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楚甜得像桂花糕一樣的聲音喚著,蕭瑾瑜突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些什麼,子驀地一僵。
蕭瑾瑜從來就不是放縱自己的人,楚楚懷著孩子的時候他自然是小心翼翼的,連晚上睡覺抱都小心得像是抱著個瓷娃娃,生怕把壞了,孩子出世後楚楚滿心撲在孩子上,蕭瑾瑜既擔心病弱的孩子也心疼不分晝夜圍著孩子轉的楚楚,更是捨不得。
可這丫頭註定是老天爺派下來折磨他的。即便是瘦了一圈,楚楚那副子還是因爲生育而變得愈發凹凸有致,細……天知道蕭瑾瑜每晚要默背多遍《論語》才能忍過睡前那段極易想非非的時候。
“王爺……”
那隻在上點起燎原之火的手也突然停了下來,楚楚委屈得直往蕭瑾瑜上磨蹭。
要擱到平時,蕭瑾瑜肯定還能再支撐一陣,慢慢幫平靜下來,可這會兒疲憊的子在熱水中放鬆到了極致,又被已久的人這樣求索……蕭瑾瑜一個“別”字還沒從腦子裡到嚨口上,就被楚楚毫無章法地弄在他腰上的手化了一聲沉。
罷了……
蕭瑾瑜破罐子破摔地吻上那兩瓣微啓的紅潤,一手撐著浴桶的邊,一手摟住楚楚一片的纖腰,小心地翻了個,覆上那個正在他上作的人……
明明每天都跟他在一塊兒,楚楚卻覺得這會兒好像闊別重聚一樣,遲遲不願分開,生怕一分開,又不知下次相逢是什麼年月……
蕭瑾瑜殘存的理智被楚楚的熱迅速化得一不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蕭瑾瑜腦子徹底清楚的時候,上的力氣早就隨著洗澡水裡的熱乎氣兒一塊兒消散乾淨了。
“王爺,”楚楚像只八爪魚一樣心滿意足地黏在蕭瑾瑜還微微泛紅的子上,著蕭瑾瑜的手在腰背上溫的輕,意猶未盡地在他白皙修長的頸子上啄了幾下,“你今天晚上還查六王妃的案子嗎?”
蕭瑾瑜一怔,默嘆,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差點兒就把屋裡那摞卷宗忘乾淨了……
蕭瑾瑜想撐著桶沿把子坐直些,可手上使不出力氣,腰上還痠痛得厲害,只得拍了拍那顆仍紮在他懷裡的腦袋,“出去就查……”
“你說讓我幫你來著,我怎麼幫呀?”
蕭瑾瑜無聲嘆氣,“先幫我出去吧……”
“好!”
楚楚乾脆利索地從浴桶裡出來,淨子換好服之後,把蕭瑾瑜癱的子小心地從浴桶裡攙出來,拿雪白的大巾通一裹就把他放到了椅上。
不是想……就這麼把他推回房吧!
雖然回房不用出門,可怎麼說也要從臥房前的偏廳裡穿過去,萬一有個什麼家丁侍衛之類的……
蕭瑾瑜一張白臉頓時得通紅,慌地喚住後正要推椅的人,“楚楚……,服……”
“你上的服都汗了,不能穿啦,乾服在房裡呢,回去就幫你穿!”
說著就推起椅,一溜煙地奔回了房。
原本看到偏廳裡一個人都沒有,提起的一顆心剛剛放下,一進房門就赫然看到景翊站在屋裡,蕭瑾瑜頓時連咬舌自盡的心都有了。
楚楚詫異地看著正把清平抱在懷裡溫哄著的景翊,“景大哥……你怎麼在這兒呀?”
景翊瞇起狐貍眼,饒有興致地看著蕭瑾瑜這副被白繭包裹著的蠶寶寶的模樣,“我剛從揚州辦事回來,想了卷宗就喝杯週歲酒呢,結果剛到門口就聽見小傢伙在哭,進來一看一個大人都沒有……王爺孃娘辛苦了。”
楚楚一聽清平哭了,趕把他從景翊懷裡接過來,“景大哥才辛苦啦!”
景翊頂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向蕭瑾瑜湊近了幾步,眼睛盯著面前百年不遇的旖旎風,聲音卻生生正經出了語重心長的味道,“王爺,我爹孃總跟我和小月說,甭管多忙,孩子還是要管的……實在太忙的話,一邊忙一邊看孩子也不是不可以,聰明孩子靠耳濡目染就能學不東西啊……”
蕭瑾瑜一張臉上又黑又紅,還不得不使盡力氣裹上唯一的覆蓋,還沒張,楚楚已經連連點頭了,“我記住啦!”
