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姑獲鳥開始

「何謂佛法不足言？」

「傳聞婆羅洲上遍布異，瘴氣和毒草，有些土人部落還有生祭的習俗。不過那是許久之前的事了。一百多年前，粵閩一帶有許多難民和不願意接府統治的前朝老過番，都在這兒定居，他們開山伐木、種地築路，向番人租借土地和礦山經營，開闢出一方新天地，爾後每每有天災人禍，就有大批的人到婆羅洲討生活，我略估計，島上現在有超過三百萬人居住。」

查小刀聽了一呆：「他們都認林氏是婆羅洲的主人麼？」

胡百靈搖頭：「非也，林氏來婆羅洲才二十多年，不算什麼老資格。不過拳頭最，勢力也廣。是華人開的各種貿易公司，婆羅洲上就不下三十多家，林氏只是其中一隻。主要是造船和採金。」

薛霸也道：「秀大盟主如今乘坐的神樓船便是從寶船王的林家塢打造，是我帶弟兄駛回去的。」

「

胡百靈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這些年荷蘭紅一直增兵，聽說是因為他們婆羅洲上發現了石油礦，可林阿金的又每況愈下，我看風雨來。」

三言兩語，查小刀心中對婆羅洲有了大概廓。

他仰起頭，海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白的沙灘和蔥蔥鬱郁的林上空，天空居然呈現深沉的絳紫，加上胡百靈在一旁極力的語言渲染，讓這方陌生的島嶼平添了幾分神的彩。

這是一片沃土，但只屬於勇敢的冒險者。

「嗯？」

查小刀一扭頭，霧氣中赫然浮現出一隻巨大無匹的樓船，正和紅旗船隊一齊往婆羅洲的港口駛去，卻有意無意迫近紅旗船隊，眼看就要相撞。

「刀子哥，你看後面。」

薛霸低呼。

原來巨大的樓船不止一隻，紅旗船隊的左側，右側，後方同時有一條巨大樓船過來。每條船的長度約莫有八十多米，比紅旗的趕繒船大上一倍還不止，如同三隻巨鯨驅趕鯊群似的。要把薛霸的船隊在中間。

尋常水手這時候多半已經慌了手腳，可薛霸一干人是天保仔嫡系，紅旗幫中海戰最為嫻的一批銳。幾乎不需要任何旗令，三角形的紅帆趕繒船隊呈扇形散開，宛若游魚一般，從對方笨重樓船的隙中穿而過，輕鬆地逃出了三隻樓船的包圍。海上大小船隻一時錯航行，不僅如此，每隻樓船的兩舷都被大趕繒左右纏住，攻守之勢頃刻逆轉。

炮倉的紅旗海盜們搬出了炮彈和火折，這種經過索黑爾改良的黃火藥彈只需要兩齊，就可以擊沉裝甲不超過半指厚的鐵皮船。

只需三位頭領一聲令下，大趕繒側舷裝備的二十餘架火炮就會同時開火，把這三條老式的木質樓船化作巨大的海上火炬。

嗤~嗤~嗤~

三道人影從被鉗制的十餘米高的樓船上猛然躍下，直取查薛胡三人。

薛霸直呼一聲來得好，只是來字才出口，旁查小刀已經暴起，與最快躍下那人撞在一起，對方挾落地之勢，居然被查小刀自上而下衝撞的昏厥過去，且查小刀騰躍之勢居然毫不減，生生頂著昏厥那人的口往上，迎向其餘兩人。

待好字落地，只見查小刀手上燃起兩團熾烈的玫紅火焰嗎，呈現乂字，在夜空一閃而逝，眾人被晃的眼前一花，跟著接連三聲落水的撲通聲，

然後是重重一聲「咚」，一道背影落在了巨大樓船頂層的甲板上。

樓船上晃出一條人影，擋在查小刀的前，這人材曼妙，長辮及腰，眼角有一點淚痣，正是天舶司蔡牽的侍衛閻阿九。各也亮起了猩紅的火把，把船上各張掛的蔡字旗幟照得通明。

天舶司蔡牽。

「哈哈哈哈哈哈，來人可是天保兄弟麼？」

蔡牽越過閻阿九面對查的背影，笑得中氣十足。

「……」

查小刀轉過，與蔡牽對視，後者目頓時一凝。

查小刀甩了甩手腕，雖然他被牟尼咬壞饕餮傳承，但現在一樣是半步代行，手上還有幾件傳說級別的裝備，區區幾個十都的火鼎屬種，自然不在話下，不過他驚訝地是，自己眼中的蔡牽上居然發出一微弱的紅，這說明這位名滿南洋的大商人，居然可能傷到自己，有九曜巔峰的實力。

當初才經歷三個閻浮世界的李閻居然能在他手下搶到南洋盟主的寶座，多有些僥倖。

「紅旗幫頭領查刀子，見過蔡大老闆。不知道我紅旗幫哪裡得罪了天舶司，蔡老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悍然襲擊。」

「誤會，絕對是誤會，我聽說紅旗被府圍剿，天保龍頭和鄭大盟主危在旦夕，心中夙夜憂嘆。誰知在這兒見到天保龍頭標誌的紅帆，一時心激，指揮手下把船駛得近些，這大樓船是我去年從林氏採購，水手作生疏。沒有控制住間距，這才生了誤會，老六他們出手，也是為了知會紅旗各位朋友。並無歹意，只是打招呼。」

查小刀也不計較，笑呵呵地說：「蔡老闆的招呼靜屬實是不小。」

……

胡百靈走到甲板邊上張海面，看清楚落水的正是當初的閻家幾兄弟，不由得倒一口涼氣。

閻家兄弟是有妖怪脈的火鼎屬種，名義是蔡氏奴僕，可實力深不可測，只是數量太過稀，當初紅大戰，閻家兄弟區區數人與八十高里鬼爭相擊殺紅軍，結果居然是平分秋。足以看出閻家兄弟的實力比尋常的高里鬼還要高出很多。

胡百靈又仰頭向與蔡牽談笑風生的查刀子。

這位查統領過去六年不顯山，不水，別人都說他憑天保龍頭信重才主十四頭領，誰想大嶼山劇變當前，查刀子卻了紅旗將傾的玉柱金梁，方才若不是他輕描淡寫擊倒了閻家三兄弟，自己這邊未必能討到便宜。

直到此刻，胡百靈才算服了查刀子。

那邊不知道查刀子和蔡牽聊著，蔡牽時而大笑，時而搖頭晃腦，查不時應和幾句，偶爾微笑點頭，頃，蔡氏奴僕從海中把閻家兄弟打撈起來，查刀子告罪幾聲，和蔡牽道別，不再磨嘰，從樓船上筆直躍下，落在薛胡眼前，得炮船微微一。

沒等薛胡詢問，查小刀就開門見山：「這姓蔡的府得，害怕天舶司的生意黃了，和咱一樣打上了婆羅洲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