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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680章 囚籠

中州,合歡宗。

為群山峻嶺,云霧鋪海,有蒼松翠柏,傲立云巔。萬川青綠之下,是花香鳥語,姹紫嫣紅,有鶯燕啼飛,恰似仙境。

林立山頭,大多雅閣高殿,高柱垂直山石之末,依山作伴,佇立云間。

偏山雅閣之中,有一半月高臺,自山腰外,與飄渺云海連坐一線,好似迎客之松。

此間有細語徘徊,宛如黃鸝之而不,娓娓道來:

“中州之域,地大博,不知百萬里方圓。正中有山,名曰中山,相傳以中山為界,任意分割一線,皆可將生靈洲平分為二,是為天地之心。”

又有一聲,似輕歌百靈,活潑懵懂,仍有疑

“娘,生靈洲那麼大,以何為憑證,說中山是天地之心呢?難道是有人拿了把尺子,從這頭量到那頭,又從那頭量到那頭?”

小姑娘躺在娘親上,對著高臺之外的青天,眨著那雙桃花似的眼睛,用手指不斷比劃在跟前比劃。

比劃來,比劃去,便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忽然翻過來,趴在娘親的上,指了指娘親手上捧著的那本藍冊子,其上《合歡大典》四個字倒也俗飄逸。

撅著嘟囔道:

“還是說這只是老祖宗為了彰顯咱們宗門的氣派,夸大其詞,胡謅出來的?”

小姑娘長得清新秀麗,但圓潤的臉蛋上多是還未褪去的稚氣,相比之下,那眉眼與極為相似的子要更為,饒是柳眉低垂,笑容像是勉強牽扯,也只為其平添幾分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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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輕輕將手中的冊子拍在小姑娘的臉上,佯裝慍,解釋道:

“不得無禮。既是將此等要事記錄在冊,便是確有其事,我偌大宗門,豈可隨意欺瞞世人不?”

“我們既是魔道,殺人放火之事都信手可為,騙騙他人又有何干系?”

聽見小姑娘又嘟囔起這等大逆不道的論調,子不由圓潤的臉蛋,教訓道:

“又是誰同你講我們合歡宗是魔道的?”

“人家山底下的都這麼講。說我們合歡宗專修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男子都是喪心病狂的癲子,子都是吸人氣的妖

說地也沒什麼不對嘛……

瞧郁結長老天愁眉苦臉的模樣,就好像誰欠了他一筆債似的,還有慶喜長老那咋咋呼呼的樣子,就沒見他何時止過笑。

那嗔怒更是個躁狂的,一天到晚呼來喝去,說他是癲子倒一點也不為過。

至于子……”

不知是否是小孩子頑皮,姑娘狀似不經意地將眸瞥向母親,其中似是頗含意味。

母親倒也無甚急,想來是這罵名早已纏多年,失了更多解釋的心思,只說教似道:

“合歡宗修習人間念,只因念之氣人皆有之,從無正邪之分。與他人修習五行之氣,神魂之道一般,無任何分別。

正如過去臭名昭著的茍老鬼,修的卻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氣法子。歸結底,正魔與否,當看如何使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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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朗朗乾坤,哪門子魔道能位居三山六宗之列?”

“那妖骨冢的還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呢,傳說幾萬年前還曾奴役過人族,如今不也名列在三山六宗嗎?”

姑娘頑皮慣了,總該施些懲戒的,于是起小姑娘的臉蛋,將那白皙的臉頰的通紅:

“小丫頭長大了,還曉得跟娘頂。”

“疼疼疼——說不過我,娘就擺大人威嚴!”

“這是在將你帶向正途!”

“若是正途,娘為何不教我修仙習法!分明您也知道那是見不得的法子,才不愿教給兒罷!”

子這才明白這小丫頭頂的原因。

到頭來,心心念念的,還是修仙。

到底是生在這鼎盛的宗門里,見過了修士的氣派,也便不可能再甘愿做個渺小的凡人。

想到此,也不免嘆了口氣:

“非是不愿教你,分明是你這丫頭誠心與我作對。宗里那麼多法門你不學,非要學我這愚弄人的本事。”

“我才不要每天要麼嘻嘻哈哈,要麼哭哭啼啼的。分明是咱宗門修的法門都太邪門了,就沒一個正常人!”

想到小丫頭里提及的兩位,子也不由犯難起來。

若是生在其他宗門倒也罷了,可唯獨生的是自己這個臭名昭著的妖,若真將自己修行的法門傳授于自己的骨,豈非是讓重走一遍自己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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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路可并不好走。

當年也有選擇,也萬萬不會走上這道途。

任憑做了如何善事,憑這本事救了多人,到頭來也難免被罵上一句婊子,喊上一聲妖

不免長嘆道:

“若真想修我這法門,也并非不可。只待哪日你尋一良婿,我便同意傳授給你。”

這法門與念有關,可總不能真讓眼前這小丫頭學自己一般,以勾搭各派修士蘊養自靈臺才是。

可所謂‘良婿’,當是用專一,不負真心,又甘愿將己托付之人,該是雙向選擇。

但就這小姑娘的格,怕是一輩子也尋不見一個。

莫不是待日后安定下來了,為找些別個宗門的道法來,讓修行?

但若只有法門,而無傳道授業之人,一生就怕也有限……

可如何讓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心甘愿收一‘妖’為徒?

一向宣傳有教無類的萬仙山?

可又該憑誰引薦?

依稀記得,多年前有一個瞧自己沐浴的畫師……

子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不免搖頭打消了自己的遐思。

小姑娘見娘親頭痛似的搖頭,不由關切道:

“娘,您怎麼了?我不學仙法了好不好,您不能對兒失……”

“哪有,娘怎麼可能對你失呢。”

子牽起了一抹溫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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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只是在想些別的事。”

“娘在想些什麼?”

子搖了搖頭,是不愿與小姑娘多提。

轉而向那高臺之外,看似遼闊的青天。那天幕與云海之間,似是有一層虛幻的薄,牢牢地覆蓋這蒼翠的群山。

這看似天高鳥飛的地界,也不過是個掩蓋地極好的囚籠而已。

甚至還不曉得,要被關在這看似自由的囚籠多年。

正待這麼想著,眼前那虛幻的薄,卻忽而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便像是,有什麼事,在眼前碎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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