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一聲河東小獅吼，一張怒氣沖沖的臉。

是他的寶貝兒瑞瑞。

會議被qiáng迫中斷。

“呀，瑞瑞又長高了，都長小了，要迷倒一群帥小伙子了！”員工們打趣，平時基本只要是董事長不在，會議氣氛都很隨意。

暑假或寒假的時候，瑞瑞常被宋董帶到公司來玩，所以公司里稍微做久一點的員工，都很瑞瑞。

“瑞瑞，你怎麼來了？你媽呢？”兒這個時間點跑過來，讓他有點意外，他馬上本能將頭后仰，尋找王影。

昨天，兩個人又以不歡而散告終。

宋予問，一個人有錯嗎？

錯，很有錯！你唯一的錯就是，在你們以為名義的時候，你們不曾顧慮過，我還是賀太太！

他昨天好像又說錯話了，惹生氣了。后來自己再仔細反省，也許，他的太過坦白本就是一種錯。他和予問十年一同走過來，對他的意義，不僅只是太太而已，拍檔、知己、孩子他媽，更多的份，在他的生命里盤錯節著。所以，那些話他幾乎不用大腦沉淀一下，就那麼沖口而出了。

他好象真的該揍，但是，眼下的局面，原本就是錯，一路在錯。

“老爸，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瑞瑞很不客氣的劈頭就問。

倏地，兒的一聲質問，讓他僵化了。

會議室里，所有員工也都僵了，神瞬間就尷尬了。

瑞瑞的這個問題是公司歷年來經久不衰的八卦話題，所有人都在背后討論，猜測著。

“你和杜老師什麼關系？”瑞瑞很有魄力地用力拍桌子，那模樣象極了王生氣時的樣子。

“瑞瑞，爸爸在開會。”他想拿出父親的威嚴呵斥，但是，手心都濡了一片。

瑞瑞怎麼會突然這麼問？誰，是哪個王八蛋在兒面前碎？他現在很想砍人！

“我恨死你了！不許開會，不讓你開會！”今天的瑞瑞，超不講理，踩上凳子，爬上會議桌，手腳并用，極潑地掃落桌上的文件、設計稿，讓他開不會。

小孩子都很聰明，知道誰奈何不了，反正瑞瑞就是吃定了他。

“瑞瑞，不許胡鬧。”他上前，急忙抱住兒，不讓災難泛濫，“你們都出去，下班！”他打發下屬們離開。

今天之后，估計他真的要面掃地，為下屬們茶余飯后的笑料了。

識趣的下屬們急急收拾著文件，趕離開。

當最后一名員工也退出會議室，他捧起兒的淚臉，用很溫地聲音，“端瑞，告訴爸爸，是怎麼一回事好嗎？誰是杜老師？”他沒辦法，只能先假裝不知道誰是杜老師，只是對著兒說謊，心臟跳得好快。

但是，瑞瑞可沒這麼好騙，拳打腳踢，又是抓他的臉，又是踢他口，把他打得好痛，“你還騙我、你還說謊！”這什麼世界？對于他的外遇，老婆只是冷若冰霜，兒側象在負心漢一樣狠揍他。

但是，打歸打——

瑞瑞一邊打他，一邊哭得幾乎斷了氣地控訴，“爸，你是不是象小胖的爸爸一樣，和外面的阿姨好上了，不要媽媽了，不要瑞瑞了？”

瑞瑞的連連質問，淚流不止的樣子窒住了他。

“嗚嗚嗚，爸爸是壞爸爸！爸爸要是和媽媽離婚的話，瑞瑞就不要爸爸了，再也不認爸爸了！”瑞瑞大哭個不停，“媽媽沒有面目可憎，是爸爸很討厭，每次都欺負媽媽！”

爸爸要是和媽媽離婚的話，瑞瑞就不要爸爸了。

宋、予、問，到底和兒說了什麼？！居然告訴兒，他外面有人嗎？對兒胡扯，說他講面目可憎？給兒洗腦，只要他提出離婚，瑞瑞就不要爸爸，再也不認爸爸了？

“瑞瑞，別哭。”兒哭，他也疼。

大人的錯，為什麼要讓那麼小的孩子來承擔？

“爸爸，我問你，杜老師是不是有你的寶寶了？是不是媽媽騙我的？”瑞瑞那一刻淚著他的眼神，怎麼說呢，得發又天真的揪心。

兒一再地提到曉雯，不得不讓他懷疑——

“你媽找曉雯攤牌了？”肯定是宋予問找曉雯麻煩了！

“錯得人是爸爸，為什麼爸爸還不認錯？！”瑞瑞大。

起初杜老師尖，急急跑過去，果然是媽媽在欺負杜老師，但是，媽媽“欺負”的容——

他知道，他錯，在賀太太面前他不承認錯誤，但是，對著兒，他不行。

他梗住，良久良久，才低啞著嗓子，“瑞瑞，我、爸爸有錯……但是，現在……杜老師已經有了爸爸的孩子，瑞瑞，不是想要個弟弟？瑞瑞就當以后多個弟弟陪瑞瑞玩，好嗎？”沒辦法否認了，他想在兒面前保有好父親的形象，但是，如今他卻只能承認這個錯誤。

