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慕容信看著馬車外的風景,腦海里回憶起方才慕容佑說的話。
八年,早已及笄,來王府求親的人數不勝數,但都被一一拒絕了,知道自己心里已經被一個人的影占滿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公主,丞相公子請你明日同去踏青,你意下如何?”邊的丫鬟彩蝶問慕容信道。
慕容信回過神來:“娘親和爹爹怎麼說?”
“王爺和王妃說一切由公主自己決定就好。”彩蝶回答道。
慕容信雖是子,但慕容霽和趙輕丹給了足夠的寵和尊重,自己的大小事務幾乎都是慕容信自己拿主意,只要是他說的,慕容霽和趙輕丹都會支持。
“不去了,就說我近來子不適。”慕容信低聲道。
“……”彩蝶抿了抿,“公主,丞相宮中今年方才中了榜眼,生得一表人才,又是出世家,家世樣貌可都是一等一的,是京中不子的夢中人,可是卻唯獨對公主表現出義,公主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慕容信作為趙輕丹和慕容霽的兒,安盛最尊貴的公主,又生得天姿國,自從及笄之后,各世家高門前來提親的男子幾乎要將王府的門檻都踏破了,但慕容信竟然一個都看不上,一一回絕了,慕容霽和趙輕丹又寵兒,只要兒不點頭,慕容霽和趙輕丹也不會替做主。
“管他榜眼也好,狀元郎也好,我既對他無意,又何必虛假意呢。”慕容信扭過頭,“讓他明白就好,省得傷了他。”
彩蝶嘆了口氣道:“公主這般才無雙,天底下什麼樣的男子找不到,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彩蝶自小跟在慕容信邊,與慕容信幾乎無話不談,自然知道慕容信心中的執念。
慕容信垂眸:“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再等等……”
“要是他想回來早就回來了!”彩蝶憤憤不平道,“又為何讓公主您白白等這麼多年!公主這般好的子,要是換了別人,定是捧在手心視作珍寶,結果他倒好,這麼多年來不聞不問的!他以為自己是誰啊!有什麼資格讓公主一直等著他!”
慕容信見彩蝶小臉漲得通紅,有些好笑:“他不是回來過嗎,我想他心里應當也是有我的……”
“我的公主啊!”彩蝶恨鐵不鋼地看著慕容信。
真是無藥可救!彩蝶在心里默默詛咒那個“無無義”的男人早些回來,不然就上茅廁拉不出來!
回到王妃,管事周洋已經等在了門口。
慕容信看了一眼臉上神有些怪異的周洋就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何事,只是淡淡地問道:“又是哪家的公子?”
“是戶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周洋有些為難地說道,“王爺王妃正在前廳招待呢。”
“我不會答應的。”慕容信提起羅進門,“麻煩周伯為我稟告給爹爹娘親吧。”
周洋嘆了口氣:“戶部侍郎與王爺王妃乃是舊識,二公子去年擔任刺史方才立下大功,皇上頗為看重,將來想必前途無量啊,公主還是要慎重考慮啊。”
慕容信:“……”
周洋似乎意識到自己多了,飽含歉意地說道:“是老奴多了,公主恕罪。”
“無事,我知道周伯也是為了我好。”慕容信笑道。
周洋在王府待了數十年,從小看著慕容信長大,拿當親生兒一般,慕容信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是為了好,但還是不愿意放下心里的那個人。
“那老奴就去稟告王爺王妃吧。”周洋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之轉去了。
慕容信回了屋子,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有些陳舊匣子,里面都是這些年宋惜云送回來的信,慕容信將所有的信都收了起來,時常無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
一切安好,勿念……
江南多雨,時常水滿,江南水軍總會幫著百姓疏通河道,袁將軍確實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好將軍……
今年剛被袁將軍封為副將,跟在袁將軍邊益匪淺……
慕容信看著一封又一封層層疊疊的信,上面的字像極了宋惜云的人,拔堅毅,含蓄斂但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執著。
這些年里,宋惜云也回來過幾次,但每次待不上一日就走,風塵仆仆地來,急匆匆地去,慕容信甚至都來不及與他多說幾句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難道這麼多年對一點想念都沒有嗎?
“這個木頭,這麼多年還不回來,再不回來我就不等你了。”慕容信喃喃自語道。
比慕容佑虛長三歲,自從及笄之后,京中不知多世家子弟求娶,前來求親的人三天兩頭地來,吵得腦袋嗡嗡的,原本出于禮數,慕容信總會陪著趙輕丹和慕容霽見上一見,后來覺得煩了就一律不見,給趙輕丹和慕容霽去打發。
邊的人多勸莫要太過于執著,所說緣分天定,但事在人為,為子要找的夫君自然是家世樣貌都與自己匹配的,而京中的好男子不勝枚舉。
趙輕丹和慕容霽雖然寵慕容信,但慕容信遲遲未嫁,慕容霽和趙輕丹心里漸漸也擔心起來。
若是慕容信真心想要宋惜云回到自己邊的法子,自己作為安盛最尊貴的公主,連皇上都“讓”著三分,一封圣旨就能將宋惜云調回京城來。
但慕容信知道宋惜云也有自己的堅持,不想他為難,也不想在自己與心中的抱負之間做選擇。
“好你個宋惜云,我苦苦等了你這麼久,你再不回來,當心我真嫁了別人去,到時候可有得你后悔的!”
慕容信對著那堆信說道,“是寄信有什麼用,我要的哪里是信,是人啊!兒家的年華最是寶貴,你知道不知道?真是木頭腦袋!”
慕容信自言自語了許久,但始終沒有人能夠回答。
看著外面被風吹散的桃花瓣,慕容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