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途中。
孟輕舟表麵風輕雲淡,心裏卻十分清楚。
無論如何,終局必將於今日迎來。
原因無他,再拖延下去,「唯一」就會掙束縛,天道便再無法被限製。
“幸好,損失不算特別慘重,留守在外的二十五位擎天,損失過半,好在沒有全軍覆沒。”東方琉璃說道。
他們來到荒域沿海邊境,看見至死依舊巍然屹立的楚侍仁,看見蘇清秋、李觀硯、穹等人。
這些陪伴大晉一路走來的老臣依舊健在。
“帝君回來了,這場爭奪戰,是帝君贏了!”眾人見到二人回歸,無不振。
天道圖謀被中斷,古今大敵通通落敗,這無疑是最好的結局。
穹妹蘇醒過來,著孟輕舟,出淺笑:
“老爺,歡迎回家。”
孟輕舟笑著頷首,緩步走到楚侍仁旁,輕拍一下他的肩膀,道:
“送楚家主回天州、明天疆域,祠堂,葬在楚家祖廟。”
李觀硯站出來,道:“我來吧。”
“辛苦。”孟輕舟頷首,看起來沒有毫悲傷緒。
眾人默默看著李觀硯將楚侍仁收殮,與早就等候在旁的楚家族人,一同前往天州。
楚家族人眼眶通紅,表卻無比堅毅自豪。
家主是為人族燃盡殘軀,這是榮耀!
沒有給明始祖丟人!沒有給楚家丟人!
沒人哭泣,宛若在護送英雄凱旋。
肅穆且莊嚴。
...
苦靜有些急迫,正要說話。
被孟輕舟打斷,擺擺手,淡然道:“況,我已經知曉。”
“慧能挽天傾於即倒,容納全部的天道傾軋,這是危機亦是機緣。”
“目前來說,慧能還能撐得住,那就別管他,派人前往域外星空駐守,一旦發現慧能有兵解征兆,將這枚劍符激活,自然能夠救他。”
說著,孟輕舟遞出一枚劍符。
苦靜果斷站出來,表肅然,道:“我願守護慧能!直到他蘇醒,這份職責請帝君賜予我來完。”
孟輕舟頷首,遞給他劍符,囑咐道:
“切記。”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幹預。”
“慧能倘若能夠過這關,禪道將立,假以時日,他或許就是近古第四位證道者。”
近古第一證道者是孟輕舟。
第二位是李黛鳶,第三位是東方琉璃。
如今孟輕舟說慧能有希為第四位證道者,著實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誰都沒想到,作為兩域年齡最小的擎天修士,竟然要彎道超車,先人一步證道天衢!?
沒有人懷疑帝君話語的真實,帝君的話,既是真理!
“苦靜謹記於心!”苦靜深吸口氣,頷首道。
隨即。
苦靜也離去,前往域外星空守護慧能。
...
...
“蘇清秋,王先甲、梁璩、無悔...”
“你們各自回歸職位,協助大晉皇朝恢複秩序,另,昭告天下,宣布黑暗世已經渡過,籍此安人心。”
孟輕舟繼續發號施令。
蘇清秋、王先甲等一眾擎天紛紛遵命,不再遲疑,拖著本就疲憊、重傷軀,繼續履行職責。
很快。
在場隻剩下穹、東方琉璃和孟輕舟三人。
“老爺,那我呢,有什麽事需要我來做嗎…”穹眼著。
“你?”
孟輕舟挲著下,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給穹安排什麽工作。
不安排吧,這妮子容易胡思想。
“咦。”
“半步天衢,即將證道了?倒是忽略了,看來第四位證道者尚不能定論。”
孟輕舟這才發現,穹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突破半步天衢,距離證道隻差一步之遙。
念及至此。
孟輕舟索將空間一道的天衢悟,以神念複刻在玉箋上,遞給穹,說道:
“盡快證道天衢,這就是你近期需要完的任務。”
“保證完任務!”穹顯得很開心,歡喜雀躍接過玉箋。
事不宜遲,為了不讓老爺失,穹當即請辭,前往太古神城閉關,著手準備證道。
東方琉璃笑意旁觀,直到隻剩下他們二人,才問道:
“帝君,我有任務嗎?”
“有。”孟輕舟頷首。
還真有?
東方琉璃愣住了,隨即娥眉倒豎,眸潛藏著危險神:“那帝君大人,準備打發小子做什麽呢?”
誰知。
孟輕舟牽住東方琉璃的小手,淡笑道:
“開啟今朝村,接安安回家。”
聞言,東方琉璃呆愣半晌,眼裏湧現淚花,重重點頭:“恩,好!”
回想起當初封印今朝村,原以為那將是永別。
畢竟那時候局勢已經非常急迫,天道複蘇,準備大清洗,古今大敵通通浮現,眾神全麵複蘇,監天閣準備出世,李黛鳶證道天衢,無數重危機直指大晉皇朝。
所有人都不覺得大晉皇朝能夠熬過這去
就連今朝村村民們上不說,心裏門清,都認為這次黑暗大世,就是大晉皇朝的尾聲。
誰能想到,竟奇跡般過去了!