“瑞瑞想要個弟弟？多個弟弟陪瑞瑞玩？”瑞瑞氣憤地肩膀直抖，用手指指著他鼻子，“爸爸，我恨死你了，瑞瑞只想要媽媽生的弟弟！”其他的野種，瑞端不要，打死都不要！

他沉默了。

“瑞瑞，等……弟弟將來生下來，你會喜歡的……”良久只能如此敷衍著。

他不想讓兒接人世界的復雜，但是，如今騎虎難下。

“爸，你要瑞瑞，你杜老師把野種打掉，我們一家三口繼續過日子，不然我和老媽肯定沒法原諒你！”瑞瑞揪住他的脖子，威脅，“有弟弟，就沒瑞瑞，你要生下弟弟，以后瑞瑞就再也不見你了，你選！你選！你選！”

電視上，不是都是這樣演的嗎？只要杜老師的孩子沒有了，他們一家人就能繼續幸福在一起。

連著三個“你選”，讓賀毅震驚不已。

這，又是宋予問教的？好狠的宋予問，好歹毒的宋予問，至于利用兒來對付他和曉雯？原來，賀太太一直在不聲而已，暗中給他狠狠的致命一招。

在bī他表態？在bī他，bī他甩掉曉雯，bī他讓曉雯把孩子拿掉？

驟間，一團火在口燒個不停，骨子里的叛逆被激起。

“瑞端，我沒法。”他眼開始遽冷。

他不賀太太控制，他不讓任何人掌控他的人生，他這輩子最討厭被人脅迫！

“所以，你要和媽媽離婚？”瑞瑞大打擊。

他別過臉，不看兒傷的表qíng，“只要你不再說不要爸爸這種話，爸爸也不會不要你和你媽媽。”還有，不要再說什麼讓曉雯把孩子拿掉的話，那不該是這年齡的孩子說的話！

瑞瑞被嚇到松開他的手，怔怔的。

他從口袋里取出手機，打電話給宋予問。

電話那頭才響一聲，手機就急急接起，他還沒說話，那邊已經急急在問，“賀毅，你有見到兒嗎？瑞瑞不見了，我從餐廳里追出來，就不見了！”快急瘋了，幸好平時都有放一兩百塊錢在兒邊，讓瑞瑞了可以買點吃的，兩個人走散了可以打車回家。

“賀太太，你厲害，惹這麼多事出來！”他的聲音，很冷。

拜所賜，他在瑞瑞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徹底毀滅了。

“你不要給我說其他廢話，瑞瑞是不是在你那？！”予問失了一貫的冷靜，焦急地大吼。

“賀太太，何必演戲？何必又讓兒跟著你一起演？”他冷諷。

“瑞瑞是不是在公司？”現在的予問，沒心qíng和他計較。

“在公司，你自己來接吧，自己做的缺德事，自己善后！”說完，他無qíng地切斷電話。

對宋予問的那厭惡，又在口翻滾個不停。

他才剛掛斷電話，手機馬上響起。

“喂。”他接起來。

“賀先生，你快回家，杜小姐一回來就哭個不停，好象了什麼很大的刺激，一直在肚子痛！我扶到衛生間里一看，原來是出了！”新請的保姆，才第一天上班就被這種狀況嚇壞了。

“我馬上來！”他收線，猶豫了一下，還是扔下了瑞瑞，急急奔出了會議室。

瑞瑞一個人坐在寂靜的會議室的長桌上，早就止住了哭泣，只是怔怔地著爸爸遠去的背影。

第二十五章

把曉雯送到醫院，辦了院手續。

院時，醫生問診后的病史上寫著的曾流產次數1次，讓賀毅一直發怔。

“胎兒著chuáng不穩，母的孕激素水平也有點低，再加上可能了點刺激促使子宮收，才會引起出。但是如果積極治療，應該可以安然度過懷孕初期出這一關。”接著，醫生又叮囑，“病人年齡也29歲了，之前又流過一胎，這次真的要好好保護，不要再刺激，引起了習慣xing流產，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回過神來，“恩，好的。”

醫生離開以后，那張蒼白的容，背對著他，怔神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前……？”送走了醫生，他坐下，把剛繳了住院費的皮夾擱在chuáng邊，終于他還是問了，一直擱在心頭，他會很郁窒。

這些事，其實他早就曾從huáng先生的里得知，但是潛意識里，他一直不想去思慮而已。

因為他，了很多苦，他想多疼疼。只是，雖然自己也沒多gān凈，但是這種事qíng，不可能真的當沒發生過，心里總是有刺，梗在那。

所以，朋友們提及huáng先生，他總會惱怒，那不是嫉妒，而是男人面問題。

“我流過一胎。”想在他面前，保持最的形象，但是，曾經經歷過的傻事，象那白紙上的污點，永遠也抹不掉了。

那時候，就算死也不肯生下huáng先生的寶寶，但是，這一次，不同。

當知道有了他的孩子那一刻，真的覺得好幸福，明白，這個孩子不容世俗，只是，就算再大的力，再大的艱辛，也會把寶寶生下來。

那是他和的孩子，流著和他的，生下來，會長他和的樣子。

“你什麼時候和予問離婚？”依然不看他，只是靜靜地問，默默地流眼淚。

他啞然。

的心，碎了。

“其實，你在騙我，你一直沒打算要娶我，對嗎？”以為，他肯來搶婚，就是一種無形的承諾，但是，原來是自作多qíng了。

“曉雯，予問沒做錯任何事。”嫁給他五年，賀太太不是公司就是在家里帶瑞瑞，即使兩夫妻關系再張，在外人面前，從不會拂了他的面子，更不會因為一點點的捕風捉影就大吵大鬧，任何事qíng，總是忍耐，把所有的jīng力都投在兒上。這樣的賀太太，無論作為妻子和母親都是一百分，他怎麼可能提離婚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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