭配的指責,典滿和張虎百口莫辯,呂琮猶豫著說道:「幾位將軍,我軍確定封死了沂水與沐河,蜀軍絕無可能運糧至郯縣;依我看來,三萬蜀軍的糧草消耗甚大,我既然控制了沂水與沐河,也不在乎多等幾日,想必蜀軍很快就會斷糧。」
「二哥,呂將軍說得對!」郭鎮肯定地說道:「此時的蜀軍坐吃山空,再多的糧食也會迅速耗盡;眼下已是秋季,野外的青草很快就會枯萎,屆時,蜀軍的三萬戰馬要與人搶食,這就了累贅。咱們只需守好沂水與沐河,蜀軍終有一日會糧盡自潰。」
郭配仍未忘記典滿對自己的侮,咬牙切齒地說道:「若你二人誤算了郯縣之糧,鄧將軍圍死蜀軍騎兵的計劃必然生變!如此後果,你二人承擔不起!自求多福吧!」
……
漢軍仍未斷糧的消息傳到睢陵,鄧艾心頭一,暗不妙,趕問道:「郭淮、田豫,現在何?」
「鄧將軍,二將奉命沿泗水而上打探虛實,據前日的回報來看,他們剛湖陵就發現一批蜀軍戰馬,據言往西而去,這兩路大軍可能正在追趕。」
「蜀國的戰馬往西去?」鄧艾覺很是可疑,急忙回看著牆上的地圖。
「湖陵在山郡的最南端,也靠近泗水。」鄧艾自言自語地說著,手指順著泗水繼續往西,覺越來越可疑:「這批戰馬若是往北而行,可經任城郡、東平郡去往濟北,這就遠離泗水,遠離了我軍水師,這是他們最佳的逃離路線。可是……他們為何順著泗水往西而逃?」
鄧艾不停地自言自語,帳中的陳佐、陳坦、毌丘儉、畢軌和夏侯稱等人,全都滿臉懵;
時,畢軌猜測道:「鄧將軍,蜀軍若沿著泗水西行,可去往濟郡,這仍是叛賊的地盤。他們沒必要冒險進任城和東平郡吧?」
「若是王凌不在陳留,這批蜀軍戰馬去往濟,這在理之中;不過,我已經知道王凌手上有三萬兵馬,濟的蜀國哨探也肯定知道,他們再往濟而去,這說不通啊!」
「報……鄧將軍:郭淮和田豫回報,山郡的方興、防東、昌邑三縣各發現五千戰馬,濟郡的武縣也發現五千戰馬,只有兩千人在放牧,並未發現叛軍和蜀軍。」
「鄧將軍,這就對了!」夏侯稱欣喜地說道:「蜀軍渡淮的兵馬只有三萬,現在全被我困在沂水與沐河之間;蜀軍沒有更多的兵馬,只能由幾個叛賊的老弱殘兵牧養戰馬!我既然發現了戰馬的蹤跡,可速速發兵前去合圍!」
「鄧將軍,末將終於明白了!」毌丘儉恍然大悟道:「方興、防東、昌邑和武四城,這全都在泗水以南!田豫的水師就在泗水之上,蜀軍無法渡河,他們只能順著泗水往西啊!」
「鄧將軍,真是天助我也!」陳坦哈哈笑道:「蜀軍實在太笨!他們渡淮的主力被我圍在沂水與沐河之間,他們這兩萬戰馬也陷了死地!他們的北邊是泗水與濟水,南邊又橫杠著汴水與睢水,西面有王凌駐兵於陳留,我只要繼續往東邊的湖陵增兵,這兩萬戰馬將唾手可得!」
「鄧將軍,這批戰馬只有兩千兵卒放牧,說不定郭淮的大軍一到,他們必會嚇得城中;一匹戰馬可抵三十個壯卒的消耗,哪座城池支撐得起?鄧將軍,請速速下令,速速增兵!」
鄧艾默默地點點頭,指著陳留郡說道:「若要增兵,自然是王凌最近!傳令……呃……王凌已經升任征東將軍,他並未歸於本將統領……」
「鄧將軍,現在的王凌是兗州刺史,你若寫封書信,將蜀軍的詳告知,他必會引兵前往。」
「陳將軍,若是王凌引兵前去,那……奪回戰馬的大功,這就白白送給他了?」
「罷了!只要能奪回戰馬,不論戰功歸誰,終究對我大魏有利。」鄧艾說罷,趕寫下書信,命人立刻送往陳留。
「陳佐、陳坦,你二將各引五千兵馬,日夜強行,儘快與郭將軍匯合,然後聽從田豫之指揮。」
二將欣喜地領命而去,畢軌猶豫著問道:「鄧將軍,田豫手上的水師可以威脅泗水和濟水,我是不是還要調水師,堵死汴水和睢水?」
「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不過,我水師既要圍蜀軍於郯縣,又要阻姜維渡淮,現在又有一支在山,這已經太過分散,哪裡還敢繼續調去往汴水?」
畢軌無奈地點點頭,鄧艾肯定地說道:「當然,若是兩萬蜀國的騎兵被圍,我必會想方設法在汴水設防。既然這只是放牧的兵馬,他們就不可能南渡汴水,只會遁城中。所以,你無需憂慮。」
由於距離較遠,此時的鄧艾並不知道,郭淮發現戰馬的蹤跡之後,他急於奪回這批戰馬,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引兵追趕,很快就將這批戰馬四座城中。
考慮到自己的兵馬不足,以及鄧艾派兵前來需要很多時間,郭淮向鄧艾請兵求援的同時,也派出信使去往陳留向王凌求援,這就打了王凌的計劃。
「舅舅,曹彪已經同意咱們的行,我正該速速去往許都,若在濟耽誤太久,恐會生變啊!」令狐愚謹慎地說道。
王凌正在猶豫,心腹小將張式又說道:「王將軍,不論我是否支援郭將軍,鄧艾都會派來援兵;我舉事在即,鄧艾的大軍卻往濟而來,這對我多有不利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王凌鄭重地說道:「我可分分兩路!令狐愚,你引一萬兵馬,護送曹彪去往許都;我引兩萬兵馬去往濟。」
「舅舅,我正該集中兵馬於許都,何故要分兵?」
「我此次舉事,最忌諱的就是鄧艾。」王凌面凝重,卻又充滿自信地說道:「我正舉事,恰逢濟出現變故,真乃天助我也!我若策劃得當,正好一箭雙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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