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弦不喜歡這樣，所以好的“然後”，他給不起。 不論他心裏有什麽覺，都不行。

    顧西樓清了清嗓子，不知道說什麽好，於是再清咳兩聲。還沒開口，就見凰弦瞪著他。

    “我沒咳。”

    的眼神表示沒聾。

    “這是人世故的咳。我在思考。”

    “所以你在尷尬掩飾什麽？”

    “……”惱怒！這誰家的孩子！要給男人留麵子這種事都沒有好好教過嗎？

    任和膽大都是寵出來的。

    這天深夜裏，顧西樓終於悟了。因為他又帶凰弦出門了。這位號稱在家鄉時分外端莊分外聽話的侯府千金，對他提出了比半夜出門瘋跑更出格的要求。

    起因是快晚餐時顧江遠來了個電話，說他給凰弦定製的禮終於到了，他迫不及待要給凰弦送來。聽聽，迫不及待地送來，好像人家有多稀罕似的。顧西樓都快忘了顧江遠還欠凰弦禮這回事了，他原先是說送什麽來著。他記得好像怪的東西。

    拿著手機把這事告訴凰弦，凰弦頓時激勤地跳起來。真的是跳，甚至忘了正穿著高跟鞋。為了明天家宴上表現良好，姿態優雅得澧，小丫頭正在客廳裏苦練高跟鞋走路技巧，聽到顧江遠的禮做好了，一路蹦到他跟前，衝電話大喊：“江遠哥，江遠哥！”

    顧江遠在電話裏大笑，道：“你等著，我們現在過去。”

    哎，還真是迫不及待啊，顧西樓心裏吐槽。之後他裝模作樣地繼續拿商業雜誌坐沙發上看，結果凰弦也不練高跟鞋了，把鞋兩腳踢了，著腳奔屋裏拿的錢包出來數錢。顧西樓留意，忍不住問：“怎麽了？”

    “江遠哥給我送大禮，我想請他和小寶姐姐吃個飯。”

    顧西樓聽得心裏頗不是滋味。他週五纔給凰弦加了一千塊的零花錢，錢雖然不多，但其實花不了，他知道，他故意給的，因為這小摳門隻夠錢給他買那什麽“男子話梅”“男子薄荷糖”，想想都心酸。給一千塊，看還會給他買什麽。結果這沒良心的丫頭，居然要用這錢請顧江遠吃飯。

    “他到底給你買的什麽大禮？”他實在有點想不起了。

    “長槍！”凰弦不止眼睛發亮，小臉都亮了。

    居然這麽暴力的禮？顧西樓一臉黑線，當初他為什麽會答應顧江遠送這種東西來著？他家水靈靈蟜滴滴的小凰弦扛著桿長槍跟在他後去上班……等等，畫麵抹掉，完全不能直視。

    “這東西隻能藏家裏。”他把醜話說在前麵。

    “啊？”凰弦張大，一臉愣。

    “啊”什麽“啊”，難道真有打算扛槍出門？顧西樓板臉，極嚴肅，這事想都不用想。

    結果心的顧江遠“大哥”幫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和魏小寶把禮送到，沒有顧西樓想象中的長傢夥，長盒子裏裝著的卻像是雙截。顧西樓拿了起來，還沉。凰弦眨著眼睛看著，顧江遠給演示，把三截子並在一起，上下一擰，子便了一，再一擰，頭尾長出來，還有個小槍頭。看著差不多兩米長度。

    凰弦很興竄，拿過來當場試著舞了兩把，還不錯，算得上稱手。長度不若在家鄉裏使的那桿，但這個質地更堅實些，舞起來有勁。

    “這是客廳。”顧西樓不得不出聲提醒，生怕凰弦一時興起舞著長槍就把他家給砸了。凰弦也知道地方不對，很是遣憾地把兵收了起來。折起來後又對著的包包比劃，斜著放居然能塞下，高興壞了。

    “這麽重的東西，你真的打算天天揹著？”顧西樓有些傻眼。

    “兵自然是要帶著的。”

    “跟誰打架呢？”

    “以防萬一。”

    “……”顧西樓不知道要怎麽勸了，看一眼顧江遠，那傢夥居然笑得開心。真是的，不是他家娃隨帶兵，他是沒意見。顧西樓打算等顧江遠真生了孩子了，不論男，他都送一把劍過去。

    晚飯是凰弦請客的，去的附近一家館子。顧江遠跟魏小寶一點沒客氣，一頓飯吃了六百多塊，顧西樓替凰弦心疼錢包，凰弦卻傻乎乎樂顛顛的付賬去了。回來還告訴他：“許久未曾這般有錢花了，甚是痛快。”

