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珊珊訂完婚的第二天就著急著去醫院上班了。

畢竟這幾天一直都在請假，醫院里一貫都是很忙的，想請一天假都不是很容易。

昨天訂婚宴，辦公室的同事也都去吃了頓飯，訂好的酒店離醫院也沒有多遠，去吃頓飯也沒能耽誤多長時間。

今天一到辦公室就被這群人起哄，鄭珊珊雖然自己臉皮是厚的，但是只要一被起哄就有些不住。

中午吃飯的時候，江故池還來醫院把給接走了。

家里來的這些親戚，明天也都會回去，賀家倒是希他們能在這邊多玩幾天。

不過各自家里都有些事，還要著急著回去上班，也不得不離開。

不過這次鄭珊珊的爺爺還有父母都會在這邊多住幾天。

今天也沒再住酒店了，干脆直接搬去了山莊那邊。

那邊環境好，剛好都住在一起也都親切。

年紀大的人總是能輕易地聊到一起來，鄭珊珊的爺爺和賀老太太倒是有種惺惺相惜。

年紀大了就總想看到小輩們能早些家。

賀老太太原先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外孫子，從小就深他的疼，格也不是兩個哥哥那麼沉穩，反倒是活潑過了頭。

前幾年還鬧了那麼一出，賀老太太也實在是憂心。

如今看到他也安分了下來，和鄭珊珊在一起也和和的，心里懸著的那塊大石頭也終于能落下了。

如今他的也不是前兩年那麼康健，自己也能覺到自己越發的年邁，還能活幾年都是個未知數。

如今這樣子已經讓很滿意了，就算以后走了之后去下面見老頭子，也能讓他放心，家里的那些孩子都被長得很好。

周夕肚子如今日漸大了，預產期也沒多久了，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是個男孩還是孩，但老太太總歸是要當上曾祖母了。

鄭珊珊是明顯的察覺到，江故池忙了一個訂婚完全的消瘦了下來。

這個人呢平時吃東西啥的也不會克制，但是也完全不會長胖，想減也沒那麼容易。

上回冒之后，鄭珊珊覺得他就是質太差，晚上強制帶著人散步，跑步，只要一休息就帶著他去健房。

幾番折騰下來，鄭珊珊自個兒還瘦了好幾斤。

偏偏江故池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唯一的變化就是運量過大，胃口又變好了。

忙完結束后的好幾天，江故池都食不振，沒什麼胃口。

以前沒事兒就最喜歡吃了，現在連吃都不太關心了。

“咋的啦？”為此鄭珊珊還特別擔心，以為他是哪里不舒服。

江故池搖著頭，“就是突然覺得一夜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了。”

“？”

“以前呢我還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管什麼事兒，上面還有我媽，還有我兩個舅舅頂著，甚至還有我外婆呢，但訂婚了之后，很快咱倆就會結婚，以后你能依靠的就只有我啊，我不得努力努力！”

鄭珊珊我覺得他說得其實有道理的，但問題是，“你努力和你胃口不好有什麼關系？”

“就是因為想得多了呀，所以吃不下，我這個年紀我這麼大的力，我竟然還有胃口吃東西？”

“……”

“你說我現在就有這麼大的力了，等以后你生孩子了之后，我是不是會焦慮啊，到時候是不是容易生病？突然覺得我也是有可能會抑郁的。”

鄭珊珊已經不想陪著他再聊下去了，強忍著沒給他兩掌，站起道，“我尋思著也不能這麼委屈你，是不是？和我結婚都能讓你抑郁了，趁著現在還早，要不然咱倆算了吧。”

江故池連忙求饒，“錯了錯了，我知道錯了。”

鄭珊珊哼了一聲，這才重新坐在他側，“我知道你從前自由自在慣了，現在可能覺得結婚之后有力了，也不像從前，自個兒一個人想怎樣就怎樣，但我覺得你所謂的那些力完全都沒必要，因為你現在有我了啊，咱倆是可以互相依靠的，你如果覺得力大可以向我傾訴，我保證不會揍你的。”