“景翊……”蕭瑾瑜的聲音幾乎是從牙裡出來的,“再幫我辦件事。”
景翊立馬笑得比哭還難看,“王爺,我這纔剛辦完一個案子……小月還在家養胎呢……”
“不是案子……”蕭瑾瑜咬著後牙,聲音不冷不熱四平八穩的,“你酒量好,去前院幫我招呼招呼……散場之後跟我報告一聲再走。”
景翊長長舒了口氣,“這個沒問題,王爺,娘娘,你倆接著忙,接著忙……”
“……”
******
直到楚楚把他攙到牀上,剝掉巾,裹上被子,蕭瑾瑜的臉還紅得直冒煙。
他這會兒都能想象到景翊正在怎麼拍著桌子狂笑著給外面那夥兒人講他剛纔那副模樣……
罪魁禍首還笑嘻嘻地親在他的大紅臉上,把孩子塞到他溜溜的懷裡,“王爺,也讓平兒看看你是怎麼查案子的吧!”
蕭瑾瑜額頭剛一黑,就聽懷裡的小傢伙脆生生地來了一句,“爹爹,查案子!”
蕭瑾瑜哭笑不得地在清平輕的小子上拍了拍,“查什麼案子……乖,天黑了,該睡覺了。”
清平不高興地嘟起小,兩隻綿無力的小手在蕭瑾瑜懷裡一陣索,“查爹爹!”
蕭瑾瑜被懷裡小傢伙滿臉認真的神看得一愣,楚楚卻高興得兩眼直放,“王爺,他是想學驗吧!”
“……我就那麼像?”
“你看他得多仔細呀!”
蕭瑾瑜本沒把楚楚的話當回事兒,可越看就越覺得不對勁兒,這一歲大的孩子居然準確無誤地過他各個臟腑的位置,還在那些地方清清楚楚地按幾下,那專注的神和楚楚驗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看得蕭瑾瑜脊樑骨一陣發涼,生怕這小子下一句就是問楚楚要刀,想要把他剖開瞅瞅……天知道他能不能狠下心來跟兒子說不。
清平在蕭瑾瑜越來越僵的子上一通索之後,還把小耳朵到蕭瑾瑜心口上聽了一陣子,才揚起小臉,一本正經地說,“爹爹,扎針,吃藥!”
蕭瑾瑜一愣。
扎針……吃藥?
蕭瑾瑜倏地想起來,回京之後葉千秋一直在給他調理傷損的臟腑,每隔十天半個月的都會循例來看看,除了脈,還會解開他的襟,在他子上依次按過去,詢問蕭瑾瑜的覺,每次看完不是行鍼就是開藥,一直到今年也還是如此。
葉千秋給他檢查的時候,清平都是躺在一邊搖籃裡使勁兒扭過頭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蕭瑾瑜本以爲小傢伙只是好奇,沒想到他竟是在師……
蕭瑾瑜心裡生出些說不清的暖意,不由自主地牽起一抹笑,低頭輕吻在兒子的小腦袋上,“乖……”
楚楚有點兒失地扁了扁小,“他是想當大夫呀……”轉念一想,又笑起來,“當大夫更好!這樣咱家的活人死人就都有人管啦!”
“……!”
把清平哄睡著,蕭瑾瑜想爬起來看卷宗,可一副骨頭架子還是跟拆散了似的,怎麼怎麼痠疼得厲害,只得靠著牀頭半躺在牀上幹活兒。
楚楚不想擾他,就窩在他邊靜靜等著他開口讓幫忙,結果等了好半天蕭瑾瑜也沒出聲兒,楚楚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直到被蕭瑾瑜的咳嗽聲驚醒,天都快亮了。
蕭瑾瑜還倚坐在牀頭,牀頭矮幾上的一摞卷宗還剩兩盒就看完了,可人已經熬得滿眼,臉煞白煞白的,掩著口制咳聲,生怕驚醒了和他一樣睡眠極淺的清平。
楚楚趕忙爬起來,不輕不重地幫他敲背,等他咳得緩些了,下牀給他倒了杯水,看著他慢慢喝了兩口,就要扶他躺下來休息,蕭瑾瑜卻擺了擺手,挨在楚楚上歇了一會兒,才輕輕開口,“不礙事,過了這個時辰就好……”
寅時肺經開運行,蕭瑾瑜臟腑傷損之後就總在這個時候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可心調養下來,今年開春之後就沒再犯過,沒想到天剛轉涼,剛一熬夜,又是這副樣子……
“王爺,”一段日子不見蕭瑾瑜生病,乍見他這副模樣,楚楚不住擔心起來,“你還是歇歇吧,不是說明天還要來客人嗎……”
蕭瑾瑜微微點頭,側頭看了眼牀頭那三個盒子,“看完就睡……”
楚楚奪過蕭瑾瑜還虛握在手裡的紙頁,“看完天就亮啦!”
