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駱思恭第一時間是懵的。
他知道朱由校一定會派人理山西這堆攤子,但是沒想到這麽快。
他這邊才剛抄完家,皇爺就派人來了?這是算準了?
瞧駱思恭愣神,馬祥麟輕呼了幾聲。
"駱大人,駱大人?該出去接旨了。"
聽到馬祥麟的聲音,駱思恭這才回過神來。
"對對對,瑞征說得對。走,我們快走。"
說罷,便即刻起,與馬祥麟一同朝屋外走去。
等到了院子裏,看見了正站在院徘徊的人,馬祥麟噗嗤一聲樂了,這人他認識啊。
"瑞征,別來無恙啊。"
院中的老大人看見馬祥麟,臉上也是出一微笑。
"瑞征,見過孫大人。"
來者,正是兵部添設侍郎,帝師孫承宗。
隨後馬祥麟非常有眼力見的為駱思恭介紹起孫承宗。
當清楚了眼前這位老者是天子的老師後,駱思恭心裏一鬆。
"見過孫大人。"
天子老師。這四個字便可以說明一切了。這代表著孫承宗是堅定的帝黨,與他一樣,是永遠站在皇帝一方的。
孫承宗依舊是笑嗬嗬的,"駱大人這段時間辛苦了。"
隨後將手中的聖旨給了駱思恭觀看。
駱思恭連道不敢,接過聖旨之後,快速的掃了幾眼。便雙手將聖旨還給了孫承宗。
看了聖旨後,駱思恭心中大定。有孫承宗這位天子老師坐鎮,他可就省事不了。
孫承宗也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正式接管了大同政務。配合駱思恭調查起,八大晉商走私案所涉及的一切相關人員。
一時間,大同錦衛盡出,捉拿相關涉案人員。與此同時,太原府晉王那邊也將涉案人員全部押送到大同。經孫承宗親自審問過後,隻要證據充足,凡是涉案員,就地格殺。殺得山西各地員,人心惶惶,狠狠的震懾了山西各地的豪門族,貪汙吏。
孫承宗在理完了這一切之後,親自去見了大同巡高第。與其談了一下午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
讓大同巡高第戴罪立功,與其一同主政大同,等候京城指令。
至此,山西八大晉商全部伏法。範永鬥、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雲發及其直係子嗣就地問斬。其餘人員,則是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規則。
他們家中的眷們以及伏法吏家中的眷們則是被統一押往京城,等候們的將是被打教坊司或者充宮中為奴。當然,也許會有幾個姿好,命好的被人贖買出。
馬祥麟則是和駱思恭一同踏上了回京的路。孫承宗則是留在了大同坐鎮。還有許多後續的事,需要他來理。
一同隨行的除了錦衛以及眾多眷們,還有護送孫承宗來山西的三千白桿軍。
這支軍隊,先是從京城出發,押送糧草,護送孫承宗去遼東。隨後,孫承宗在遼東接到聖旨後,又護送他去了山西。
如今,又要在山西押送贓回京。
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個圈子,最後又回到了京城。
走在路上,馬祥麟的心不錯。對他來說,事一切順利,沒有生出什麽波瀾。但是與笑容滿麵的馬祥麟相比,駱思恭此時的心就不算麗了。
他還在腦海裏不斷梳理京城的勳貴。到底是誰,在暗地裏支持著這幫商人走私。誰又擁有那麽大的能量呢。
他心中有些懷疑對象,但又沒有實在證據。
千萬不要低估了勳貴們的智慧,他們傳承兩百年,做起事來,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所以即便是駱思恭心中懷疑,但也無能為力。隻能日後暗中增派人手,盯著懷疑的對象,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了。
因為攜帶有大量輜重以及眷,駱思恭等人返京的速度並不算快,足足走了將近半月才回到京城。
此時,大同府八大晉商被抄家的消息,早已傳遍了京城,震驚了朝野。
朝堂之上,隸屬於不同黨派的文臣們,罕見的達了一致,要求徹查此事。
天啟初年的文臣們,雖然也有黨派之爭,但心中仍有家國懷,紛紛上書朱由校,要求徹查此案,不放過任何一個幕後黑手。
當然,這些大臣們如此賣力的原因,除了心中仍有家國懷,可能也是因為沒有及到他們的利益。
世家大族的基,都在南方一帶。
若是此事發生在南方,朝堂上恐怕就不會如此和諧了。
當得知朱由校將山西晉商一網打盡,一應貪汙吏全部繩之以法的消息傳來時,京城外,朝野之上全部沸騰了。紛紛盛讚朱由校,儼然一副聖天子在位的景象。
...
...
國公府的書房。
"老爺,駱思恭進京了。"國公府的管家,躬走進了書房,輕聲的說道。
聽得此話後,書房傳來了幾道下意識的歎息聲。
國公揮手,示意管家退下。
"怎麽這麽快?他這就到了京城?"
"我等該如何抉擇?"
"不行咱們跑吧。"
書房響起了七八舌的聲音。
國公朱純臣也是心裏一驚,隨後強壯鎮定。
"諸位,瞧瞧你們的樣子。哪有一點侯爺,伯爺的麵。反而像極了市井裏賣的小販。"
聽到此話後,眾人麵上一紅,停止了談。
"國公,您給拿個主意,咱們到底怎麽辦?這事到底怎麽捅出來的,皇爺是怎麽知道的。"
有一個人率先出聲,問出了困擾眾人許久的問題。
怎麽捅出來的?我他媽知道?朱純臣在心裏暗罵。
但是表麵上還要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
"諸位莫慌。若是有事,錦衛早就進了各位的門了。我等早就在昭獄見了。"
聽得此話後,眾人心中一定。國公這話說的沒病,若是真的有事,錦衛早就上門了。
"諸位莫慌。咱們從未親自出麵,便是錦衛也查不到我們的上,沒有證據的況下,縱是皇爺也不能我們分毫。"
朱純臣品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
書房中的幾人又談了一會後,紛紛告辭。從國公府上的一道不起眼的後門,離開了。
他們都不是傻子,這個節骨眼上自然不能引人注意。
倒是朱純臣等到其餘勳貴離開以後,立刻渾抖的癱在了椅子之上。
裏不斷的重複著:"到底是怎麽暴的?皇爺您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