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炮！"

    隨著城外狼兵的影愈發清晰，於清化城頭坐鎮的文強忍住不斷翻滾的心，哆哆嗦嗦的朝著蓄勢待發的炮手們嘶吼道。

    麵對著城外兵所施加的力，他和城中守將幾乎是做好了"棄城而逃"的打算，計劃於昨日晚間，趁著夜出逃。

    但就當千鈞一發之際，國都升龍府終是傳回了消息，聲稱不知所蹤多時的鄭柞已是平安回到升龍府，並順利繼承了"鄭主"的位置。

    除此之外，在朝中文武員的要求下，毫無權威可言的後黎皇帝也正式頒布聖諭，命令各地軍馬"進京勤王"，並將拱衛升龍府的十萬"林軍"派遣至清化城。

    至此，坐鎮清化城的文鄭昊縱使心中有百般不願，卻也隻能放棄此前"棄城而逃"的念頭，著頭皮留在清化城，將全部希放在後續的十萬林軍及源源不斷趕來增援的各地軍馬。

    不管怎麽說，後黎朝已是國百餘年，於安南百姓心間的影響力無與倫比。

    朝廷一聲詔令下，定然會有軍民百姓為之響應。

    駐紮在清化城外的近十萬兵雖是所向披靡，但也不可能以此對抗整個安南。

    "快放炮！"

    見得文放話，同樣如臨大敵的將校們也是高聲嘶吼，聲音很是迫切，恨不得即刻便令立於城垛附近，烏漆嘛黑的火炮炸響。

    轟轟轟！

    幾個呼吸過後，震耳聾的火炮聲於清華城頭炸響，濃鬱的硝煙瞬間彌漫開來，而城外也是傳來了淒厲的哀嚎聲。

    與此同時，提前被布置於清化城中的數十輛投石車也是紛紛發，無數巨石傾瀉而下，狠狠的砸在城外的空地上。

    轟轟轟！

    顧不上觀城外兵的損傷，手忙腳的炮手們趕忙重新裝填彈藥，氣氛很是張。

    沙石飛濺的戰場中，被數十名親兵護在後的靖西土司岑燃狀若瘋癲，雙眼通紅的盯著周遭不時便倒在泊之中的族人，心中殺意沸騰。

    他雖然料到清河城中的守軍會負隅頑抗，但也沒想到這攻勢竟然如此兇猛。

    但事已至此，他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分散開，分散開！"

    興許是氣上湧，數千廣西狼兵皆是聲嘶力竭的呼喝著，旁被上戰場的安南士卒們也是嘶吼著向前。

    "殺！"

    兵大軍駐紮的軍陣距離清化城前後滿打滿算不過三裏的距離，而廣西狼兵又提前衝鋒了一段時間，此時距離硝煙彌漫的城池已然不足一裏。

    盡管旁不時便有袍澤在哀嚎中跌倒於地，生死不知，但神癲狂的廣西狼兵們仍是沒有半點遲疑，悍不畏死的向前衝鋒著。

    見狀，一直於清河城頭張注視著城外局勢的鄭昊神便是一，口不斷起伏。

    因為事發突然的緣故，他並沒有太多時間於城外修築防工事，僅有一丈多寬的護城河也難以起到太多阻礙作用。

    "弓弩手，準備！"

    眼見得已然有悍不畏死的土司狼兵率先跳護城河中，眼瞅著便要撲騰上岸，幾名校尉不待鄭昊下令，便是搶先一步說道。

    這清化城雖然在規模上遠勝矗立於山腳下的嘉林城，但兵們的攻勢實在太過犀利，誰也不敢任由城外這些兵如此輕易的抵達城下。

    "對對對，弓弩手齊！"

    聞聽耳畔旁響起的呼喝聲，鄭昊也是將目自遠硝煙彌漫的戰場收回，轉而頗為急切的嚷嚷道。

    得益於城頭的火炮製，傳聞中威名赫赫的"神機營"將士倒是一直沒有嶄頭角。

    咻咻咻！

    隻片刻，箭矢破空聲便於清化城頭響起，漫天箭雨徑自朝著城外沙石濺起的空地去。

    盡管在不安和張等諸多因素影響下，這一齊並沒有取得太過理想的戰果，但仍是短暫阻礙了城外廣西狼兵衝鋒的步伐。

    顧不上多想，鄭昊忙是高聲呼喝:"再！"周遭的將校們也是連忙點頭應是，箭矢破空聲不絕於耳。

    ...

    ...

    "衝過去，衝過去！"

    眼見得清化城已是近在咫尺，但撲麵而來的箭雨卻是令旁族人損失慘重，接連倒在泊之中，披甲胄的岑燃不由得牙呲裂。

    大意了！

    本以為經過此前的教訓，清化城中的守軍定然人心惶惶，無心戰，但如今來看，卻是他有些輕敵了。

    隻需要殺至城池腳下，他相信自己族中悍不畏死的兒郎們定然能夠輕易攀上城頭，重新掌握戰局的主。

    到了那時，他拚著事後被鎮南將軍魯欽問罪，也要殺個痛快，為族中慘死的兒郎報仇。

    想到這裏，岑燃便是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回頭瞧了瞧後方仍是按兵不的兵，臉上出了一抹兇狠，像是做出某種重要決定一般，突然推開了攔在前的親兵，自顧自的握著手中長刀，朝著近在咫尺的清化城殺去。

    若是任由清華城頭的安南士卒維持這等攻勢，怕是至多再有半個時辰的功夫，隨同他至此的族中兒郎們均會化作一地白骨，魂斷異鄉。

    若是想要扭轉戰局，他必須在最短時間殺至城池腳下，使得城中守軍自陣腳，繼而令後兵們"趁虛而"。

    否則就算是周遭的兒郎盡皆戰死，後方那群作壁上觀的明軍將校們也不見得會施以援手。

    "保護族長！"

    眼見得岑燃迎著撲麵而來的箭雨猛然衝殺出去，對其忠心耿耿的心腹親兵便是尖一聲，同時自支離破碎的戰車後鑽了出來，跟在岑燃後。

    與這些悍不畏死的廣西狼兵所不同，同樣在戰場中灰頭土臉的安南降軍們卻是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衝鋒的步伐，各自躲在戰車或陣亡袍澤的首後，一臉驚恐的盯著箭雨紛飛的城頭。

    在他們眼中，那些悍不畏死的廣西狼兵眼下無異於送死，縱然能夠殺至城池腳下又能如何？難不還打算在沒有攻城械的幫助下，手腳並用的爬上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