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點點頭:“我私心希晏晏能留在京城,時常與我們相見。”
趙媛最近有了孕,一年半載之不便回來省親,心中思念,卻別無他法。只盼小兒不要重蹈覆轍,讓和丈夫承雙倍的牽掛。
趙宏一頭霧水,不知父母為何突然開始談論姐姐的婚事。
這時,趙晏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阿爹阿娘,你們在說我什麼?”
趙宏快搶答道:“說要給阿姐尋個知知底的夫婿。”
趙晏走進屋。
換了一套朱槿的,披帛腰衱隨風而,擺如水波般層層漾開,鑲珠繡鞋若若現。
因在家中,無需見客,未曾涂抹脂,但黑發雪、致五卻不顯寡淡,反而有種天然去雕飾的。
的容與裴氏有七相似,由于從小習武,比起嫻靜淑雅的母親,又平添了幾分張揚的明。
趙宏驚訝于這難得一見的裝扮,忽然看到烏發間的金點,頓時眼睛一亮。
是他昨日送給的步搖,仔細簪在頭上,還專程穿了子搭配。
心意得到重視,他不樂開了花。
首飾鋪掌柜說這支金步搖極其挑人,他卻執意買下,果不其然,姐姐生得瓊姿玉貌,沒有不住的首飾。
趙晏行至父母邊,裴氏拉著前后打量:“又長高了,五月份裁的裳,竟有些見短,須得重新趕做幾件。到時候進宮,可不能穿這樣。”
趙晏略微一頓,神如常道:“兒回京,是該去給陛下、皇后娘娘及公主殿下請安。”
趙景明道:“今早我宮面圣,陛下問起你的近況,說皇后娘娘和含章公主諒你長途奔波,令你先安心休息,等到下個月秋獵,再進宮與們敘舊。”
趙晏輕嘆一聲:“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待我甚好,我應當親自拜謝。而阿爹說的不舍我早早出閣,卻只是在外人面前哄我開心,實際并不做數。”
“怎會?”趙景明清楚兒的子,知說笑,并無埋怨之意,仍鄭重解釋道,“正因不舍,才希給你找個知知底的夫家,若是人,就能商量著先定下婚事,晚兩年再讓你過門。”
念及此,不免憾:“濬哲是個好孩子,可惜你們沒有緣分。”
趙晏無奈:“阿爹,人家公子都已經親了,您怎麼還念念不忘?”
趙景明口中的“濬哲”,是出瑯琊氏的世家子,其祖父梁國公乃三朝元老,父親拜吏部尚書,姑母正是當今皇后。尚書年輕時與趙景明頗深,期盼將來能做親家,便定制了兩把一模一樣的小匕首,各自給兒作為信。
然而濬哲從小沉迷書卷,對習武興致缺缺,還沒等到尚書告訴他這匕首代表什麼,他就趁某次進宮,瞞著父親把它送給了自己的表弟、當朝太子姜云琛。
待尚書發現,東西已經轉手,他這做舅父的又不好再與太子討要,一時頗為尷尬。
此事仿佛一個預兆,濬哲和趙晏終究沒能如雙方父母所愿結佳偶。
雖說趙晏為公主伴讀,從小接宮廷教育,論及經史子集、琴棋書畫,不輸任何千金貴,而濬哲芝蘭玉樹、文雅謙和,是京中鼎鼎大名的才子,兩人看似金玉、天造地設,但、喜好卻南轅北轍,小時候見過幾次面,從來玩不到一,長大后更無半分親近可言。
兩家父母皆為通達理之人,見狀也不強求,口頭約定的姻緣就此作罷。今年初,濬哲娶了太府卿荀家的兒,那小娘子溫婉,是他親自求來的良配。
尚書的信傳到涼州,趙景明與裴氏慨之際被趙晏聽到,再三追問,才得知還有這段往事。
趙晏頗有幾分慶幸。對公子本人并無意見,但卻從沒想過嫁給他。
——對武藝一竅不通,連騎馬都不練,完全不是理想的夫君。
唯一介意的是那把匕首,當年從父親那里得來,一直視作寶貝,誰知竟是“定信”。
偏偏另一把還差錯落在太子手中,導致初次進宮時與他產生誤會,從爭執到拳腳相向,鬧了個大笑話,著實丟人現眼。
趙景明見兒的臉有些古怪,只當不喜歡和濬哲牽扯在一起,便收起心中惋惜:“行,阿爹不說了,天下好男兒千千萬,還怕我的晏晏覓不到如意郎君不?”
他安地拍了拍的肩膀,令下人去傳午膳。
趙宏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早就好奇得抓心撓肝,眼下終于逮住機會發問。
趙晏如實說了前因后果,趙宏差點一蹦三尺高,忍不住義憤填膺道:“誰給他的臉來登門求親?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從頭到腳哪里配得上我阿姐!”
他在腦海中搜尋一圈,突然福至心靈:“阿爹阿娘不愿阿姐遠嫁,又要對未來的姐夫知知底,我倒是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那位不但你們悉,阿姐也不陌生,遠在天邊、近在——”
趙景明和裴氏不約而同地看向他,趙晏莫名生出不祥的預。
趙宏不再故意賣關子,一本正經道:“——近在宮里,太子殿下。”
說罷,邀功似的著姐姐,等待的夸獎。
趙晏毫不留地抬手,在他腦門上賞了一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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