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平,你對徐仕興的婚約,知道多?”蘇喬開門見山的問,秦雲平反倒愣了愣。
“仕興有婚約?”
蘇喬與胡湘兒對視一眼:“你不知道嗎?”
秦雲平搖了搖頭:“他從未與我說過。”
“這兩日見麵時,你問問他,得了答案之後再來告訴我們。”蘇喬道,又向胡湘兒,刻意放低了聲音:“這幾日我會暫時看著錦棠,不出去跑。”
胡湘兒點點頭,秦雲平看著兩人之間的作,卻是一頭霧水。
當著胡湘兒的麵,他不敢提,等著出來之後,他便湊到了蘇喬邊:“姨娘,好好的,怎麽關心起仕興的婚約來了?”
“我跟太王妃覺得那孩子不錯,有意將你妹妹許給他,卻又聽說他有了婚約。想著你與他關係好,便問問你,誰知你也不知道。”蘇喬笑道。
“之前的確沒聽他說過,他倒是個不錯的,倘或莫愁嫁給了他,自然也是一段佳話。婚約的事......我這邊問問,倘或是真的,斷不可委屈了莫愁。”聽蘇喬如此說,秦雲平也不認真起來,當天,他便約見了徐仕興,問了此事。
徐仕興本也不知道此事,聽秦雲平說了之後,特意回家問了父母,才知真有此事,一時恍若雷劈,又想起過幾日與錦棠相約出遊,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偏偏這個時候,錦棠的丫頭來傳主子的話,說這幾日沒有空閑,隻怕到時將失約了,又把徐仕興給嚇得不輕。
他隻以為,錦棠是知道了此事,以為他行以欺騙,心中惱,故而不肯見他。
可錦棠隻是在抄佛經。
本期盼著幾日後的見麵,蘇喬卻喚了去,隻說這幾日總是夢見逝去的父親,要錦棠齋戒沐浴一月,為秦長淮抄寫經書。
對於這位父親,錦棠的印象有些模糊。
記憶中,父親很疼自己,也很寵著自己。偶爾自己胡扔東西,或是扯他的頭發,或是耍脾氣......蘇喬雖疼,卻不寵溺。若當真做了什麽錯事,蘇喬是會沉下臉來說的。
秦長淮卻不同,秦長淮總是無限度的疼著哄著,由為所為。
每每蘇喬生氣了,便會躲在秦長淮後,由秦長淮替自己去哄母親。
然後,他便去世了。
錦棠對他的印象,僅限於此。
那些好,那些疼,那些,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了,漸漸沒了半點覺。
如今提到秦長淮,也不會覺得悲傷,隻是看著母親難過,心中才覺得傷。
但這並不耽誤誠心的為秦長淮抄寫經書。
便是不為著秦長淮,隻為蘇喬能夠安心,也願意如此。
當天便人去向徐仕興說明,沐浴焚香,認真地抄寫經書,不踏出房門一步。
虔誠的,希自己的父親能夠得到益,能夠好好的。
倘或,他與娘親下輩子能夠再相見,再續前緣,便是日日茹素抄經,也是願的。
自第二日起,連發飾也不梳了,隻將自己打理清楚,漆黑的長發幾乎垂到了地麵上,每日裏隻穿著素的衫,除了三餐與休息之外,一刻不停地抄寫著經書,一筆一劃,極為認真。
屋中的侍們也早得了囑咐,不敢像以前一樣拉著錦棠玩鬧,時時凝聲靜氣,言行也小心翼翼,不敢擾了錦棠。
這院子仿佛與世隔絕,外麵再怎樣的驚濤駭浪,也吵不了院子裏的寧靜。
到了抄經的最後一日,蘇喬來了,見書桌上一遝厚厚的紙,便拿起來一張張瞧著。
“兒寫得可好?”錦棠仰起頭,滿麵的歡欣與自豪。
“錦棠的字自然是最好的,比娘親還好。”蘇喬笑道,替錦棠整理著桌麵。
“才不呢,娘親的字才寫得最好。四舅母都常常誇讚呢。”
“你四舅母最誇讚別人,在眼中,旁人都是優秀的。怎麽?想四舅母了?”蘇喬坐到兒邊,拿過的手,細細按著。
錦棠當即有幾分不好意思:“聽說四舅舅給舅母尋來了一本琴譜,莫愁想去看看。”
“想去便去吧,這些天也辛苦你了。”蘇喬道。
“母親這是什麽話,本就是兒該做的,何來辛苦一說。”錦棠抱住蘇喬的手臂,幾乎是窩在懷裏。
錦棠最喜歡的,便是在蘇喬懷裏
因為在蘇喬的懷裏時,能瞧見的皺紋是最的。
錦棠不願看見自家娘親有皺紋的模樣。
“莫愁,娘親問你,你很喜歡那位徐仕興嗎?”蘇喬忽然問道,錦棠一時有些懵了:
“娘親是怎麽知道的?”
“從小到大,你有什麽是瞞得了我的?”蘇喬摟著錦棠,笑問,“那個徐仕興是怎麽樣的人,你很喜歡他嗎?”
錦棠紅著臉點了點頭:“是,他很好......兒很喜歡他。”
“若是與他在一起,會經曆很多困難,會讓你覺得痛苦,你還願意和他在一起嗎?”蘇喬又問。
錦棠有些莫名:“娘親為什麽這麽問?”
“的事很簡單,也可以很單純。兩個人互相喜歡便好,可一旦決定要在一起,要過日子,便會湧現許多許多的問題和麻煩。你和徐仕興,能夠攜手共進,闖過這些關嗎?”蘇喬聲問著,錦棠的聲音輕輕的,卻充滿著自信:“娘親放心,我與仕興定然能做到的。”
蘇喬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你這些天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兒便去你四舅舅家看琴譜去。我已與你舅媽說好了的。”
錦棠乖巧地點點頭,在蘇喬上又賴了會兒撒了撒,方才打著哈欠去了。
第二日,錦棠起了個大早,先去給胡湘兒及蘇喬請了安,帶了焦尾琴,乘著馬車出門。
蘇瑯並不在家,隻有沈惜和兩個兒子在。錦棠一進屋,便迫不及待地問沈惜要起了琴譜。
沈惜琴藝高超,錦棠自最的,便是琴,便總往沈惜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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