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說的狠話太多了，季淺本以為自己會習慣。

 可是聽到這句時，還是像被打了一悶錘，一口梗在心口吐不出來。

 季淺眼睛一紅，自嘲道：“讓你失了，沒懷。”

 季淺話音剛落，整個人就猛的往前一跌，陸宴景拽著的領，迫使看自己。

 “你做這幅樣子給誰看你覺得委屈”陸宴景恨意橫生。

 季淺哽咽道：“不是我。”

 他父親的案子沒有參與過！

 “你爸畏罪潛逃時都要帶著你，你說沒參與？”陸宴景哂笑，推開季淺。

 “就算我抓不到證據，父債償你也不無辜。”

 季淺無力反駁。

 當初這件事給陸宴景的人生造了巨大影響，如果不是他命，他墳頭的草都得三尺高了。

 陸宴景把煙點燃，語氣沉了沉：“到底什麼病？”

 見季淺不說話，他皺眉：“難道是臟病，你外面有人了？”

 “你怎麼不懷疑你自己？”誰有他玩的花？

 對上陸宴景威脅的目，季淺敷衍道：“醫生說有炎癥。”

 本來想坦白病換陸宴景的憐惜，可想多了，他不得多吃點苦。

 陸宴景果然沒在意，舊事重提道：“你去給趙妍下跪道歉，今天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論磋磨人的手段，陸宴景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季淺若真當眾向趙妍下跪，往后在書部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永無止境，季淺突然覺得好累：“陸宴景，我好想死。”

 很平淡的說出這句話，卻比歇斯底里更震撼人心。

 陸宴景沒什麼反應，回頭看：“你能死嗎？”

 季淺搖頭，像是在說服自己：“不能。”

 陸宴景言又止，季淺卻像做了決定，走出辦公室。

 季淺眼角余看向辦公室的方向，知道越難堪，陸宴景就會越滿意。

 季淺屈膝跪下，向趙妍道歉：“今天是我恣意尋事，公報私仇，對不起。”

 大概沒想到季淺真的會跪，陸宴景狠狠一怔。

 不是最高傲，寧死不肯低頭的嗎？

 不過那又怎樣，只是下跪又沒死，他父親可是再也活不過來了。

 陸宴景煩躁的將煙吸到盡頭，又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

 季淺跪完起，在指

點議論聲中離開。

 季淺告訴自己，不能死，也不能被陸宴景打敗。

 要是死了，媽媽會很可憐。

 還沒到辦公室，季淺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季淺就眼皮直跳。

 姐姐季瀅向來跟聯系，但只要聯系準沒好事兒。

 果不其然，季瀅煩躁的聲音傳出：“咱媽不見了！”

 季淺瞳孔放大，只愣了一瞬就向外沖出去！

 萬幸的是，等季淺一冷汗撞開家門時，母親正好端端的坐在椅上，表溫和的扎著手里的氈。

 季淺輕輕的走過去，蹲在母親椅前：“媽，你剛才去哪兒了？”

 季淺的母親有神病，很多時候你問十句都不一定回你一句。

 季瀅躺在沙發上打著王者，隨口道：“都糊涂了，人都認不清怎麼可能搭理你？”

 季淺看見季瀅邊滿地的果皮，走過去：“姐，你打點游戲，咱媽這個月都丟了兩次了。”

 季瀅手上作沒停：“哎呀這不也沒出事兒嘛，媽自己去儲藏室拿氈了而已。”

 見季瀅沒當回事兒，季淺加重語氣：“姐……”

 “哎呀，煩不煩！”季瀅游戲打輸了，一屁坐起來，跟季淺吵：“我為了照顧咱媽，年紀輕輕就在家做全職保姆，打個游戲補家用還要被你說教！”

 季淺穿道：“你賺的錢連充值的零頭都不夠。”

 季瀅惱了：“是，我沒你會賺錢，但我賺的錢是干凈的，不像你裝的像業界英，其實就是個賣的！”

 季淺一慌，飛快的掃了母親一眼，見母親有反應，連忙想要捂季瀅的。

 季瀅卻以為想手，眼疾手快的就把季淺領扯開了：“我說錯了嗎，看看你這一的痕跡！”

 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的，一把掰過季淺的肩，瘋狂的把的領扯爛，將那些痕跡暴出來。

 母親睜大眼睛，下抖：“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啊！”

 那一刻，季淺仿佛聽到最后一點尊嚴碎裂的聲音。

 別人怎麼說怎麼對，都可以閉目塞耳，可面對母親的質問，本藏都沒地方藏。

 季淺任由母親辱罵，廝打，季淺很安靜，不還口不還手。

 季瀅看到季淺看了眼窗戶的方向，趕上前打圓場：“淺淺都25了，該找男人了。”

 母親淚流滿面，

死死拽著季淺，啞聲道：“不要相信男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季淺把母親抱在懷里，溫聲安：“我誰都不找，我就好好陪著媽。”

 這場面季瀅待不下去：“你看著媽吧，我出去轉轉。”

 季瀅這一走，就一天沒回來，季淺陪著母親，也沒去上班。

 母親難得清醒了一回：“別怪你姐。”

 季瀅以前不這樣的，心里有疙瘩。

 晚上，季瀅回來了。

 季淺轉了三千塊錢，現在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上京消費高，這點錢本請不到護工，季瀅又沒工作，就只能這樣將就著。

 “等這個月結了工資，我再多轉你。”

 季瀅見了錢笑的見牙不見眼：“放心吧，我不會再把媽看丟了。”

 見季淺要走，季瀅又哎了一聲，神不自然道：“你跟外面的人注意點，別染病。”

 季淺握著門把手的手一。

 父親是貪污犯，是們一輩子洗不掉的污點，沒有一家公司愿意接納們。

 所以季瀅才會覺得季淺走偏門。

 這麼想也沒錯，如果不是陸宴景，季淺也找不到高薪工作。

 所以無論陸宴景怎麼折騰，都不會跑。

 季淺跑著攔了輛車，去陸宴景的私人別墅。

 出來時沒請假，屬于曠工，更重要的是忘了陸宴景說晚上要帶出個酒局。

 時間顯然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