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那麼多人進來,宮們被嚇了一跳,匆忙跪在地上行禮。
許君赫沒有應聲,就看見這蒙了眼的小姑娘朝自己慢慢索來,殷瑯見兩人只隔了幾步的距離,便輕聲喚了句殿下作為提醒。他卻恍若未聞,就這麼站著,沒有毫避讓,讓那小姑娘直直地撞在自己上。
比自己矮了一個頭,臉頰正好能撞到許君赫的膛,隨后抬手了許君赫的袍,口齒不清道:“抓到,抓到!”
許君赫低頭看,就見費力地去扯眼睛上蒙著的布,那幾短小的手指頭也不知怎麼用力的,就這麼一塊布也沒能拽下來,于是他手幫了一下。
錦布解開之后出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睜開后顯得圓溜溜的,映了天般明亮,仰頭與許君赫對,明眸皓齒,分外可。
皇宮里人人都知道他是皇太子膝下唯一的皇嗣,哪怕是平日里來宮中就學的見了他也是恭恭敬敬,面前這小姑娘卻盯著他看,半點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許君赫沒見過此人,微微皺眉,問道:“哪來的孩子?為何不知禮節?”
跪在地上的宮趕忙開口道:“殿下恕罪,這位裴大人的外孫,從前一直在泠州,前兩日才進了京城,今日是頭一回進皇宮,奴婢們是奉皇上之命,在此陪紀姑娘玩耍。”
“裴大人的外孫?”許君赫又低頭去瞧。
他知道裴寒松與父親關系極好,先前也提過幾次他那留在泠州且喪夫的兒,如今認真一瞧果然看見面前這小丫頭的眼角有一顆跟裴大人相同的痣。
他出指頭往那顆痣上點了一下,饒有興趣地問道:“你什麼名字?”
“紀、云蘅。”慢慢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今年幾歲?”
紀云蘅出四個手指頭。
許君赫道:“都四歲了,為何說話還不利索?是牙沒長好嗎?”他抬手住紀云蘅圓滾滾的臉頰,說:“張我看看。”
紀云蘅也沒有半點掙扎,乖乖地張大了。
許君赫見過不五六歲的孩子,后頭的大牙都黢黑,滿是蟲蛀的樣子。但他低頭一瞧,就見紀云蘅的牙齒都扎得整齊漂亮,也沒有任何蛀牙,想來是家教極好,人也是個乖巧的。
“為何還口齒不清?”許君赫問。
紀云蘅也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早產,除卻弱之外,腦子好像比尋常孩子也要笨一點,學說話學了很久。
沒有應聲,反而是往上出了雙臂,往他的肩頸抓了抓。
許君赫看不懂,問道:“這是何意?”
“抱,抱。”紀云蘅含糊道。
四歲的紀云蘅被家里寵得厲害,尤其是裴紹生看著長大,不管走到何總將抱著,為此還特地鍛煉了臂力。這會兒紀云蘅跟宮玩得累了,本能地尋人抱。
殷瑯在邊上聽見了,嚇得趕忙上前,將紀云蘅往旁邊拉了兩步,對宮道:“快來個人將紀姑娘給抱走。”
離得近的宮飛快上前,俯抱著紀云蘅便要告罪退下,卻不料紀云蘅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許君赫的腰佩,這麼一拉竟帶著許君赫也往前踉蹌一步。
“哎呀!”殷瑯與宮皆嚇一大跳,想將紀云蘅的手拽回來,卻又怕力道太大讓小丫頭疼了,急急勸道:“使不得呀紀姑娘,奴婢來抱你就行,快松手吧!”
紀云蘅似不愿意,里發出了嗚嗚的聲音,仰頭著許君赫,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些許可憐。方才沒能將錦布扯下來的手也不知在此時怎麼有了那麼固執的力氣,攥著他腰帶上掛著的玉佩。
許君赫與對幾眼,隨后開口,“慢著。”
宮立即半跪下來告罪,卻聽許君赫道:“你放開吧。”
紀云蘅被放開之后,馬上就到了許君赫的邊,手對他擺出要抱的姿勢。
“你都幾歲了,走路還讓人抱著?”許君赫道。
“四歲。”紀云蘅有些不滿地撇撇,覺得面前這個哥哥雖然長得好看,但是腦子還笨的,因為這個問題方才已經回答過了,竟然還問。
拽著許君赫的玉佩往下扯了扯,像平日喊裴紹生那樣喚道:“哥哥,哥哥……”
似乎慣會撒,喊得十分乖巧,讓人心頭發。
殷瑯俯,輕聲道:“紀姑娘,這位是皇孫殿下,可不能哥哥。”
“一個稱呼而已,計較什麼?”許君赫抓住了的手,把生生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又道:“不能抱,只牽著。”
紀云蘅被他拉著走了兩步,說:“哥哥能抱。”
“你哥哥誰?”許君赫問。
紀云蘅又不應聲,以沉默表達對許君赫的不滿。
牽著走了一段路,紀云蘅累了,不遠再走,眼看著面前這個漂亮哥哥不愿意抱自己,轉頭去看邊的人。在宮和太監們中間挑選了一下,見殷瑯的量似乎高一些,于是手朝向殷瑯,喊道:“抱——”
許君赫著的手,稍稍一用力,“就這麼幾步路,你都不愿意走?總讓別人抱你做什麼?”
紀云蘅里哼唧起來,抬手推拒,想掙許君赫的手。
殷瑯見狀,怕紀云蘅惹怒了許君赫,便主道:“殿下,許是紀姑娘方才玩累了,讓奴才抱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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