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一聽上勇提吃,馬上條件反般的就犯惡心。 “老吐也不是個事啊,”上勇愁道。 “人懷孕都這樣,”安錦繡說了一句。 上勇想想那些著大肚子在街上走的婦人,再看看自己這個越發消瘦的媳婦,安錦繡的孕吐已經快把上勇給愁壞了。“你想吃什麽?”上勇問媳婦。 安錦繡這會兒什麽吃的都不想,但看上勇急得眉頭鎖的樣子,還是說了句:“倒杯水吧。” 上勇忙去倒了杯溫水來,也不要安錦繡手,他喂著安錦繡喝了幾口,看著媳婦被水潤過,顯了點的,上勇還是愁道:“總有個想吃的東西吧?” 安錦繡不想讓上勇為難,想了想,隨口就道:“糖心蛋吧。” 上勇聽了安錦繡這話,跟得了聖旨似的,忙就道:“家裏有蛋,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做去。” 安錦繡把自家將軍一拉,說:“我這會兒又不,明天讓趙嬸子們做,你進什麽廚房?” 上勇把媳婦扶躺下了,把被子蓋蓋好,哄道:“行,你睡覺,明天早上吃這個糖心蛋。” 安錦繡說:“你不睡?” 上勇躺在了安錦繡的旁,合不上眼也得裝作自己睡著了,等邊的媳婦睡沉了後,才又睜開眼,悄悄起床下了地,把被子給安錦繡蓋蓋好,輕手輕腳地走了出臥房。 家裏請來幫忙的傭婦們這會兒已經睡了,上勇也沒這些人,自己一個人在臥房的走廊下站了一會兒,沙場之上遇上那麽多的難事都沒哀聲歎氣過的上大將軍,這會兒是連聲歎氣。 安錦繡在床榻上睡得卻是很死,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枕邊人不在。 上勇在走廊下發了大半晌的愁,一個人待到天蒙蒙亮,估著安錦繡一會兒就得醒了,上勇往自家的廚房走去。 說到做飯,上勇當年照顧上睿跟上寧,不能說不會做飯,就是麵對蛋這種食,上勇從來都是把蛋扔水裏煮,安錦繡說的糖心蛋,上大將軍吃過,可沒做過。 煮開了水,上勇打了一個蛋到大鍋裏,然後發現想把蛋煮,又要讓蛋黃糖心,這個活計一點也不好幹。 等這天幫傭的婦人早上起床,到了廚房的時候,發現廚房裏空無一人,不過灶上燒著水。婦人有些奇怪,這家裏的主母已經許久沒下過廚房了,這是誰在之前到了廚房裏?上老爺一個大老爺們,會下廚? 另一個婦人拿著個空盆到了廚房裏,看灶上已經燒著水了,說了一句:“趙家嬸子,你今天作利落啊,水都燒上了。” 趙家嬸子手裏拿著一個鍋蓋,扭頭神哭笑不的地說:“王家嬸子,你快來看。” 王家嬸子走到灶臺前,探頭一看,麵前這鍋裏二十來個水煮蛋。 “家裏的蛋都被煮了,”趙家嬸子說:“這是拿蛋當菜了?” 王家嬸子說:“這是誰做的?” “不是我,”趙家嬸子說:“是上夫人?” 王家嬸子說:“夫人這會兒還能幹活呢?”
“我是第一個進廚房的,那是上老爺?”趙家嬸子疑道。 王家嬸子同樣不相信上勇是個會下廚的人,兩個人一合計,幹脆去主院看看去。 上勇這會兒坐在臥房的床頭,手裏端著個碗,碗裏盛著兩個糖心蛋,跟安錦繡說:“這是我的手藝,你嚐嚐看。” 安錦繡原來無打采地靠著床頭坐著,聽上勇這麽一說,忙看向了碗裏,說:“你做的?” “幫忙的人都沒醒,我也沒們,”上勇說:“這是你點的糖心蛋,嚐嚐吧。” 安錦繡皺眉道:“你怎麽能下廚呢?” 上勇說:“以前衛嗣和小妹都是我做飯養活的,你講究這個做什麽?我們小戶人家真不講究這些。” “你當我沒去過左鄰右裏?”安錦繡抿著,看不出喜怒地說:“元夕這裏的男人都是不下廚的。” “怎麽可能?”上勇喂了安錦繡一口,說:“那沒人,這城裏的男人都死啊?關起門來過日子,你知道人家夫妻是怎麽回事?” 上勇放多了糖,正常人吃一定覺得齁的慌,可安錦繡這會兒味覺異於常人,吃了一口後,發現自己沒犯惡心了,不由得多吃了幾口。 上勇看安錦繡一口接一口的吃,高興了,問安錦繡說:“兩個蛋吃不飽吧?” 安錦繡說:“中午再吃吧。” “我讓趙家的再去買些蛋來,”上勇這句話口而出。 安錦繡這會兒雖然家裏的活是不幹了,可家還管著,當下就說:“家裏的蛋沒了?趙家嬸子不是昨天才買了一回嗎?” 想想被自己煮廢了扔鍋裏的水煮蛋,上勇的神有些訕訕然了,說:“多買些回來備著,你不是吃嗎?” 這時趙家嬸子和王家嬸子從廚房找了來,臥房的門沒關,兩個婦人一眼就看見坐床邊上喂媳婦吃東西的上勇了。 上勇聽到腳步聲,扭頭看看門外。 兩位婦人忙衝上勇行了一禮。 安錦繡見上勇看門外了,也扭頭看過來,看見了門口站著的兩個嬸子,忙就笑道:“兩位嬸子起來了?早啊。” 兩個婦人又給安錦繡行了一禮。 安錦繡問:“兩位嬸子過來有事?” 趙家嬸子還想問上勇蛋的事,王家嬸子眼疾手快地拍了趙家嬸子一下,說:“夫人,我們看見廚房的灶上燒著水,就來看看。” “水是我燒的,”上勇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們去做些早飯吧。” 王家嬸子應了聲是,拉著趙家嬸子就走了。 趙家嬸子有話要說,被王家嬸子攔著沒能說出來的樣子,安錦繡看在了眼裏,看向了上勇,說:“們這是怎麽了?” 上勇說:“人不說了嗎?看灶上燒著水,就過來看看,你就別心家裏的事了,我們待在這裏,能出什麽事?再吃一口。” 安錦繡這個早晨把兩個糖心蛋吃下去,奇跡般地沒有犯惡心。
