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暮思索片刻：“江凡份曝，居然在謀奪西秦，皇庭其實沒有什麼公信力，這時候我們只要找到另一個有公信力的聲音來反對，就能消彌影響。”

殘心搖搖頭：“泰岳已經出兵，太華又在貫日峰，在這件事上也沒有說服力。”

老暮道：“你們可記得，顧青衫那五國公開大會？”

殘心目一：“你是說……效仿之？”

老暮點點頭：“只要唱對臺戲，讓天下人不會聽一面之詞即可保持平衡。”

殘心微微蹙眉：“誰來做？誰備這種公信？”

老暮深吸口氣：“有死背后是地府，殘心你背后是半人，老夫背后……”

殘心目一：“是驥山？”

老暮點點頭：“老驥伏櫪兮，宛如蒼山”

驥山不是山，而是一群老賢者老名士，他們人雖暮年，卻依然心懷天下，故此，有人網羅八方尊老，創辦了驥山這個組織。

古往今來，老者本就為人們所尊崇，何況這些人？尤其他們不但本聲名赫赫，其門人弟子更是遍布人間，所以，驥山盡管不過九百人，影響力卻非常驚人，而老暮，其實正是驥山山主。

“驥山出馬，連皇庭都要禮敬三分，的確最合適不過。”殘心表示認同。

有死卻皺眉頭：“打仗罷了，最多只是在是非主張上抵消影響，卻毫不影響皇庭繼續折騰，這樣不夠，皇庭，必須消散！”

老暮這次居然點點頭：“所言有理，不過，行事總要名正言順，驥山只是第一步，第二步……”

他那雙老眼中也掠過一道冷：“是該設法除掉明宗了。”

“明宗……”殘心眼瞼微微一，旋即點點頭：“不錯，攻打皇庭不可取亦沒人會去做，但明宗個人，可以謀之，且最好是控制在手中。”

老暮點點頭：“能控制明宗當然更好，若是做不到，便除之。”

有死有些不耐煩：“如何謀劃？”

老暮扭頭看了看某座石碑：“龍虎真人裝病這麼久，是該真病了……”

殘心悚然容：“你是說……以病夫引他彀？”

老暮道：“皇庭賦予名義，病夫干擾圣地。若能同時剪除兩者，皇庭無憂，圣地也沒了患。”

殘心吸口冷氣：“你連病夫也要一并算計？”

老暮緩緩道：“長生閉關之前，曾見辰，兩位應該知曉。”

殘心面凝重，點點頭：“難道說……”

老暮道：“辰此人，絕非善類，不論今次他到底帶著什麼心思，但除掉皇庭為凰朝復仇始終是他心中執念。”

殘心目明滅：“可眼下，辰似乎在局中發揮某些詭異作用，這種時候他會出手？”

老暮淡淡一笑：“他不會，也沒必要，但他能找到人出手。”

“誰？你倒是直說。”有死最不耐煩打啞謎。

老暮渾濁的目越發深沉，緩緩手，拂滅了燈火，大殿頓時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自有暗黑之人……”

——

這個世界是尊崇老者的，尤其是有賢名且上了年紀的，通常都在族群中擔任族長或者長老等重要角，有些聲名響亮的，甚至可以影響一方乃至一國，頗尊崇。

這種宿老中許多人組了一個團，名為驥山。

取老驥伏櫪，宛如蒼山之意，一直到各方禮敬。

就在皇庭發表檄文不久，驥山居然公開發布名宿文章，逐條駁斥明皇言論。

果然，很快就制造出不同聲音，大大抵消了皇庭影響。

但皇庭也不白給，以大學士歐圖和大學士曾靜為首，對驥山展開了言論反擊。

在雙方對噴的局面下，暗地里已開始涌起波瀾。首先，是一個神人來見辰，說完一席話之后就地自裁亡。

看著那尸良久，辰一直沉默不語。

煌羅走上前，眉頭皺起。

“泰岳……想讓你出手覆滅皇庭？”

辰搖搖頭：“不，只是殺姬宗熠，但這就相當于覆滅皇庭。”

煌羅皺起眉頭，“這個節骨眼上……恐怕不合適。”

“我曾答應過長生，何況，我也一直想要滅掉周賊，此事，不得不做，也很想做。”

煌羅冷笑：“我知道你想做，但可惡的是圣地，一面要你去做罵名千古之事，一面發兵打你？”

辰搖頭：“一旦我同意，圣地必然會找借口撤兵，我們的機會就再次來臨。”

煌羅蹙眉：“可你做了，會被天下群起而攻之。”

辰道：“他們心里清楚，明顯知道我不會親自去，我也答應過江凡，盟約之，不會攻擊皇庭。”

煌羅神一：“我去？”

辰搖頭：“你我一，也不行。如今看來……圣地是明白我會如何行事了。”

煌羅凝視他片刻：“喚醒千夜。”

辰點點頭：“我們會見了暗黑軍主，知道取代千夜已經不可能，好在功達合作關系，所以，千夜這位主畢竟該謝我。對他來說，去殺害慘他的江凡之父，不會有毫猶豫。”

煌羅道：“可你畢竟答應過江凡，就算沒有親自出手，也算間接謀劃，他一旦知曉，我們不好過，太多把柄在他手中。”

辰輕嘆一聲：“當初盟約說定，不得謀陷害對方，一旦我與圣地合作，就是盟約結束之時。”

煌羅語氣緩慢：“所以，辰，你要做選擇了。”

“選擇……”辰瞇起眼睛，眼角卻出一嘲諷：“三老……高高在上腦子待傻了，江凡何等人，在這種關頭會留下皇庭送給別人做文章？他們以為皇庭突然下山是為了什麼？很顯然，江凡早有防備，而且從他要濟城，調魯西軍、鎮北軍來看，燕城并不是終點，只是中轉驛站罷了，姬宗熠一定早有撤退計劃。”

煌羅恍然：“本來我以為皇庭下山是迫不得已，換誰都應該這麼做。照你這麼一說，是在順勢而為？”

辰微哼：“江凡最強大的地方之一，就是能把一切做的不著痕跡。三老自以為明，其實不過在局中，難免犯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