“……前面那幾句我還以為你是良心大發，準備哄我呢，合著是等著說最后一句。”江故池吐槽道。

鄭珊珊笑著。

江故池也把抱進了懷里，“好了好了，那些話都不用說，我心里都清楚，所以你以后要是工作上，生活上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你知道我神經大條，有時候有心，可能會忽略你，就因為咱倆現在是夫妻，所以不管以后發生什麼都要主說，你要是覺得我實在欠揍的話，你大不了就揍我一下，不過你肯定不能跟我冷戰。”

“你要是惹我生氣了，我就和你冷戰，不理你。”

“那不行。”江故池繼續否決。

二人吵吵鬧鬧的，還像從前一樣相，不過有些東西早就改變了，他們比從前更是堅固了不，而且他們如今也能為互相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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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真的過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夏天。

學生們都已經放暑假了。

午飯期間，林婳和鄭珊珊坐在一起，有些慨幾年前的夏天。

“還記得讀書之后，每個夏天學校都要發預防暑假溺水，還要開家長會。”

林婳應著，“就算這樣，每年暑假，全國各地都有中小學生溺亡事件。”

鄭珊珊想到了自己小學的時候，“我上小學的時候，班上有個男生，他媽媽是外地人，說話帶著特別厚的口音，他還有個妹妹三歲左右，我之前還見過那小姑娘長得特別可，的，像個小包子一樣，他媽媽帶他妹妹來學校找的時候，我們這群孩子都圍上去逗他妹妹，不過那個暑假，我就聽班上的同學說，那個小孩被淹死了，纏著哥哥想要完，他哥哥沒應，再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沒呼吸了。”

鄭珊珊如今說起這件事來好像還輕描淡寫，可當時，聽說了之后還忍不住地哭了一會兒。

好像到現在都能記得那小姑娘的笑臉。

林婳嘆了口氣，“哥哥應該很悔恨吧，當初要是能陪著妹妹的話，興許就不會出事。”

“在開學的時候，他哥哥就已經轉走了，去了我們那地一所寄宿學校，不過我后來聽說他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去了外地讀書，因為他住的那個莊子和我們這邊不是很遠，我也聽人提起過。說他很多年都沒回家了，應該是很后悔吧。”

醫院里好像每天都能迎接生老病死。

們二人也在醫院待了有兩年的時間，有時候經常覺得自己很無力，救不回來的病人太多，沒辦法醫治的病人也很多。

他們的力量其實很渺小的。

二人都各自沉默了很久。

直到林婳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賀知予打來的。

“怎麼了？”

“哥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嫂子羊水破了，正在朝著醫院趕，你還在食堂嗎？先回來，一會兒去門口接人。”

“好。”

鄭珊珊也依稀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怎麼了？夕姐羊水破了嗎？”

林婳點點頭，“我們先回去吧，他們馬上就到了。”

“好。”

十幾分鐘之后，婦產科的幾個醫生早就推著移病床等在了醫院門口。

車子剛剛停下，賀知予就把人給放了出來，林婳和鄭珊珊也候在一旁。

賀辭言的眼眶都已經紅了一圈了，跟著移病床朝著醫院里面跑。

周夕臉蒼白，整個額頭都是汗。

周夕被醫院帶去了待產室，現在這個況暫時還生不了，還要繼續等著開五指。

“預產期不是還有幾天嗎？不是說好明天先來醫院待產的？怎麼突然就發作了？”

鄭珊珊抓著進來的賀辭言問道。

“好好的突然就說肚子疼，我還在收拾東西，結果一下全都是水。”

“哥你先冷靜一點，醫院這邊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肯定會沒事兒的，現在暫時還沒辦法生，還要等會，你先進去陪著嫂子，我去買點巧克力，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一定要讓吃點東西，要不然沒力氣。”

“好。”