上勇喂完了媳婦,坐在床邊上心忐忑地等了一會兒,看安錦繡真沒再吐了,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安錦繡看一眼自家將軍的這個笑臉,一個嚴肅慣了的人笑得燦爛了,這笑容要不讓人覺驚豔,要不就讓人覺傻了,上勇無意外地就屬於第二種,“笑得真傻,”安錦繡嗔道:“我吃了兩個蛋,就讓你高興這樣?” 上勇沒理會安錦繡說自己笑起來傻的話,說:“你天天不吃東西,你怎麽生娃?” 安錦繡說:“原來是想著兒呢。” “我想什麽兒,”上勇說:“你不出事,我就放心了。” 安錦繡抬手一下上勇的臉,認真道:“我說多遍了,我不會有事的。” 安錦繡的自信沒辦法讓上勇跟著自信,低頭喝一口碗裏的糖水,結果這口水進之後,上勇整個人就僵住了。 安錦繡說:“你怎麽了?” 上勇好容易把這口甜到苦的水咽下去了,問安錦繡:“這東西真的好吃?” 安錦繡說:“我不是吃了麽,怎麽了?” 上勇低頭看看還剩了半碗的苦水,再怎麽著也喝不下去第二口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的,”安錦繡說:“不喜歡吃就不要吃了。” 上勇很老實地道:“我糖放多了。” 安錦繡眨一下眼睛,拿過上勇手裏的碗,自己喝了一口。 上勇盯著安錦繡看。 安錦繡幾口把半碗水喝了,說:“就是甜了些。” 上勇沒能說出話來,他不明白,怎麽懷了孩子,連味覺都能變得跟常人不一樣? 這天中午,趙家嬸子按照上勇的吩咐,做了一碗糖心蛋。 安錦繡吃了一口趙家嬸子做的糖心蛋,然後照吐不誤,把趙家嬸子又給唬了一跳。廚藝在元夕城很有名的趙家嬸子,在安錦繡這兒簡直是天天打擊,都要覺自己不會做飯了。 上勇也急,說:“早上不是吃得好好的嗎?這會兒怎麽又吃不下去了?” 安錦繡很抱歉地看了趙家嬸子一眼,說:“是我不好,不怪嬸子你。” 趙家嬸子跟著上勇一起發愁,說:“夫人,我也伺候了這城裏不有子的夫人,像您這樣吐的厲害的,還真是沒有啊。” “再找大夫來看看吧,”上勇心裏再著急,麵對著安錦繡還不能把這份著急顯出來,跟趙家嬸子說:“辛苦你再跑一趟。” 趙家嬸子應聲是就要走。 安錦繡拉一下上勇的手,小聲道:“早上的那個好。” “想吃我做的?”上勇問。 安錦繡點一下頭,當著趙家嬸子的麵說這話,安錦繡還有些不好意思。 上勇二話不說,起就去廚房,無非就是多放糖,早上他能做出來,沒理由這會兒做不出來。 趙家嬸子張著看著上勇出了屋,過了半天才跟安錦繡笑道:“夫人,您可真是好福氣,讓人看了羨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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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錦是汝城商賈之家的女兒,生得玉淨花明,楚楚動人。因父母只得她一個,便爲她招了阿疇爲贅婿。 希錦心儀霍家二郎,那是她喜歡的讀書人。 如今招了阿疇做贅婿,這郎君雖生得姿容俊雅,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但希錦終究意難平。幾年夫妻,她擺了許多姿態,諸多爲難,要阿疇爲自己洗腳揉腿也是有的。 對此,阿疇垂着修長的羽睫,沉默地照單全收。 誰曾想那一日,寧家院中涌入許多官兵。 他們說阿疇是流落在外的皇太孫。 如今要回去登基爲帝。 周圍人等看着希錦,目露同情。 她性子驕縱,往日如何作踐這贅婿的,大家都懂,如今贅婿身份顯貴,若是追究起來昔日種種,這事該怎麼辦? 希錦也是震驚,震驚之餘,將那寫好的休書往旁邊一扔,軟綿綿地撲進阿疇懷中。 “阿郎,我要當大娘子,我要當皇后!” 就在衆人倒吸一口氣時,大家看到,那皇太孫沉默抱住希錦,一如往日。 後來,希錦在衆人的豔羨和驚歎中,飛上高枝頭,母儀天下,獨攬皇寵。 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偷了休書奉到已貴爲天子的阿疇面前:她曾要休你,她有二心,她就是在哄你! 阿疇淡看了對方一眼: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