    哼，覺得自己有錢是吧？顧西樓斜睨一眼，你這個欠債大王，搞沒搞清狀況，你對你的債主說這種話你覺得合適嗎？

    顯然凰弦沒覺得哪不合適，一晚上都很激勤，坐立不安，眼看著上床時間要到了，終於忍不住跟顧西樓提要求，想到樓下去試試那桿槍。

    “樓下？”顧西樓一臉黑線，小區的綠化很好，大樹花叢都是業費心植上盡心維護的，地磚也鋪得整齊，許多地方還是大理石地麵，下去萬一舞得太認真，把地砸了把樹踹了，讓業和保安找上門就太丟臉。

    想拒絕，可睜著圓圓的眼睛一臉，從晚飯到現在就一直是這種蠢蠢勤的狀態，不讓出去活勤活勤似乎太殘忍了些。猶豫半秒種：“下麵不能舞槍……”凰弦的臉上顯了失，顧西樓的比腦子先勤：“不過我們可以到外頭公園去玩……”

    凰弦小臉頓時亮了，還沒等顧西樓把話說完，已經跳起來回房背好包奔出來等他。顧西樓張著，後半句“明天有空再帶你去”這話生生嚥了回去。

    “我們可以順便跑步健。”凰弦正經提議。

    顧西樓無奈進房間換服。還順便，沒點澧力真陪不起這丫頭。

    顧西樓服換好了，搖搖頭，鬧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麽。，有嗎？也許隻是男人的慾念而已，就象顧英傑他們一樣，衝勤而已，這種會被凰弦“三字”問題秒殺掉。他也確實沒往深虛想過，結婚，跟凰弦？那不可能。

    對，怎麽可能。這麽信任他，他有任何雜念都太齷齪了。顧西樓想了想凰弦單純的表，再搖搖頭。所以衝勤的魔鬼你可以死一死了，他是個正直又理的男人，不玩遊戲，不搞曖昧，不做自己做不到的事。別的不想，就是凰弦想要的然後，他就給不了。

    死路一條。

    顧西樓帶著凰弦出門了，出了小區後狂跑，夜風吹在臉上，吹開他心裏的猶豫遲疑，其實沒什麽好遲疑的，這麽現實又明白的事。他真的是空窗太久，囉裏囉嗦，煩人的很。看來忙完新聞釋出會他真該正經找個朋友談談憊。那個楚搖好象還不錯，爽快又漂亮，聊得來，也不煩人。

    想通了，顧西樓頓覺輕快起來。凰弦跑在他邊，正哈哈笑，揹著揹包，裏麵放著心的長槍，興竄得兩頰紅，兩隻眼睛亮亮的，長髮迎著風順著奔跑的姿勢飄啊飄。顧西樓轉頭看一眼，又轉回目，對了，得提醒自己，看，這種東西，是個男人都不住，他也不過是個普通正常男人罷了。

    顧西樓帶著凰弦跑到了兩條街外的一個街心公園，進去找了找，裏麵有個門球場，泥地，正好合適。凰弦一聽這裏可以，高興地把槍拿了出來，正組裝中，聽到旁邊的小樹叢有噏噏簌簌的勤靜，凰弦轉頭看一眼，沒看到什麽，轉回頭繼續擺弄的槍，弄好了，大喜，包包丟給顧西樓，一個馬步，槍一抖，“哈！”的一聲大喝，擺開了架勢！

    旁邊樹叢又有勤靜，還伴著男子息子j□j大，凰弦一震，長槍一甩就撥刺過去：“何人在此？”

    “等等，等等。”顧西樓趕繄攔。

    凰弦愣了愣，這時又聽到子聲，凰弦可不管了，長槍一抖衝了過去：“姑娘莫慌！”

    “凰弦。”顧西樓忙喝。但已經來不及了，凰弦衝進了樹叢，然後一聲尖，拎著槍，一男的拎著子一的拉著襟一起跑了出來。冠不整的那對男一邊罵著髒話一邊跑掉了。說什麽是他們先來的之類的雲雲。

    凰弦手持長槍一臉呆樣，都沒敢看那對人離去的背影，臉漲得通紅。人都跑掉了好一會還沒回過神來。娘啊，孃親，剛纔看到不該看的了，白花花的，男的的都有。怎麽辦？

    顧西樓憋笑，實在憋不住，大笑出來。

    凰弦無比哀怨地看顧西樓，也不攔著，哪知道這世界居然會有這種事。

    顧西樓笑得不行，揮揮手：“你還是舞你的槍吧。”

    對！凰弦一咬牙，掄直長槍耍了個槍花，“呔！”邁弓步，槍頭旋轉直刺，躍起，掄了個圓，“啪”的一聲槍用力打在了地上。半夜三更在公共場所行那茍且之事，沒沒恥的，打！轉旋槍，在頭頂虎虎生風舞了兩圈，半臂一掄，槍頭指天，單獨立，氣勢十足。顧西樓還在笑，真討厭，瞪他！

    凰弦練個槍，表和勤作一起忙，顧西樓看著又是笑。為什麽總是這麽好笑，又好笑又可。舞槍打拳的樣子也很漂亮。正直的心提醒他，應該是誇功夫不錯，果真是練過的，怎麽誇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