鄭珊珊連忙說，“我在這陪著你快去。”

周夕被送來醫院之后，整個人都冷靜了很多。

反倒是賀辭言慌的手足無措，雖然提前了解了那麼多知識，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完全沒想到周夕在家里就發作了，直接打破了他的所有計劃。

“夕姐。”鄭珊珊蹲在床側看著周夕。

“沒事，我就是剛剛有點慌，現在已經沒事兒了，到醫院。”周夕還是能勉強說出話來的。

“是不是上還很疼啊？你這頭胎，還得堅持很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周夕點頭，“我之前都了解過，應該會很困難的，不過我應該能堅持。”

“嗯，你放寬心，不要想什麼，我們都陪在這里，給你找的這些醫生都是專業的產科醫生，你就放心吧。”

“好。”

周夕隨后看向了賀辭言反倒是笑了出來，“怎麼回事兒啊？我一個要生的都沒你這麼張。”

賀辭言搖搖頭，抓著的手，沒說話。

“你就放寬心吧，我們過來的召集東西也沒帶，你一會兒給爸媽都打個電話跟他們聯系一下，還要把寶寶的東西都得準備好，不能生下來再準備。”

“你就別心這些，我都安排好了。”賀辭言打斷了，知道現在疼，說話很艱難。

“嗯。”

等了兩個多小時，周夕這邊才終于能進產房了。

賀辭言也換無菌服跟著一起進去。

家里的親戚也差不多全都趕來了。

進產房前周夕還笑著安他們說沒事。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

等在產房外面的人也漸漸地都焦急了起來。

江故池下班之后也趕了過來。

鄭珊珊和林婳商量了之后，準備出去買些盒飯，先讓大家吃點東西，也不能就這麼干等著。

等孩子生下來之后還有得忙，也沒時間再去吃東西。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

漫長的等待讓大家都逐漸心神不寧了起來。

只不過誰都沒說話。

產房的門被打開了，隨后護士抱著個襁褓走了過來。

“周夕的家屬在嗎？”

一出聲之后大家都圍了上去。

護士繼續笑著輸了，“五斤四兩是個小王子。”

“我兒怎麼樣？”周媽媽連忙追問。

“產婦況還好，就是有些力，一會兒就出來，老公正陪在邊呢，等出來之后讓多休息。”

“謝謝謝謝。”

大伯母也松了口氣，上前給護士塞了個紅包。

十幾分鐘后，周夕就被推了出來。

賀辭言也陪在邊。

周夕看著圍在自己邊的一群人，“我都說沒事兒，你們還這麼張。”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周夕是真的沒了力氣，從中午開始發作，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了，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就只想好好睡一覺。

現在上的麻藥也漸漸消了，總覺得有點兒不太舒服。

“你先帶小夕去休息，孩子這邊還有我們，別擔心。”

賀辭言陪著鄭珊珊離開了。

林婳和鄭珊珊站在孩子邊，剛生出來的小孩子皺的，上的皮都是通紅的，一雙眼睛也都閉著還沒睜開。

“好可。”鄭珊珊手輕輕地了小拳頭。

林婳記得自己剛來醫院實習的那會兒，最喜歡的就是跑去婦產科看剛生出來的小孩子。

江故池始終都圍在孩子邊，左看看，右看看，鄭珊珊看到他很多次言又止，知道他里憋不出來個好屁，也不指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不說話已經給大家留面子了。

因為時間不早了，第二天他們還要上班，幾個年輕人都被長輩給趕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江故池就忍不住說出了口，“你說我哥跟我嫂子長得也不差呀，他倆正正得負嗎？那小娃娃皺的，一點兒都不可。”

“我求求你了，你見過誰家孩子剛生出來就白白胖胖的，在羊水里面泡了這麼久，皮發皺是正常的，等過幾天你看著就可了。”

“我不信。”

“呵，又不是你的孩子，管你信不信，跟你又沒關系。”鄭珊珊準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