盡管有所傷亡,但相比起預想中的,要好上無數倍!
...
...
大晉皇朝。
帝京城。
帝宮。
孟輕舟並攏劍指,輕輕點在虛空,無需任何偉力蓬,就這麽輕飄飄一指,今朝村從時空長河被撈出來。
重新顯化在帝宮版圖上,中間空缺的一塊被彌補完整。
“開。”孟輕舟吐出一個字。
今朝村小世界門戶逐漸敞開,宛若塵封萬古的青銅古門,掀開一縷線,從門中出。
隨著世界門戶徹底打開。
今朝村徹底融現世,融帝宮版圖,和以前沒有任何不同。
孟輕舟與東方琉璃就站在村口。
村裏依舊熱鬧,斷崖一如既往坐在村頭槐樹下,給孩子們講述故事,引得孩們不停驚呼。
一名也端個小馬紮,坐在下麵,卻是麵無表,眼眸空。
曾經最喜歡的說書,如今也覺索然無味。
斷崖時不時覷眼投去視線,見到緒落寞,難免也有些無力,微微歎息。
“安安,小姑待會給你做最喜歡吃的紅燒好不好?”午蝶陪伴在邊,聲問道。
孟安安點點頭,道:“好的,謝謝午蝶小姑。”
上這麽說,表依舊沒有波瀾,明明才十一歲的小丫頭,始終沒有一笑容。
從小到大,孟安安都是孤獨長,與父母都是聚離多。
父母對來說,是一個遙遠的詞匯。
但孟安安心裏清楚,爹娘並非有意拋棄,更不是不,隻是爹娘並非一個人的爹娘,也是大晉皇朝的頂梁柱,更是整個人族的希。
不可能像凡人家庭般,獨自占有爹娘的全部。
孟安安思緒逐漸飄遠,說書先生的故事,在耳邊過濾掉。
忽地。
孟安安低著頭,看不清表,低聲道:
“午蝶小姑,你說爹娘是不是回不來了...”
“他們將今朝村煉化一座小世界,扔進時空長河流浪,卻留守在外,獨自麵對危難。”
“我知道,那場危機肯定超出爹娘能應對的極限,否則他們不會這麽幹的。”
午蝶一愣,完全沒想到看似懵懂的小姑娘,心裏居然揣著這麽多心思,有些底氣不足笑了笑,道:
“怎麽會呢,你的爹娘很厲害的!全世界沒人是他們對手。”
孟安安搖搖頭,低聲道:
“別騙我了。”
“我能看得出來,午蝶小姑、說書先生,還有村裏麵許多大人,偶爾私下討論,我雖然聽不見你們在說什麽,但能清楚看見...”
“你們每個人眼裏都流淌名為絕的緒。”
“村裏的大人,基本上都是大晉皇朝的高層,你們知道許多我不知道的,你們知道敵人是誰,也對爹娘失去信心了對嗎。”
午蝶陷沉默,甚至有些手足無措,張了張,有心解釋,卻有種發自心的無力。
安安實在太過聰明。
聰明到能夠一眼察事本質,從而推測出真相。
想要像糊弄小孩子一樣糊弄安安,那純屬是在侮辱安安的智商。
“爹娘他們...”孟安安忽然開口,嗓音帶著幾分抖,似是不敢說出口,生怕一語讖,頓住半晌才緩緩說出口:
“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嘀嗒。
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滴落。
孟安安低著頭,發傾泄而下,遮擋住表。
小軀卻在不停發。
“不,不會的。”午蝶麵蒼白,顯得無比慌,張口結舌半天,才說出一句不痛不,起不到半分作用的話。
就在這時。
一隻溫暖大手在孟安安腦袋上。
孟安安抖軀猛的頓住,死死埋住的臉上,流出幾分彩,想抬起頭察看,可又怕是一場幻夢。
那人順著孟安安旁邊一個沒人坐的空位,輕輕坐下。
然後著的腦袋,往自己肩膀上靠。
“爹一直都在呢,你娘在家做飯,等聽完說書,就一起回家吃飯,好嗎?”青年嗓音醇厚,聲說道。
孟安安一把摟住青年脖頸,將臉埋進他的肩膀,重重點頭:“恩!”
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青年就這麽一如平常般,坐在孩子堆裏,空眼眸著臺上的說書先生。
仿若在對視。
說書先生那抹略顯僵虛假的笑容,化作明燦爛的笑意,無聲無息的吐出一口濁氣。
隨著青年現。
今朝村沒有任何變化,無人歡呼,也無人夾道歡迎、敲鑼打鼓。
和尋常沒有兩樣,隻是村子裏多出兩個人而已。
但懸浮在今朝村上空的霾,也隨著青年的出現,瞬間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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