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歪頭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就覺得渾戾氣很重。”

小鬼這種邪，是以人的負面緒為生的，嫉妒、憤怒、躁郁等緒都會為它的口糧。

“跟了幾天，發現似乎并沒有正常人的同理心，又善妒忌。有了這些戾氣，我就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會消失，甚至還能吸收一些，將它們轉換我自己的能量……”

小鬼到底還是個心智不全的孩子，很快就忘了剛才被打得有多慘，拍著脯驕傲道：“實不相瞞，做我們小鬼這一行的，很有能像我一樣活這麼久的！”

它擼起袖子，興地給云斐展示肱二頭：“您看您看！我厲害吧？”

云斐淡淡瞥他一眼。

真以為我找你嘮嗑來的？

“還有呢。”

面無表道，心底卻已經有了答案。

這些低級緒是無法滿足小鬼的食的，云薔必然還做過更過分的事……

果不其然，小鬼繼續還在繼續說著。

隨著云薔的長大，這些惡意行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其實原本我也沒打算跟這麼久的，但上的惡意越來越重，實在是太好吃了！我……”

小鬼無辜地，滿臉都寫著：

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孩子只是想吃頓好的。

云斐心中有了計較。

收起桃木劍，淡淡道：“你回去吧。”

小鬼怔了怔。

“真、真的？”它不可置信道，“您不殺我？”

云斐點點頭，不過……

“以后你繼續跟著，有什麼事必須來向我匯報。”

小鬼滿臉懵懂，聽到后半句又驀地眼睛一亮：“您是說，我還能留在邊，繼續吃的戾氣嗎？”

它期待地眨著一雙鬼眼，漆黑亮，倒真顯出幾分可來。

到底是有多吃？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姐姐，你睡了嗎？”

云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嗓音糯糯，聽著十分無害。

云斐微微蹙眉，想也不想徑直開口道：“睡了。”

房門被人打開一條，云薔探進個頭來，向俏皮一笑：“姐姐騙人！”

看起來天真又可。

誰會想到這樣一個滿臉單純的妹子，私下里卻是個冷至極的人吶。

云斐沒有答話。

“姐姐，你就別和爸賭氣了，他只是對你寄予厚，才會發火的。”

云薔走到邊，親昵手挽住心地安：“其實爸脾氣很好的，等你在這個家里待久了就會知道的！上次我不小心打破了他珍藏的古董，他都沒有和我發火呢！”

這話表面是勸，實際是炫耀父親對自己的疼罷了。

云斐不聲地甩開的手：“我的事，不用你費心。”

“姐！”

云薔嗔怪道：“你別和我客氣，我們以后就是親姐妹了，明天我會去爸面前幫你求求，讓他別再和你置氣的。”

一番話說得真意切，可神分明帶著幾分高傲，明擺著是來面前下馬威。

“我困了，你回去吧。”

云斐面無表，直接下了逐客令。

見如此油鹽不進，云薔默默低下頭，吃了閉門羹，顯得十分委屈的樣子。

而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的眼底卻悄然閃過一狠厲！

云斐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鄉下長大的野丫頭罷了，竟然也敢在面前擺千金小姐的譜？

“姐，我這也是關心你啊！而且你不知道，做大家千金是有很多規矩的，從小就需要接專門的禮儀培訓……不過你不知道也沒關系，以后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云斐終于有些不耐煩了，冷淡反問：“千金的規矩？比如殺小嗎。”

云薔頓時僵住了，一張小臉瞬間慘白！

這些年下手一直都很小心，從未被別人發現過，一個外人是怎麼知道的？

一時只覺得遍生寒，再回過神來，已經被關在了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