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也沒聽說過,單個強者戰勝一場后,還敢主挑釁大勢力的,長此以往,幾乎所有人都快忘了似乎還存在的某條決斗規則。
便連接公決最多的李中書,也要鎮定片刻,才回答道,“是的,將軍,有這麼一條規定,挑戰者接挑戰,并獲得勝利后,擁有反挑戰的權力,為保證挑戰者權益,公決辦法規定,被挑戰方將沒有七日的準備時間,須得即可應戰!”
任何一個法規要想持久,就必須有生命力,而生命力背后站立的往往是公平,至是相對公平。
公決辦法,強制規定了挑戰者必須接挑戰,同樣也得給挑戰者提供相應反戈一擊的權力,否則便在制造極大的不公。
許易從來都是個謹慎的家伙,既然側公決之中,他又怎會不研讀有關公決的詳細條文。
原本,他是打算長期和黑龍堂玩下去的,也好賺些紅利。
可慕伯死,秋娃重傷,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經!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如此慘烈的悲劇,讓許易背負了深深的愧疚和負罪。
而這愧疚、負罪無法排遣,聚怒火,全沖黑龍堂來了。
戰!何懼生死!
戰!只為債償!
戰!慕伯,秋娃,你們可看見了!
甲丑號包廂,萬有龍憑窗而,正看見單手攬著一死鬼老頭的許易重新踏上了殺斗場。
他確信了,方才聽到的不是幻覺,而是真切地發生,下意識地發出強烈的興,小王八蛋這是發了瘋要找死!
萬有龍厲聲高呼,“文生,發穿云箭,火速召集所有鍛期巔峰幫眾趕來,開放武庫,寶甲重兵任其選拿,我非活活砸碎了姓易的不可!”
子快被打碎,黑龍堂所有的榮和威嚴,都在子那不住叩地的頭顱上,云散煙消。
萬有龍對許易之恨,已比天高,這一刻,他只要許易死,還有什麼舍不出的。
事已至此,已無退路,馬文生應承一聲,兵分兩路,一邊遣人去公決應戰,一邊火速發黑龍堂的傳訊部隊,征調所有鍛巔峰強者趕赴此地。
黑龍堂雄踞廣安多年,并非無其獨到之,集結令發出,不過半盞茶,便有十余位分散在各觀戰的鍛巔峰強者,聚集到了甲丑號包廂。
萬有龍指著演武場間站立的許易,慷慨陳詞道,“易虛此賊,先殺我幫眾于芙蓉鎮,后害諸君同僚高攀于場下,而今,我子騰云殘魂傷,聲名盡毀,我堂堂黑龍堂之令名,在易賊之手,化為齏。然此僚猖狂,欺我黑龍堂無人,囂張狂妄到要以單槍匹馬,獨挑我黑龍堂。”
“黑龍堂雖是萬某一手創立,然爾等皆由此而起,由此而興,若黑龍堂毀棄,爾等家命又于何安放!閑話休提,愿出戰者,為我黑龍堂恩人,武庫全面開放,若戰而勝之,不吝副堂主之賞!”
萬有龍話音落定,原想眾人勢必大聲疾呼,人人勇,個個爭先,哪知道,滿場十余人各自死死低了頭顱,埋藏了眼睛,別說有聲發出,竟連敢與之對視者也無。
開玩笑,萬有龍以為幾句扇呼,就能把人扇呼傻了!
這些人方才俱在場間觀戰。
場面上一舉一,皆瞧得分明。
萬騰云,在姓易的面前,都不堪一擊,自己等人上去,豈非送死。
不說姓易的,就是和萬騰云相比,論修為,萬騰云名垂廣安,一生藝業非凡,穩勝眾人。
論裝備,萬騰云為主,角斗場上,眾人看得清楚,幾乎是從頭裹到腳了,萬堂主說大開武庫,要什麼給什麼,可武庫中莫非還有比萬騰云上裝備更金貴的?用腳趾頭想想,也不可能!
武技不如萬騰云,裝備不如萬騰云,此刻上場,與自殺何異?
忽然,萬有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無聲無息間,姓易的已將麾下眾人的苦膽嚇破,竟然造了有可能無人應戰的災難后果。
就在萬有龍驚怒集至極,馬文生快步行了進來,催促問,人選有沒有選好,公決已在催促,若還不應戰,便以避戰論。
話未說完,馬文生便瞧出不對,他是聰明人,念頭稍轉,便明白癥結所在,當下,冷臉道,“爾等既為黑龍堂一份子,當此之時,就該為黑龍堂出力,臺下的易虛雖然可怕,但未必是不可戰勝的。爾等畏敵如虎,難道就不畏我黑龍堂森嚴堂規麼?”
眾人齊齊一凜。
馬文生不愧是黑龍堂文膽,一番話出,如鋼刀抵在眾人腰眼上。
的確,跟易虛作對可怕,得罪氣海境的總堂主難道就不可怕麼?
得罪易虛,至不濟自己敗亡,可得罪總堂主,卻是牽連家小。
萬有龍很滿意馬文生的補刀,厲聲道,“姓易的不是不可戰勝,我也不要爾等強行攻擊,只需在臺上耗著易賊力,能逃就逃,能遁就遁,打不過時,便是當場認輸,本座也絕不怪罪!”
此乃萬有龍肺腑之言,他已存了用人堆死許易的想法。
話說到這個份上,一眾黑龍堂鍛巔峰高手,已知道再不站出來,便是何等下場,當下,眾人齊齊應諾。
一系列戰斗,就此拉開了帷幕。
只是超出所有人意料的是,帷幕打開合上,合上拉開的頻率實在是太快了。
頻繁到了要讓萬有龍使勁扇自己方臉,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幕。
一盞茶功夫不到,十余位被萬有龍強行上戰場的黑龍堂鍛巔峰強者,或生或死,或躺或跪,擺了一地。
說好的消耗易賊的力呢,說好的用人來堆呢。
眼前的一切,卻是如此好笑。
上場的眾人,裝備不是不好,戰技非是不高,可在許易手下,竟然無人能撐過十個呼吸。
更可怕的是,對戰之時,許易始終只用單手,另一只手攬著那死了老頭。
同為鍛巔峰之境,任誰也想不到,差距竟會大得如同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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