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征衫雖遭人告發,可查清罪過,收集證據,總歸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加上父子二人矢口否認,更有朝中各員作保,及著秦長淮這一節。這樁案子,輕易也了結不了。
而蘇喬直到趕回京城才知,狀告蘇征衫與蘇瑝的不是別人,正是的三弟弟,蘇環。
登時蘇家暫且被查封。幸得除卻蘇征衫與蘇瑝一房之外,其他人皆未殃及。蘇老夫人被蘇弈接去住著,蘇瑱則是住了蘇瑯在外置辦的宅子裏。
而蘇環,亦另起門戶,將杜姨娘接在了一。
蘇喬星夜兼程,一路上本就沒怎麽休息,又兼著擔心父兄的狀況,心火鬱結,是以沉木並沒敢跟說這事,冷不防聽見了,當即氣得眼前一黑,幾乎不曾栽倒下去。還是沈菁紋眼明手快,將蘇喬好好扶住了。
“他為何要這麽做?”蘇喬死死抓住沈菁紋的手,似乎要從這尋得一個答案。
“蘇二公子和蘇四公子先後去找過了,皆是爭執出聲而後大打出手。至於緣由......”
“應當是為了報仇。”曲書安此時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
蘇喬拆開來看了,乃是蘇環所上奏的容,筆墨不多,卻是將銅雀令的來由說了個一清二楚。
隻是在信中,蘇家的世代傳承,變作了蘇征衫摯友所托,且點名此事隻有蘇征衫與蘇瑝知曉,旁人一概不清楚,便是蘇老夫人也被蒙在鼓中。
“聖上接了此函,派人查探過,發現師叔祖家中其他的人,果然不知此事,是以才隻將老大人與公子下獄。”曲書安道。
“他要報什麽仇?”蘇喬抬頭著曲書安,發指眥裂。
“似乎是為了蘇二小姐的仇。”
“二姐姐?”蘇喬一愣,繼而想到了母親王氏。
當初王氏是為甄萍所害,而後蘇弈又料理了甄萍。難不這一切,都是蘇環在背後作祟?
“便是......便是為了二姐姐的仇,母親也已到了懲罰,他為何還不肯罷手?”蘇喬問道,滿眼。
“師叔祖切莫太過激,弟子也不過是猜測罷了。實如何,尚不明了,太子殿下如今被睿王咬得,一時也不敢明著相助,唯恐因此害了老大人。幸得老大人一生清廉,忠君國,朝中不有聲的老臣都疑此事別有。求聖上徹查,一時間,老大人與大公子也不會有什麽危險。還請師叔祖暫且放寬心,等寧王回來再作打算。”曲書安不敢再刺激蘇喬,隻好聲寬著。
提起睿王,蘇喬猛然想起什麽,便將隨帶的盒子拿了出來,把裏麵的信件給了曲書安:“這是睿王通敵叛國的證據,與太子殿下,求他務必救我父親與哥哥的命。”
“弟子領命。”曲書安接過信件,猶豫了會兒,還是起出去了。
蘇喬長長地舒了口氣,不明白蘇環到底是要做什麽。便是蘇屏死得再冤,也不至於要蘇家那麽多人的命來做償還。
蘇征衫與蘇瑝此次若是遭了不幸,下一個又該是誰?
隻怕便到與蘇瑯這兩個王氏所出了。
“師叔祖。”曲文鳶抱了小莫愁進來,麵上有些怯怯的。
莫愁已然一歲多了,勉強能扶著人的手走路。這會兒才一進屋,掙紮著便要下來。
曲文鳶將人抱到了蘇喬邊,許久未見,小丫頭已然不認得自己的生母。卻或許是因為在悉的地方,並不覺得害怕,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蘇喬看,似要把記在心裏。
將兒抱在懷中的一剎,蘇喬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一串連著一串地滾了下來。
莫愁了曲文鳶,而後又回過頭來,乖巧地出小手,替蘇喬著臉上的淚水。
蘇喬著莫愁,卻怎麽也止不住心中的悲傷,此刻隻想痛哭出聲。也不知是哭自己的母親姐姐,還是哭父親哥哥,更或者,是哭蘇環,哭自己。
哭他們竟也淪落到骨相殘的地步。
曲文鳶局促地站在一旁,也不敢開口,還是沈菁紋拿帕子了的淚水,哄道:“你就不怕嚇著莫愁?”
蘇喬早已被淚水模糊了雙眼,聞言才拭了眼中淚水,見莫愁癟著小,眼睛紅紅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隻好勉強收拾了心,扯出一個笑容:“莫愁,娘親。”
莫愁眨眨眼,有些委屈,手要沈菁紋抱,沈菁紋笑著哄:“莫愁乖,這是娘親。娘親哭了,莫愁哄哄好不好?”
小丫頭未必懂得沈菁紋的意思,手了半天,見無人理,便氣悶似的,窩進了蘇喬懷裏,臉朝,也不怕悶著自己。
蘇喬又讓自己緩了緩緒,方才向沈菁紋:“惜姐姐如何了?”
“手勉強能了,卻拿不了東西,手臂也沒什麽力氣。”沈菁紋的神平常,可若仔細觀察,還是能覺出一的擔心與惆悵。
“魏前輩還沒回來不?”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也請人去打聽過了。最後見到他的影,是兩月前的北地,此後再無半點消息......也不知如何了。”沈菁紋長歎了一口氣。
“可請鬼先生去找過了?”蘇喬不問道,若是連老鬼也找不到,隻怕是兇多吉了。
沈菁紋搖搖頭:“沒有,這些時日我不怎麽出門。”
說著,了一眼站在一旁張不已的曲文鳶,問道:“方姐姐他們......如何了?”
提起方遙岑,蘇喬更覺心中沉重了許多,便將這些時日的事,悉數說了一遍。
沈菁紋啞然半晌:“怎、怎會如此......”
“我也未曾料到,隻是有穆先生那等忠肝義膽之人相互,顧先生與方姑娘定然不會有礙的。”蘇喬知心中不好過,便也勸道。
沈菁紋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說些什麽。
“此次,是我從中相助,顧大哥與方姐姐才得以逃出,與書安他們沒幹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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