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太忠本來是閑得沒事，跟這娃娃隨便聊兩句，猛地聽到這話，不住緩緩側頭，“娃娃魚……怎麼帶不走？”

“真當我們磐石沒人，由得你們恒北人來撒野？”孩兒哼一聲，也不再說話，昏暗的街燈下，濃妝艷抹的孩兒，慢吞吞地吐著煙圈，真給人一種異常頹廢的覺。

不說話，陳太忠也懶得再問，他連問對方份的興趣都沒有，路人，萍水相逢而已，那小太妹喝完一瓶酒，又拿起一瓶打開來喝，他也懶得管。

當然，陳書記的便宜，也不是那麼好占的，他不著痕跡地將周遭溫度降低了兩三度。

“哎呀，有點冷了，”小太妹本來就穿得不多，喝著喝著就打個寒戰，挲一下的胳膊上面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以為這是夜里涼了，倒也沒有多想。

“你這帳篷里有服嗎？”覺得有點不了，的和手包什麼的，都在車里，因為要懲罰那個蛋，不想打開中控鎖。

可問題的關鍵也在這里了，手邊除了車鑰匙，就只有一個手機打電話倒是能解決問題，但是這種事傳出去……有意思嗎？

因為從俞化龍那里，得知了陳太忠的份，并不害怕跟他坐在一起喝酒，現在要件服披著，也很正常。

“你找個地方睡覺去吧，時間不早了。”陳太忠有點挫敗，我降低溫度，是讓你走人的。

“我房卡都在手包里，”小太妹嘟囔一句，又看一眼不遠的奔馳車，“我怎麼也要凍這貨一晚上……要不，咱倆一起睡帳篷？”

“免了，床不大，我怕你拿膝蓋我的蛋，”陳太忠哼一聲。“除非你告訴我。他們打算怎麼不讓我帶走娃娃魚。”

“我不知道，”小太妹的口氣，本就是“我不告訴你”的意思。

“那你待著吧，酒送你了。”陳太忠隨手將手里的酒瓶放在石凳上。站起就走了。

小太妹看著他愣了好一陣。直到他走出三四十米，才大喊一聲，“我說。你的帳篷。”

“也送你了，省得你沒地兒睡，”那人影頭也不回，眨眼就走得不見了去向。

“切，我稀罕嗎？”小太妹反應過來之后，才大喊一聲，不過對方就未必聽得到了。

知道此人是聽自己說娃娃魚，沉不住氣了解況去了，事實上，也就是那麼隨便一說，當然，此人說走就走的灑，還有男人味兒連帳篷都送人了。

“帳篷里有啥東西呢？”站起，走過去看一看，發現有行軍床，還有兩床被子和一個枕頭，抓起巾被來聞一聞，覺沒什麼氣味，就毫不客氣地披到了上。

裹著巾被，又走回石凳邊坐下，里輕聲嘀咕，“這黑黢黢的，本怎麼敢睡？唉，還

是打個電話吧。”

路邊的奔馳車，時不時地發出“嗚哇嗚哇”的警報，不過不管是陳太忠，還是小太妹，都直接忽略了那里……

第二天吃完早飯，陳太忠帶著羅雅平一行人，來到了縣政斧，縣長不在，分管的副縣長笑瞇瞇地表示，買魚好說，不過這個價錢……得談一下。

“一尾魚兩千，”羅雅平直接開價，“多一分都不行。”

“咦，”分管副縣長直接愣住了，“羅區長你不是說……價錢好商量嗎？”

“我來談的話，價錢自然好說，”羅區長面無表地回答，然后沖門口的陳太忠努一努，“但是現在我們老大來了，價錢就不能商量了。”

分管副縣長知道北崇的老大是什麼背景，他也無意得罪人，于是就吞吞吐吐地說，這個那啥……我得向領導匯報一下。

“告訴你們領導，就是這個價，”陳書記一直沒怎麼說話，但是他一說話，就是不容置疑的口氣，“他不想賣的話，我們轉就走。”

太寧買娃娃魚苗，也是千把塊一條，現在魚苗剛過冬眠，絕對到不了一斤，到八兩的都算逆天了，北崇開出這個價碼，算是基本價，沒考慮對方的其他本，就遑論利潤了。

事實上，羅雅平此來，是帶了張一百萬的匯票，還有五十萬的現金，太寧的態度若是好一點，價錢好商量一百五十萬花完，欠點都無所謂。

可對方如此不給面子，激得陳書記都來了，這價錢就沒得商量了。

副縣長也是一頭汗水，他是真想多要點錢，這種買賣，多要十萬就是十萬。

而激怒陳太忠的，是太寧縣政斧一把手，養的項目被阻，他真心想北崇的臉，可是昨天陳書記一來，縣長直接溜號，視察去了。

所以這個苦差事，就只能是副縣長接著了，他很想多要錢，但是這極可能導致談判的失敗陳太忠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不過縣長不在，他就敢請北崇人共進午餐了，以示此事跟他無關反正俞書記都請吃飯，我自然也能請。

但是羅雅平心里有火，哪里肯吃他的飯？就說飯錢我有，你盡快落實況，你要是今天還給不了我肯定答復，我晚上就退房走人。

事實上，并不知道，退房走人算什麼樣的威脅，但是陳書記要如此說，就這麼說。

可太寧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們或者想不到，陳太忠能使手弄死娃娃魚，但是他們知道陳太忠只用明面上的力量，就可以讓太寧的娃娃魚項目胎死腹中，并且永遠扼殺這個可能。

太寧人先是讓北崇來人，又點名讓陳太忠來，這是有意為難，而陳書記親自過來還擊，若是此刻再在價格問題上糾結，待陳某人轉離開，別人說起來，就是太寧的態度不端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