楚楚不經意地往紙頁上掃了一眼,一眼就看出那疊紙最上面的一頁是張驗單,再往下翻,才發現手裡的一疊都是驗單。
“王爺……”楚楚錯愕地看向蕭瑾瑜,最後一點兒睡意也沒了,“這是什麼案子呀,怎麼死了這麼多人啊?”
蕭瑾瑜淺淺苦笑,擡手指了指他看完之後擱在地上的一大摞卷宗盒子,“這裡只有兩盒不是驗單……死者有三萬多人。”
楚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三萬多!那……那這個兇手得殺多年才能殺完啊!”
蕭瑾瑜輕輕搖頭,“只用了一夜……全部活埋的。”
楚楚低頭飛快地掃了幾份單,果然死因那欄都填寫的是活埋致死。
“這些……死的都是什麼人呀?”
“道宗皇帝……就是你說的上上個皇帝,我的父皇,他在位期間駐守涼州軍營的兵……”
楚楚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是不是突厥人乾的呀?”
蕭瑾瑜微微搖頭,“自己人……當時涼州軍營的大將軍,寧郡王蕭恆……算是我的堂兄。”
“那……他幹嘛要殺自己的兵啊?”
“按當年審斷結果,他通敵賣國……三萬兵被坑殺次日一早,京裡還沒收到消息,突厥兵馬就闖進涼州城了……若非當時駐在附近的冷將軍當機立斷,未請皇命就帶兵打了過去,涼州城就已經是突厥的了……”
楚楚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紙頁,“都二十幾年了,怎麼又查起這個案子啦……不對,”楚楚突然擡起頭來,“不是要查六王爺家娘子的案子嗎?”
蕭瑾瑜輕輕點頭,“一回事……案中牽涉了當時掌管兵部的太師雲易,查出他勾結工部制劣質軍械充好,中飽私囊,被道宗皇帝親筆叛了滿門抄斬……抄斬前一日六王妃剛剛出世,被孃抱著出逃了,一直下落不明……沒想到流落至揚州一戶姓宋的商家,還跟了六王爺。”
楚楚眨眨眼睛,“是想給爹冤嗎?”
“嗯……”蕭瑾瑜眉心微,“不過當年是兵部與三法司會審,證據確鑿,道宗皇帝親判的……雲易認供認得很痛快,雖然蕭恆一直都沒招認,在天牢裡耗了半年,了上百回大刑都不肯認,就在先前關我的那間牢房裡……但半年後突厥跟道宗皇帝和談的時候爲表誠意,送來一疊蕭恆寫給突厥汗王的親筆書信和錢款往來記錄,道宗皇帝才一怒之下下旨把蕭恆凌遲了……從各種書面證據上看,此案並沒有什麼明顯疏。”
“他們害死了三萬人呢,凌遲三回都是便宜他們啦!”
蕭瑾瑜輕嘆,“六王妃託六王爺重新覈算了一遍當年雲易與工部勾結貪污的賬目,發現有三十二萬四千五百六十兩銀子去向不明……他們既有存疑,複查一遍也未嘗不可……此案若有,興許就在這些驗單裡了。”
楚楚抿抿脣,看看蕭瑾瑜發白的臉上明顯的疲憊之,不大願,還是道,“驗單我懂,我幫你查,你趕睡覺吧……我保證仔仔細細查!”
“不用,就快……”
蕭瑾瑜話沒說完就被楚楚扶著躺了下來,坐得僵的子突然放鬆下來,被鬆的錦被地包裹著疲憊的子,蕭瑾瑜實在抵不過濃烈的睡意,一聲“謝謝”還沒落音,就在楚楚的一記輕吻中昏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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