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是故意留下來的。
雖然隻是在程蒼的辦公室,掃了一眼牆上的建議圖紙,但已經把方位布局記在了腦子裏。
就前麵季牧野拐彎跑走的方向,盡頭就是一條死路,那明顯不是逃生的一個好地方。
故意在廠子裏引起那麽大的靜,顯然也是不怕挨揍,更像是在用自己當餌釣魚。
撿到陸夕檸鑰匙那刻,季牧野還真以為是不小心掉在那裏,想著給送過來。
現在這麽一瞧。
原來是陸夕檸故意留下來的。
不過,季牧野也確實沒有想到,居然會回到這個還沒有徹底完工的實驗基地。
他本想在這裏暫時休息一會兒離開,結果剛瞇了一會兒眼睛,就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
要不是對的腳步聲和影足夠悉,此時他手裏的刀刃,恐怕已經紮進的。
陸夕檸問他:“跑富縣來做什麽?”
季牧野蒼白,扯起一個弧度打趣道,“難道不是應該先給我包紮一下嗎?”
“死不了。”
說歸說,還是給他點明了醫藥箱的位置。
當看到男人就這麽當著的麵,把上全部都掉,陸夕檸眼神沒有任何的閃躲和避讓。
冷眼看完了他包紮傷口的全部流程。
近段時間,季牧野對自己理傷口的方法,已經從生疏到練,清理完傷口的碎屑,塗了些應急的藥後,他就這麽任由傷口敞開在空氣裏。
他轉頭看向對麵的陸夕檸,的眼睛裏沒有任何心疼的緒,想到過去自己隻是劃破一道小小的口子,都會張地過來給他包紮。
如今的傷口放大了十幾倍,卻換不來一句關心的問候,季牧野覺心口酸在翻湧。
他從旁邊的外套口袋裏,出一個棒棒糖,是之前在京州,陸糯糯看到他上傷口後,塞到他外套口袋裏的糖果。
糖果,素來都是小團子最喜歡的糖果。
季牧野不喜歡那些尼古丁的味道,但今天他在那個場子裏了不,還都是最便宜的那款。
裏的,並不好。
看到糖果包裝紙的那刻,陸夕檸的眼神有了微小的變化,認出這是給兒買的棒棒糖。
難怪那麽一大盒這麽快就了一半,原來都被小團子塞到他便宜爸爸的口袋裏了。
置在這個拔地而起的ZN實驗基地主樓,季牧野深刻認識到了如今的陸夕檸,再也不是當年給他留燈留湯的小姑娘了。
那雙漆黑的眸子深摻雜了太多了的緒,陸夕檸並不想去深究他的意思。
隻是提醒他以後吃糖自己買,別在人前吃這個包裝紙的糖果。
“這糖的口味,是我給糯糯定製的。”
“糖果工廠在C國很有名,每款定製糖果的包裝紙都是獨一無二的,有心人一查並非查不到。”
季牧野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眉頭皺了起來,回憶起今天自己拆包裝紙的時候,附近有沒有其他人注意到。
不管怎麽說,的提醒還是給了他警惕。
口中的這個糖果是最後一個。
之前的糖果紙,此刻也都在他的口袋裏,後續用打火機燒掉是最保險的。
陸夕檸甚至沒有問他在做什麽,要做什麽,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很多的實驗械到場,需要逐一檢查調試再驗收。
“門在那,休息好了就趕離開。”
關於莊甜的事,目前隻有程蒼的一麵之詞,得讓人調查清楚再理這件事。
倘若是真的……
那進北城的第一步。
就是拿莊家開刀!
辦公室能睡的地方,就這麽一套組合沙發。
關了屋大燈,打開了沙發落地燈,扯過一旁的毯子隨意蓋在上,就那麽躺在沙發上閉眼休息,毫不顧還有一個傷患在屋。
空氣裏飄著若有似無的腥味,季牧野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彈。
借著沙發旁暖黃的燈,男人的視線長久停留在的側。
似乎察覺到他的目,陸夕檸翻了個背對著男人。
見狀,季牧野角的弧度無聲上揚。
手機震,看清上麵的訊息後,男人邊的淺笑倏然收斂,深深看了一眼,等到呼吸綿長沉穩,這才拿著手機悄無聲息離開。
趁著夜離開了ZN實驗基地。
低調的黑車子此刻已經停留在門口,打開車門才發現有乾坤。
馬塞把莊甜做的事如實匯報。
男人的影幾乎與車的黑暗融為一,碎發遮擋那雙瀲灩俊眸此刻冰寒一片。
季牧野眼神一凜:“安排人,把莊家那塊地的消息傳出去。”
馬塞應了一聲,聽出了自家老板話語裏的意思。
翌日清晨。
等陸夕檸再次醒來時,辦公室裏已經沒有了季牧野的影子,連帶著醫藥箱也已經放回了原。
垃圾桶裏沒有任何的跡紙團。
所有和他相關的東西,季牧野全部理幹淨帶走了,一點痕跡都沒有在這裏留下。
陸夕檸走到門口旁邊的櫃子,昨天隨手放在這裏的資料袋子,明顯有移過的痕跡。
眸微閃,並沒有著急打開裏麵的東西,任由它自己留在櫃子上擺著,推門離開了屋子。
又是忙碌的一天。
白天程蒼還是搬磚小工的形象,在ZN實驗基地勤勤懇懇地幹活,和其他工友們吃一樣的飯菜。
他也沒有湊到陸夕檸麵前來。
隻是偶爾見到麵時,他會投來意味深長的眼神,仿佛在提醒記得給他回複。
傍晚,報廢的車輛已經及時理幹淨,陸家司機重新換了一輛更抗造的新車,見到出來立馬打開了後車門,態度恭敬。
陸夕檸上車後轉頭看向不遠坐在臺階上的男人,對方指了指他的手機。
伴隨著短信傳來的震聲,看到男人發過來的最新消息。
【程蒼:為我的誠意加碼。】
消息底下附贈的是,莊甜近一周的位置所在。
看到莊甜昨夜定位出現在修車廠,陸夕檸想到了那個推自己一把的手。
再次抬眸看向外麵時,程蒼原本坐著的臺階已經沒有了人影。
車子徐徐朝著雨橋村的方向行駛。
就在拐彎進小路時,陸夕檸特意讓司機放緩了速度。
時間仿佛在此停滯,同樣的事再次發生在眼前,隻不過這次陸夕檸早就有安排。
眼神銳利看著前方的人,比昨天安排的人多了一倍。
這些人怎麽挨揍了還不長記呢?
在對麵車輛上兇神惡煞的打手們下車,肆無忌憚過來敲陸夕檸這輛車的車窗時,陸夕檸拿起了車後座地上的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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