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存就喜歡拿鍾讓來刺傷我,我無力反駁,他高大瘦削的軀罩住我,另一手撐住臺子的邊緣,將我整個人籠罩在他下。
我只能咧笑了笑,“那可不是麼?他是我老相好,自然是要遷就的,你算我什麼?”
季存怒極反笑,“你也敢自稱鍾讓老相好?被睡過一次就這麼喜歡往自己臉上金嗎?”
我心狠狠一,來不及說別的話,季存就俯下來,他湊近我的時候,頓了頓。
似乎是想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我。
而後季存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冷笑,我不知道如何確定剛剛季存我臉那麼近是想做什麼,是要觀賞我這副驚慌失措的表……還是要吻我。
男人的瞳仁那麼深那麼黑,就跟黑一樣,我將臉往後躲,季存察覺了我的作,又摁著我的額頭,“怕我?”
我搖頭。
季存冷笑,鬆開我,隨後扯了扯浴袍的領子,而後要笑不笑盯著我道,“可惜了,面都涼了。”
這話就是,我煮的這碗麵,他也不樂意再吃。
無所謂。
我當著他的面把面倒進垃圾桶,我說,“沒事,那晚安。”
他刺傷不了我分毫,真是可惜。
隨後我直接走開,走的時候撞開了季存豎在我面前的肩膀,我甚至聽見季存嘖了一聲,目投過來,能直接將我的背影割開一樣那麼鋒利。
我回到臥室,又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我看見季存躺在床頭在玩我的手機。
他笑著把手機主頁點開,然後大喇喇地將手機舉到空中搖了兩下,對我道,“要不要來欣賞你的照片?”
我心一涼,衝上去搶手機,季存一下子挪開了手,“鍾讓發來的,怎麼,不讓看?”
我說,“還給我!”
“我都看完了。”
季存對我道,又上上下下看我一眼,“有料,看不出來的。”
我覺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掌一樣,臉頰刺痛,將手機搶回來,狠狠攥在手機,卻再也不敢去注視手機螢幕,怕和螢幕裡的那個恥辱的自己對上視線。只能道,“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剛才又是怪氣嘲諷,又是故意使喚做面,一通消遣完了現在又看我手機,到底想做什麼?
季存笑得十分漂亮,然而就是這種漂亮,讓我覺得有些可怕,點開手機一看,果然季存做了孽。
鍾讓發完照片,微信問我,好看嗎?
季存替我回復說,好看,在洗澡,一會出來我對比對比。
“……”我沉默,盯著螢幕上那排字,想去撤回,知道早就已經超過了兩分鐘。
鍾讓那邊死一樣的冷靜,可能是知道了季存在給我打字,正巧現在叮咚回我。
【上你這種不要臉的人,沒有什麼可以引以為傲的。】
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季存聽。
季存倒是不以為意,搖搖頭,嘖嘖兩聲,“真狠吶~”
我紅了眼眶,狠狠推了季存一下,季存仰著下,拉出一節堅的下頜線,“趕我走?”
我有些氣急敗壞,“你今天這麼粘我做什麼?跟他媽看上我似的,不會遇見了慕暖,讓給刺激了吧?!”
話音剛落,季存臉上的表瞬息萬變!
在我還沒來得及回神的時候,他便一把將我按在床上,像是被人中了痛腳,這副樣子讓我心愉悅,哪怕現在被他按著,我也還是覺得暢快,“聽說慕暖又在和某個富二代傳緋聞,季存,排隊得到你嗎?”
“閉。”
季存狠狠甩開我,我著自己的嚨,差點不過氣來。
“不會是慕暖搭上王全了吧?”
我咧笑了笑,“原本是想從王全手裡拿到劇本,結果一不小心發現心頭摯為了王全邊的人?季存,你這就有點可笑了。”
季存沒說話,隔了好久,男人湊近我,一字一句,“商綰,唯獨你這種人,沒這資格來說我。”
我笑得角一僵,而後季存手,像是拍狗的腦袋一樣,拍了拍我的臉頰,對我丟下四個字,好自為之,之後轉離開,高瘦的背影從我視野盡頭消失——摔門聲響起,房間裡一下子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怔怔地被窩裡,等待漫長黑夜的來臨。
******
第二天起床,我依舊是沒有接到通告的一天,原本可以從王全手裡跟季存喝口湯,但是因為我的提前離場,這一切結束了。又因為我放了一次鴿子轉而去找鍾讓,後續的機會也給我親手斷了,我就這麼坐在床邊看著太緩緩升起,一點一點把太照在我這個廢上。
我忽然間扯著角搖頭笑了笑,往後跌回床上,然後拿起手機開始看兼職的訊息。
季存已經不在房子裡,他最近趕了幾個綜藝節目,事業一直都是很忙碌的。我覺得季存算是娛樂圈一個不得了的存在,他從高中被星探挖掘開始就一下子火了,火到現在,地位甚至可以說是超一線,又是影帝又是終審評委獎,任何我所聽到過的讚賞都可以用來誇獎——鏡頭前面的他。
但是和他從初中認識到現在的我來說,我眼裡的季存,不過是個虛偽的男人罷了。
能讓這種男人惦記自己那麼久,慕暖也有的是本事,難怪是亞洲超模裡面的一姐,我覺得比起鮮亮麗的他們,我已經不能算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了。
發呆到傍晚時分,我打算給自己下面,這個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季存打來的——
“現在快點過來恆隆廣場。”
我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了?”
“我的助理出車禍要住院,現在手頭找不到人。”季存的聲音冷漠且急速,“想想你這種廢人一定待在家裡閒著沒事做,現在就過來幫忙,有償,籤保協議的。”
我眼裡閃了閃,而後立刻放棄了那些許的尊嚴,“那我現在就來。”
但是我一頓——“哦,我微信上沒錢了,打車怎麼辦?”
