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墨大概是瘋了。

他竟然在神界，看到了難產而死的亡妻。

被所有人簇擁著，頭上著一凰簪，熠熠生輝。臉頰雪白如玉，在下，彷彿縈繞著一層淡。左手牽著個古靈怪小兒，右手邊站著個小男孩。

平日裏見了自己冷淡至極的年，此刻笑意的看著母親，眼神中滿是孺慕與親暱。

所有族衆星捧月的將們圍在中間，呈現出保護姿態。

燭墨霎時間，整個人彷彿遭了重創，直直的看著淚流滿面。

燭墨跌跌撞撞的就要衝上去，側的族人卻是將他拉住。

“你做什麼？這般莽撞別嚇到小龍主。”

“哎喲，這就是小龍主吧？”龍王眼的看著，眼裏嫉妒又羨慕。怎麼族就這般好運呢？

“都是你小子不爭氣，連個龍主都生不出來。”龍王眼神出幾分可惜。

別看都是龍主，可龍主出在誰家，便代表著哪一脈的崛起。

如今四海龍王，以他東海爲首。

若龍主出在其他海，恐怕以東海爲尊的規矩就要被打破了。

“也不知哪個沒擔當的，敢做不敢當，連帝都敢撇下。聽說帝著肚子回來時，就剩一口氣了。”

“連帶著肚腹中的孩子，都差點殞落。”

“沒熬過來便是一三命。當時族鬧得靜可不小，四求仙藥。哎呀，若早知懷的是龍主，咱們當初就該雪中送炭啊。好歹念咱們點恩。”這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可差遠了。

更讓人頭疼的是，他們還想將龍主抱到龍族來養。

族人你一言我一語，瞧見帝的模樣毫沒有異樣。

“太子殿下，你這臉怎麼這樣差？”有人瞧見燭墨蒼白駭人的臉，不由開口問道。

燭墨眼神直溜溜的看著族進神殿落座。

“…………”他艱難的指著族的方向。

“是誰？爲首那個，是誰？”他呆呆的指著遠的帝。

龍族衆人滿臉莫名，甚至有幾分驚愕的看著他。

“那是族新任帝，小主小龍主的母親。你的前妻啊！你親自迎娶，親自和離的前妻！！殿下，你連是誰都不記得嗎？？”說話的聲音滿是驚愕又尖銳，這也太不可思議。

“是帝？帝？不不是，是我的妻，是我的妻啊。”燭墨神恍惚，說話都斷斷續續，整個人失魂落魄。

“噓，可不敢胡說。族要打人的。因著退婚一事，龍兩族鬧得不可開，咱們還想帶龍主回龍宮，切莫起爭執。”有族人小聲的勸道。

可一擡頭，卻見燭墨瘋了一般。

“是我的阿梧，是我的阿梧！”隻一眼，他就認出了。

“梧君，確實單名一個梧字。”

“當年出生時，許久不曾破殼。是朝……是捅破天的那一位，助破殼，還給起名梧。”長老在側低聲說道，這些事當年大家都知道。

“你說什麼？阿梧認識朝朝？”燭墨猛地擡頭。

族人一愣：“怎會不認識？接生的啊。”說完，又左右看看，深怕衆人聽到陸朝朝的名字。

陸朝朝如今可是忌，誰都不敢多提。

燭墨又哭又笑：“我真傻，我真傻，們原是認識的啊。朝朝，你害我好苦！阿梧……你……”

“那是我的阿梧。”燭墨想要靠近，可族防備著龍族，遠遠的便有人將他攔住，他甚至無法近。

龍族不知燭墨爲何發瘋，當即賠笑著將他駕著帶回去。

族族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君，將君正低頭與孩子說什麼，並未注意到此喧譁，安心。

“你這是做什麼？犯什麼病！你本就是戴罪之，若在開元盛會惹事，便是龍族也護不住你。”

“想想你那一同上界謀逆的妖王吧，如今生死不知。”

“幸好你這次知曉分寸，不曾去祭拜陸朝朝，也不曾去尋那打落凡間的妖王。”

“寒川可派了耳目跟著你。瞧見你尚且算老實，才放你一馬。”龍王瞧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忍不住發氣。

他若還有別的子嗣，何至於靠燭墨。

當年燭墨最小，前頭有幾個靠譜的兄弟，龍王便對他疏於管教，任由他胡鬧。

誰知……

他那羣優秀子嗣全被陸朝朝一鍋端。

至今想起，龍王都忍不住心寒。

燭墨這不著調的，還隨謀逆。

龍族生來是神，天下朝拜的祥瑞，當初即便犯了些錯，陸朝朝也不該要他們的命！

龍王毫不覺得，造百姓的死亡，兒子們要拿命來填。

在漫長的歲月中，掌握力量的一方，已經逐漸忘記自己的初心。

燭墨坐在族人中，盛會說的什麼唱的什麼喝的什麼，他一概沒注意。眼神直溜溜的看著梧，癡癡地看著的側，一顆早已死寂的心再次跳。

晏清仙尊地位超然，此刻陪著兒坐在上首，原以爲兒會膽怯，卻不想，這孩子膽子竟極大。

阿蠻神淡淡的坐在他側，一雙杏眸圓瞪，著酒杯輕輕把玩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坐在晏清仙尊，當真與晏清仙尊像極了。

“這位便是仙尊流落在凡間的兒吧？果真好膽識。”

這孩子，瞧著才十來歲的模樣，面對諸多隻存在於神話故事中的神祇，卻半點沒有敬畏和恐懼。

“與仙尊坐在一起，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怪仙尊整日惦記。”

一番話說得晏清仙尊眉宇含笑，衆人更是嘖嘖稱奇。

仙尊對這兒，真是上了心，瞧著，只怕在心裏佔據著不小的地位。

“初次見面，便給小姑娘些見面禮吧。”

“來的匆忙，並未帶賀禮，明日便給小姑娘送來。”

“仙尊和兒團聚，總該要慶賀一番的。”不神明遞來見面禮，晏清看著兒，阿蠻便輕笑著收下。

笑容得，大方端莊，不卑不，當真看的晏清仙尊與有榮焉。

他自己當年晉封仙尊時，都不曾這般歡喜過。

他想待此間事了，他便隨兒找個地方居去，再不管這三界紛紛擾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