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憂將熱水提來了,明月便揮了揮手。“去忙你的吧。” 吳憂看了一眼公子,見公子沒有說話,再想起之前娘的囑咐,“沒事兒別在後院兒瞎晃悠打擾了人家小兩口”,吳憂便轉離開了。 明月提了熱水去了院子裏花圃邊上,之後又拿了木盆和洗臉巾,找了塊兒皂角,便散了自己的發髻,去花圃邊洗頭去了。 這頭發太長,晚上洗實在是幹的太慢,所以明月幹脆白天洗。 李雲無事,便拿了書,自己推了椅去了院子裏樹蔭下看書,時不時的往明月洗頭的那邊看上一眼。 明月洗完了頭發,拿著幹的棉巾著長長的頭發,對著樹蔭下的李雲道,“你要不要洗一洗,白天洗幹的快些。” 本是征求李雲的意見,可明月也不等李雲開口應答,便推著李雲下的椅往花圃那邊去了,裏還念叨著說道,“這頭發長了就是這點不好,不容易幹,看你每次頭發半著就睡覺了,長期這樣會犯頭疼病的,以後最好還是白天洗頭。” 說話間,已經推著李雲到了花圃邊上,隻是明月有些犯難了,這樣坐在椅上,李雲腳也不方便,要怎麽給他洗頭? 可是明月是誰,腦子一轉,便有了主意,對著外麵大喊一聲,“吳憂。” 人未到生先到,前院那邊很快傳來吳憂的回應,“來了。”沒一會兒,吳憂便蹦蹦跳跳的進來了,“月姐姐,你我呀。” 明月點了點頭,吩咐吳憂,“去屋裏將那塌搬這裏來。” 吳憂不明所以,“搬這裏來幹嘛?” 明月催促道,“快去,等下你就知道了。” 李雲也不明白,不是要給自己洗頭麽?搬塌幹嘛?顯然,從來都是洗澡淨時洗頭的李雲,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樣洗頭,腳不方便。 吳憂作倒也不慢,三兩下就將塌搬了出來,放到了明月旁邊,明月扶著李雲從椅上起,並對著一旁的吳憂吩咐道,“過來幫忙,扶你家公子躺上去。” 被明月隨意折騰的李雲,最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你想要做什麽?” 明月斜了李雲一眼,“當然是洗頭了,你這樣坐著我怎麽洗?頭往上點,好了,辛苦你自己頭支撐著點兒。” 李雲已經按照明月的吩咐,躺在了塌上,半截頭在塌外,吳憂拿過來木盆和熱水,明月散開了李雲的發髻,開始給李雲洗頭,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真是讓明月有些嫉妒,喃喃自語,“比我長得好看也就罷了,連頭發居然也比我的好!” 一旁幫忙的吳憂眼睛微閃,放下手裏的皂角,一溜煙往外跑了,邊跑裏邊道,“我差點忘了,前院還有事兒呢。”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明月安靜的給李雲洗著頭,李雲微閉著眼睛,似乎在假寐。 隻到明月將李雲扶起來,扶著李雲坐到了椅上,明月才邊用幹棉巾絞著李雲的發,邊出聲道,“我明天想回娘家看看,然後去幹爹家裏,跟幹爹商討下我昨天寫的治療方案。”
李雲想起明月昨天寫了一天的幾大張紙,李雲道,“不必太勉強。” 明月輕輕的嗯了一聲,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估計要時常往幹爹那邊跑了。” 李雲明白明月的意思,輕聲應道,“你自己安排就好,叔那邊,若回來我會跟他招呼的。”卻是沒有提到。 明月終是好奇的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覺得奇怪的問題,“你跟?” 李雲卻及時打斷了明月的話,“若是有什麽需要,也可以跟我說一聲,說不定我也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聽的李雲的話,明月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開口問道,“正好,我有個東西找不著,你去過外麵,說不定有看見過這種東西,跟瓷一樣易碎,但是是明的,就如同水一般通,你有見過這種東西麽?”明月所說的,是玻璃,有了玻璃,離製作顯微鏡就又近了一步,可明月來這裏這麽久,卻是沒有見過哪兒有那東西的,包括去縣城的時候,也有特意觀察,並沒有出現這種東西。 李雲聽的明月的話,應道,“你說的東西,可是琉璃?” 