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鶴城向區一間茶館裏，一個幹瘦幹瘦的老爺子在臺上講著評書：

    “隻見北俠用刀往回裏一磕，就聽‘當啷”一聲，那邊眾賊之中有個就哎喲了一聲道：“打了我了！”鄧車連發，北俠連磕。此次非鄧家堡可比，那是黑暗之中，這是燈之下，北俠看的尤其真切……”

    大廳地中間小火爐冒著紅，二十幾張長條木桌坐滿了人，嗑著瓜子，喝著熱乎乎的大碗茉莉花茶。

    裏麵還有三個簡陋的包間，其中一間坐著兩個人。

    一男，一。

    男人是市局局長趙清明，人正是楊柳。

    了那件皮夾克，兩條手臂抱著肩膀，羊絨衫下巍峨起伏，咬著銀牙：“怎麽就胡鬧了？一個個都做了頭烏，還趕不上我一個老娘們！”

    趙清明點了煙，“我已經說過了，會上秦漳斬釘截鐵的說不得再承包給孟家人，誰還敢頂風往上衝？”

    “就算按照你的法子，找個人出頭拿下來，可陶學民上躥下跳，能消停嗎？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不知道就滿鶴城打聽打聽去！能瞞得了嗎？”

    “幸好黃勇死了，不然都是他的！”

    楊柳嗤笑出聲來，角出一不屑，“不是他的，可也不是咱們的！”

    “那也不能是他的！”趙清明斜瞥了一眼。

    楊柳起就要去拿皮大。

    趙清明問：“你幹啥？”

    “既然市局不讓報案，我就去區分局，南山區不行就去向區，就不信了，我們傷了19個人，而且還是槍傷，還沒說理的地方了……”

    “你給我回來！”趙清明起去拉，兩個人撕扯在了一起。

    啪！

    楊柳一隻手捂著臉，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怒火，“趙清明，你敢打我？你他媽混蛋！”

    瘋了一樣撲上去，兩隻手開始往他臉上撓，一邊撓一邊罵：“當初騙我上床的時候你怎麽說的？半年不到就玩膩了是不？你個王八蛋……”

    趙清明連連躲閃，他也是急了，不然真舍不得打。

    錄像帶的事本來就焦頭爛額，錢大川又選擇了和周瘋子合作，雖說明知這事兒肯定有貓膩，可自己還是得識趣兒，必須阻止這個瘋人和這幾條過江龍。

    還有那個方振，真他媽是塊超級的骨頭！

    孟老二這事兒，錢大川都找到了興安市ZX的羅煥章主任，可這家夥愣是一點兒麵子都沒給，讓人恨的牙兒直疼，又毫無辦法！

    本來就鬧心，楊柳又不依不饒沒完沒了，上次要不是自己攔著，就得殺到礦務局，去阻止人家簽署承包合同。

    這個人也真有虎勁兒，不隻是挑弄得孟老二的人們拉走了礦裏好多東西，今天竟然又雇了那麽多人要去崩了周瘋子他們，沒想到反被收拾了。

    由此可見，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賺錢的法子千千萬，既然錢大川有他的打算，又明顯想和自己疏遠，自己就沒必要非在孟老二這幾座礦上來回折騰！

    還有這個人，也該放手了。

    “行啦——！”他怒吼一聲，兩下就把楊柳的胳膊背了過去，“你還有完沒完？報警？幾十人帶著刀槍闖進人家的煤礦，這是什麽行為？”

    “這是犯法！！”

    楊柳脯急促地起伏著，眼睛倔強地瞪得大大的，一聲不吭。

    “你得謝周瘋子，人家這是手下留了，不然別說掐折了幾條，就是崩死幾個，那也是正當防衛！”

    “懂嗎？”

    他見這人不再反抗，這才鬆開了手，頹然坐在了椅子上，疲憊地揚了揚手，“行啦——別鬧了，老二明裏暗裏給你留下至得二百多萬，比們三個多出了一倍，何必再瞎折騰……”

    楊柳又坐了下來，改變了策略，聲說：“清明，如果你幫我，三礦兩廠就等於是你的……”

    趙清明苦笑起來，“傻人，我也得有命花才行！”

    楊柳哪兒知道錄像帶的事，其實就算是張建軍他們，當初也隻是趕巧了而已。

    以前這些帶子都是放在孟老二床底下暗格裏的，可他總覺得不夠安全，就想讓唐武挪到他另一房子的地窖夾層裏。

    當天晚上，兩個人掀開床鋪，把所有帶子都折騰出來以後，又找了兩個紙箱子裝好，想的是第二天唐武拉走，於是就臨時塞進了外間櫃子裏，誰能想到張建軍他們會殺進來。

    楊柳還以為趙清明是怕了周瘋子，又或者是不敢得罪錢大川，眼底閃過一鄙視，堂堂一個大局長，竟然如此畏手畏腳，真是白瞎了他這副好皮囊！

    話說孟老二進去以後，能委於趙清明，一是想找個新靠山，二是這個男人太有魅力。

    四十多歲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最最有魅力的時候，趙清明相貌英俊，雙眼睿智，材高大威猛又大權在握，一般人扛不住這種。

    可惜了，是個銀槍蠟燭頭，中看不中用！

    手從木質的三角架上拿下了皮大。

    趙清明問：“沒完了是吧？”

    “聽你的，我不折騰了！”說。

    趙清明目中都是審視，這娘們可不是這麽容易屈服的人，孟老二進去以後，來求自己，自己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拿下。

    話說這小娘們真是個極品中的極品，沒有哪個男人能扛得住的！

    倆人歡好過以後，他才終於理解了孟老二，為什麽在有了老三倪小妖以後，又對這個人神魂顛倒。

    楊柳轉拉開門，聽到趙清明說：“希是真的，我不想看到你有一的危險……”

    角上翹，出了一個輕蔑的微笑，想說你不敢，一定會有其他人敢！不過沒說出來，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有毫留。

    走廊裏有個男人在收拾垃圾桶，看著髒兮兮的，楊柳揚著高傲的頭，從他邊走了過去。

    包房裏的趙清明有些失落，可和人、金錢相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一天找不到那些錄像帶，就一天別想睡好覺！

    他試探過楊柳，那三個人同樣也都試探過，憑著多年的工作經驗，們並沒有說謊。

    他也調查了孟老二邊親近的人，他一共有九個把兄弟，八十年代初剛出來混的時候，在鶴城號稱九虎。

    老大和老三是嚴打時斃的，現在看其實真不什麽事兒，不過是打完群架以後，又弄了幾個社會上的小馬子，在家裏拉上窗簾跳黑燈舞而已。

    兩個案子加在一起，竟然判了個死刑！

    孟老二他們跑的快，隔了一年看政策鬆了才敢回來，消停了好長一段時間。

    再往後他是什麽生意都幹，七個人先是包了家磚廠和沙場，86年又承包了砬山煤礦，才算徹底發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