季存冷笑,“老子給你轉賬!”
說完他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下一秒,我收到一條微信,是季存的一筆轉賬,一萬塊,說是我這個月的餐補和通。
我盯著這筆錢,忽然間眼眶一酸。
我到底已經……落魄到了什麼地步了?
了把眼淚回房間,我拉開櫃,看了眼我還捨不得丟掉的那些名牌——雖然還是名牌的,但都是兩年前的款了。
這是我當年買下來的服,用到現在,拿來裝飾我僅存的些許臉皮。
我快速換了服化了妝,而後點了收賬,打車出門,到了恆隆廣場的時候,是一個小時後。
季存公司的部門經紀人站在那裡,看見我,喊了一句,“小綰,這裡。”
我道了一聲陳姐,笑了笑,對我說,“這陣子要辛苦你了。”
我忍著心的恥辱道,“沒事。”
陳婼是季存公司的高管,29歲,溫端莊,工作起來也是個有號召力的強人。一度以為我是季存金屋藏的人,季存懶得解釋,就隨便去,但我知道陳婼是個我該討好的人。
因為陳婼有個弟弟陳渡,行事作風荒誕無稽,是個很厲害的資本家,年紀輕輕就可以被稱作資本家,足以見得實力有多強。
我深呼吸一口氣,“陳姐,我也是被臨時喊來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您教我。”
陳婼笑著著我的臉,“哎呀,小綰,這麼客氣幹什麼,跟我來幕後,我們籤一份保合同吧?”
我點點頭,看著陳婼轉,去的路上時不時拉著我介紹工作流程,還偶爾問起我和季存的學生時代。
我想了想,“學校裡那會好像也有多人喜歡季存的,但是反正我那會忙著追隔壁高中的學長,沒顧著他。”
“哈哈。”
陳婼捂笑,“季存是我帶的一個藝人,也見證了我的一路吧算是。小綰,你怎麼不來試試娛樂圈?”
我?我想啊,我拼命想。只要能賺錢就行。
但是我不能暴一丁點,我只能道,“我比較平常心啦陳姐。”
陳婼讚賞我,“年輕人,心態很穩,不錯,能幹大事。什麼時候想通了,來找我,陳姐沒準給你捧比季存還要火。”
我笑了笑沒說別的,而後來到幕後,看見對面廣場季存正在做直播,因為這邊有個相當高階的大牌專櫃開幕式請他去出席引流,這會兒他正打扮得跟個王子似的站在那裡端出方的表微笑著。惹得周圍一群人尖,高舉鏡頭瘋狂抓拍,唯有他眼神深淡漠。
陳婼說,“一會下來了,去給季存送瓶水,然後替他擋住的視線,送他到車子裡。”
我問了一句,“是快要結束了嗎?”
“對的,釋出會要結束了。”陳婼的助理拿來兩份合同,都是保協議,對我說,“月薪你和季存都應該已經聊好了吧?我們這裡就是個保協議,你簽了就好。”
我沒多想簽了字,後來結束,陳婼推了我一把,“快去。”
我拿了瓶礦泉水奔出去,塞進季存的手裡,然後替他擋住別人的視野,一群工作人一路小跑著將季存送了麵包車。
坐上去後,季存擰開礦泉水瓶灌了一半下去,而後才睜開眼睛來看我,上下看我一眼,“今天打扮得像個鄰家大學生妹。”
我說,“哦,不好意思太妖豔,不然搶了你的戲份。”
季存冷笑一聲,我立刻指著窗外,“有你。”
季存秒變臉,面對車外揮舞追趕的出暖男般的笑容,而後車窗合上的那個瞬間,他冷臉一拉,乾脆都懶得裝了,將礦泉水拋給我,“怎麼樣?和陳婼談得。”
我被季存這個問題問得愣了好一會,後知後覺才回過神來,他這是在問我後續工作問題?
陳婼之前也跟著上來了,看見我和季存打了打招呼,這會兒正坐在副駕駛,既然提到了,便轉頭衝我們笑了笑,“剛剛簽了協議,季存你怎麼說?小綰還合你胃口吧?”
季存漂亮的臉上出些許不屑的表,“?是百搭,誰都可以。”
我笑著把嘲諷收下,不為所,隨後季存又將一份檔案遞給我。
我頓了頓,接過去才發現是季存這個月的安排表。
男人坐在一邊,手撐著下,隨後他看向窗外,眼神尤為淡漠,“這是我這個月的安排,我助理需要開刀住院,所以這陣子順手推給你來做了。”
說完這段話,他又帶上了慣用的諷刺的口吻,“嘛,不過對你這種人來說,這種機會算是很難能可貴吧?”
這意思是我已經落魄到了需要他施捨工作的地步。
我沒說話,抓著檔案的手緩緩收,而後我道,“我知道了,我會記下來的。”
季存又是嗤笑一聲,隨後手指了指我的脖子。
不顧陳婼在場,他漂亮的一拉,便開腔譏誚道,“鍾讓沒花力氣吧?你脖子上這都第二天了還沒消下去呢。”
我臉倏地變作一片慘白,想起了脖子上的痕跡,而後條件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頸。
坐在前面的陳婼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想來是季存這句話打碎了對我原來的那些好印象。
季存當然知道我會想方設法抓住機會往上爬,自然也能算到我會在陳婼面前扮作出來一個努力乖巧的樣子,所以他就是故意把這一切打碎給我看的。
在眾人面前諷刺我,把他們眼裡的我變回原來狼狽不堪的樣子。
我低下頭去,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用力地笑著,“你說什麼呢,讓陳姐多想了那就不好了,今天直播累嗎?晚上要不要去哪裡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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