明月輕聲應道,“琉璃麽?”自己所知道的玻璃,跟琉璃可不是一種東西,沒想到這邊的玻璃居然琉璃,“那你能弄到那玩意兒麽?” 李雲看向明月,“這東西很重要?” 見明月肯定的點了點頭,李雲便繼續說道,“我想辦法給你弄一點來吧。” 聽的李雲能弄道,明月興的道,“謝謝。” 李雲看著明月興的燦爛的笑臉,輕聲道,“是我要謝謝你,為了我的這般費心。” 剛泡好茶進門來的吳憂,聽著李雲的話,忍不住癟了癟,在心裏默默的道,“公子啊,人家張郎中為了治療你的盡心盡力了兩年,也沒見你這般謝過張郎中呢!” 不過這話李雲也就在心裏說說,他可不會挑明了說出來,裏說的卻是另一番話,“公子,月姐姐,天氣熱,我娘煮了點薄荷水讓我送過來,我給您們放石桌上了哈。” 待放在了桌上,也不待兩人回話,就自覺的離開了,心裏歎,果然是娶了媳婦兒就是不一樣啊,自己都快多餘的了,而且以前的公子那會像這般和藹,還親切的跟人聊著天兒。 可吳憂剛走到門口,就被李雲住了,吳憂隻得回轉來,嬉笑著道,“公子,還有什麽事兒麽?” 李雲點了點頭,“再去幫我送一封信,還是縣城裏原來那地方。” 聽說又可以去縣城,吳憂興的應道,“好咧,公子,信在哪兒,我現在就去。” 李雲道,“還沒寫,今天太晚,明天一早來拿信了再去,老規矩,不許多。” 吳憂興的道,“知道了,公子,我這就去跟娘說。”
明月早就猜到,李雲不簡單,如今當著自己的麵往外送信,明月也沒有多,更不會多問,誰都有,比如自己。 待吳憂離開,李雲便披著半幹的頭發,自己推著椅準備進屋。 明月知道李雲進屋的目的,出聲阻止道,“就在外麵寫吧,頭發幹的快些,我去給你取筆墨。”說完便將手裏的棉巾遞給了李雲,自己進了屋。 從屋裏拿出來筆紙墨硯,李雲已經坐在樹蔭下石桌邊上等著了,明月過去在石凳上坐下,幫李雲將紙在他麵前鋪好,自己卻拿了墨條,加了點茶水開始替李雲研磨。 李雲拿起筆,等著明月磨好墨,突然想起什麽,看向明月開口說道,“對了,還有哪些東西不好找的,也一並說說吧。” 反正是為了給李雲治,明月當然不會客氣,幹脆進屋拿來了自己昨天寫的治療計劃中的第一張紙,那一張上麵,寫的基本上都是這次治療需要的一些特殊的醫療材所需的材料,這裏能夠找到的,明月都過濾掉,凡是這裏找不到的材料,明月都不客氣的一一報給了李雲。 有些材料,李雲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明月說了那些材料的特,李雲也都給明月建議提供一些特相似的材料,兩人就坐在樹蔭下邊聊邊記,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傍晚,終是聊完了,而李雲麵前的那張紙上,也寫了滿滿的一大半,之後再在後麵加了寥寥幾句,字跡微幹,便折起來了。 明月如今也認識了不這邊的字了,李雲寫信的時候,並沒有背過明月,明月見著李雲寫的信,除了自己要的一大堆材料,後麵加的那幾句,是相當的簡潔,大概意思就是幫自己找齊這些材料送過來,並沒有其他多餘的言語,連落款都是一個奇怪的符號。 待信折好,放進懷裏,李雲便出聲道,“收拾下,進去吧。” 兩人一起收拾好桌上的紙墨進了屋,吳憂便端著飯菜進來了,“公子,月姐姐,吃飯了。” 明月將硯臺放好,推著李雲過去飯桌前做好,便去幫吳憂布菜,布好菜吳憂便離開後院,自己吃飯去了。 材料的事解決了,明月也終於鬆了半口氣,不過明月也想起了一個問題,咽下裏的飯菜,抬頭對對麵的李雲道,“這些個材料什麽時候能送來?” 李雲想了想,才道,“最快半個月,最遲一個月。” 明月點了點頭,繼續吃飯,心裏盤算著,既然這些材料暫時不會到,便先準備著其它這裏有的材料吧。 想起材料有了,還要自己來製作械,這也不是個簡單的事啊,那稍微放鬆下來一點的心,又提了起來,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李雲不經意間抬頭,剛好見著明月皺起的眉頭,沒有問及原因,隻是手給明月夾了一筷子菜,催促道,“吃飯,吃完練功。” 李雲一句話,打了明月的思緒,明月便也沒有再繼續胡思想,開始認真的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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