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李默手腳都被捆住，整個人面如土地坐在一旁，憤恨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慕容霽。

慕容霽不不慢地喝一口手中的茶水，懶散地掀起眼皮看他，見李默瞪著眼睛齜著牙，一副仿佛要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樣子，冷冷地哼了一聲。

“怎麼？制于人的滋味兒不吧？”慕容霽開口譏諷道，“一國之君又如何？多行不義，自然會有人收拾你。你我之間諸多恩怨，現在也應該做個了解了才是。”

李默鷹一般的眼睛死死盯著慕容霽，半點沒有服的意思，他向誰認輸都可以，唯獨慕容霽絕不可能！

慕容霽看了一眼李默，不用問也知道這家伙在想什麼，但是他一點也不在乎，在這場博弈中，他一定會是最后的勝者。

“輕丹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子，自然應當配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你本配不上！”慕容霽抑著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將埋在心里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李默這個狗皇帝，為君不仁，為夫不義，簡直枉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慕容霽恨他曾經擁有過趙輕丹，就是這樣一個敗類曾經和趙輕丹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李默看著慕容霽的神，冷哼一聲。

只要能讓慕容霽不舒坦，他就覺得痛快。

慕容霽眸深沉地看了一眼李默，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懶得跟他計較，“放心，善惡有報，你做了這麼多惡事，你的報應到了。”

一直坐在一旁不曾說話的霍芙蕖驚恐地瞪大眼睛，慌張地看著慕容霽，“王爺！你不是說暫時不會要他命的嗎？”

上馬車之前慕容霽明明跟自己說得好好的，現在怎麼又變了樣！

不想就這麼看著李默死！

“王爺！”霍芙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請王爺高抬貴手，饒他一命吧！”

慕容霽神冷漠，“你覺得事到如今安盛還會留他？”

霍芙蕖微愣，“王爺……”

“李默做了多有愧于天下有愧于百姓的事，這樣十惡不赦之人，天人人人得而誅之！”慕容霽還帶著方才殘留的一點怒氣，眼神兇惡地瞪著霍芙蕖。

霍芙蕖頓時痛哭流涕，眼淚汪汪地看著慕容霽，“王爺，請您看在主上的面子上，全了屬下最后的這點心愿吧！要他斷手斷腳也好，口不能言，眼不能看也罷，只求能留他一條命，請王爺高抬貴手！”

“不可能！”慕容霽怒不可遏道，“本王可以不殺他，但是安盛的百姓定然不會就此放過他。”

“王爺……”霍芙蕖還想再說什麼。

慕容霽終是忍無可忍道：“休要多說，不然就將你趕下車去！”

要不是看在趙輕丹的面子上，慕容霽早就將霍芙蕖也點上了啞，若不是先前霍芙蕖屢次出手相助，對他們多有點恩，慕容霽也不會帶上一同前往。

真不知道李默到底有什麼好，霍芙蕖怎麼就對如此敗死心塌地的。

真是鬼迷了心竅不！

被慕容霽警告了之后霍芙蕖確實不敢再多說了，畢竟除了趙輕丹以外，慕容霽對誰都是冷冰冰的，毫不會心，更別提什麼憐香惜玉了。

馬車這才終于安靜了下來，慕容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沒再理會李默和霍芙蕖，將頭微微后仰靠在馬車上，緩緩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這連日來不停地折騰，早就已經疲憊不堪，就算慕容霽常年習武，素質要被一般人都要強上許多，但也耐不住連軸轉，此時終于抓到一個空閑的時候，便暫作休息。

馬車靜謐無聲，只留李默和霍芙蕖面面相覷。

霍芙蕖知道李默此次恐怕是難逃一死，正所謂因果循環善惡有報，李默確實做了太多惡事，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其中的種種道理霍芙蕖怎會不明白，但李默若是真的死了，渝北滅國，那和太子又該何去何從？

太子年，事事都需要人照顧，自己又手無縛之力，這麼多年錦玉食，早就沒了謀生的本事，一旦離開皇宮了平民，自己一個弱子帶著一個不更事的孩子又能在這世之中存活多久？

即使慕容霽承諾會給足夠的銀兩保證和孩子后半輩子食無憂，但一旦安盛皇帝了斬草除的心思，自己和孩子又哪里還有活路？

就算安盛皇帝仁義寬厚無意為難他們孤兒寡母，但是又怎麼保證安盛其他王公大臣不會這樣的心思？

一切都沒有定數，前路渺茫……

正在霍芙蕖心中紛如麻時，忽的覺腳上一痛，霍芙蕖下意識地抬起頭，抬頭就看到李默也正在看著。

李默用盡全力氣慢慢地朝霍芙蕖的方向挪了過來。

“……”霍芙蕖抿了抿，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慕容霽，又看了看李默，用眼神詢問李默。

李默眨了眨眼睛，余落在自己右邊的袖子上，示意霍芙蕖。

霍芙蕖蹙了蹙眉，明白過來李默的意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慕容霽，緩緩蹲下，在李默的袖子中將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把銀白的斷刃。

霍芙蕖微愣，不解地看向李默。

李默扯了扯角，瞥了一眼慕容霽，目兇。

這是要趁機殺了慕容霽？

霍芙蕖瞬間明白過來，連連搖頭。

慕容霽現在是趙輕丹的丈夫，自己怎麼能殺他呢？

當年要不是慕容霽收留自己，自己和父親說不定早就凍死街頭了，他和趙輕丹夫婦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又怎麼能殺他呢！

絕對不可以！

李默見霍夫曼猶豫不決，又用肩膀撞了后者一下，用眼神催促著。

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今日不是他慕容霽去見閻羅王，就是他李默功敗垂！

霍芙蕖痛苦地搖搖頭，看著慕容霽只覺得膽戰心驚，左右為難，一邊是自己的丈夫，一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