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的思緒瞬間給串上了,原來在萬花樓鬧事的人,正是紀遠。
道:“可是皇太孫不是與紀遠來往親近嗎?為何會將他抓起來?”
“大姑娘有所不知啊,前些日子太孫殿下說了來宅中做客卻沒來之后,就與二公子疏遠了,這才好不容易又將二公子喊過去一同賞舞,卻沒想到他鬧了這樣大的事。”六嘖嘖嘆息,碎碎念道:“定是喝多了,這酒就是穿腸的毒藥,喝多了一定會出事……”
紀云蘅連道三聲原來如此,“那什麼時候會將他放出來?”
“沒個準,老爺已經出去許久了,應當是走關系,撈人去了。”六也不敢多說,草草將消息傳遞給紀云蘅之后,便匆忙告退。
紀云蘅關上了院門,拿著食盒回了房中去。
日落之后,天很快就暗了下來,紀家的前堂后院都點了燈。
唯有紀云蘅的小院是暗著的。
抱著小狗坐在院中,黑暗里,月亮就尤其顯眼。
潔白的月牙懸掛于夜幕之中,紀云蘅仰頭看著,保持一個姿勢許久未。
許君赫穿小狗的時候,就立馬覺到自己正被紀云蘅抱著。喜歡把小狗放在雙上,然后小狗兩只乎乎的前爪。
小狗的鼻子比人類要靈敏,這樣近的距離,許君赫聞見紀云蘅上散發出來的皂角香氣,氣味中有一甜,還冒著水汽,顯然是剛洗完沒多久。
他頓覺不適,撲騰了兩下爪子,要從懷中出來。
紀云蘅就掐著小狗的兩只前爪,將小狗翻過來,去撓小狗的肚子。
從未有人對許君赫做出如此親昵又僭越的舉,他只覺紀云蘅的指腹,在他的腹部上撓的地方留下的又輕又,使得他全汗戰栗。
于是小狗蓬松的發在瞬間炸開一樣,齜著牙沖紀云蘅,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汪汪汪!”
紀云蘅已經不再害怕小狗沖兇,咯咯地笑出聲,順手將小狗放在地上。
許君赫一個蹬步立馬躥遠,狠狠瞪著紀云蘅。
半的烏黑長發散在上,紀云蘅披了一月華,臉頰更顯得白無瑕,如玉一樣。
的心像是很好,兩手托著臉蛋,搖頭晃腦,墨染的眼眸映了,“學學,你知道樂極生悲是何意嗎?”
經常這樣跟小狗對話,許君赫已經習慣,并未理會,而是用力甩著上的,將的那種怪異覺甩走。
紀云蘅又接著說:“我好想知道現在的前院是什麼樣子。”
“皇太孫把他抓起來,就表明皇太孫是好人。”
“紀遠這個人心腸太壞,最好能多關兩日,別輕易放出來才好。”
許君赫聽著不斷自言自語,干脆坐了下來,心中輕哼一聲。
設了大半個月的局才將人抓進去,關個兩日就放出來,當他吃飽了撐的?
這位皇太孫設了什麼局,為的是什麼,紀云蘅不知,紀家人也不知。
今夜紀家燈火通明,王惠的哭聲充斥著整個院落,候在院中的婢相互看了一眼換眼神,誰也不敢。
紀老爺在半個時辰前就回來了。
他出去奔走了兩個時辰,求見了不人到打聽兒子被關起來的來龍去脈,可當真見他的卻沒兩個。
旁人對他的態度與二十來天前那是天差地別,不管攔著誰問兩句,都會被不耐煩地打發。
紀昱不得已,親自去了一趟萬花樓,花了銀錢向倒仙樓附近的商販打聽,才知自己兒子喝多了酒,不知與誰爭搶舞姬,打得頭破流,在皇太孫面前失盡儀態,惹得太孫大怒,這才將人都抓了起來。
七月天里,紀昱如墜冰窖,嚇得渾發。
當務之急便是找人疏通牢獄的看守,往里砸些銀子,否則就算是在里面關一夜再出來,也得層皮。
最好能與兒子見上一面,細細詢問究竟是什麼事,才能更好地走關系。
紀昱累得渾大汗,浸了三層裳,才發現這銀子沒法給出去。
一問才知,人是皇太孫調遣前侍衛給抓進去的,由軍親自看守,誰敢在這時候收銀子?紀昱想在這會兒見兒子一面,本不可能。
他尋求幫助又到壁,六神無主地回了宅中。
王惠已經哭啞了嗓子,得知他回宅的消息慌忙迎接,連聲詢問兒子發生了什麼事,喑啞尖銳的聲音讓本就心煩紀昱急火攻心,當著一眾下人的面狠狠甩了王惠一個掌,將人直接打翻在地。
“滾回去!”他大聲呵斥。
王惠滿臉震驚,沒想到老爺會手打,旋即捂著臉干脆坐在地上大哭起來,里不停地喚著“遠兒,遠兒”,紀昱越看越恨,又補了兩腳,甩袖前去書房。
紀盈盈嚇得不敢吱聲,見父親走了,又哭著將母親扶起,跟回了寢院,母二人就抱在一起哭了半夜。
前院再如何,紀云蘅的小院都是安寧的,無人打擾。
就是這兩日的飯菜不怎麼好吃,許是主人家的心不好,后廚的下人不敢做什麼花哨東西,多是清淡素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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