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他,無比果決的相信,自己就是穿越者。
不然他怎麼知道劇的走向?知道這一切就只是一場遊戲?
但後來他察覺到,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不太對。
自己穿越前什麼?還是白嗎?他不清楚。
他住在哪裡?他也不記得。
看到某些和穿越類似的東西,他會靈一現般的將其想起,但細細思索時......卻又想不到太多的細節。
以前和鍾離接時,對方曾經跟他說過,他的靈魂有缺失。
後來山裡發生的一切,證實了他缺失的那部分靈魂是被申鶴給切走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會有這種想不起穿越前事的,是因為被切走的靈魂。
但現在看來......事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他必須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是不是他所想的那個穿越者。
「問得好。」
對於白問出的這個問題,對面那人似乎早已預料到。
「不過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什麼是神?」
什麼是神?
白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溫迪和鍾離他們這些神明。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對方口中所謂的神,指的應該並非是這些贏得魔神戰爭以後,被加冕為神的存在。
應該是更高層次的存在。
亦或者......
「神,自古便承載著人們對超自然力量的敬畏與崇拜,他們不僅是自然現象的掌控者,更是人間秩序的守護者。」
站在白面前的人稍稍一揮手,如同鏡面般的海水便沸騰了起來,一片陸地悄然展現在二人的面前。
隨著他手上的作,這片陸地就像是按下了快進鍵一樣,飛速發展起來。
先是海草樹木,然後是生命,最終化作了生機的島嶼。
島嶼之中,約約還可以看到各種的影子。
「當然,神也掌握著它們的命運。」
原本張開的手驟然握了拳頭。
海水上涌,化作無的海嘯,吞噬了整片森林。
飛鳥們悲鳴著爬上了最高的山頭,時不時仰天長嘯,似乎是在祈求神明的憐憫。
可惜......它們的神明並沒有如他們的意。
隨著他的拳頭緩緩落下,比島嶼還要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狠狠砸了下去,將整片小島完全泯滅。
一切,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平靜,只餘下海面上一片狼藉。
「你說,做出了這一切的我,是神嗎?」
收回了自己的手,對方詢問道。
不管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況,剛才那一幕......就算是白,也覺得有些震驚。
因為他真實目睹了一片陸地的誕生、一個生態的形、一個世界的毀滅。
「是。」
毫無疑問,能做到這一切的,也只有神。
聽了白的回答,對面的人只是笑了笑,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那麼接下來呢?」
順著他的手看去,白發現海的盡頭,一艘飄搖的小船正隨著海浪緩緩駛來。
船上搖槳的,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當他看到海面上掙扎的小時,他稍顯猶豫后,最終出了自己的援手,將它們一一救下。
當自己的小船快裝不下的時候,他就開始想辦法擴建自己的船,直到能裝下更多的生命。
這一段在白看來......就有些象了。
且不說他是怎麼變出那麼多木板的,被那麼大的隕石撞擊過,海島上的生真的能存活下來嗎?
這人是史夫?這個世界是MC?
看著這艘裝滿了各種,搖搖晃晃朝著天邊駛去的小船,對面那個白再次詢問道:「你說,這個人是神嗎?」
這個問題,就有點意思了。
若是無視掉那略顯象的細節,這個人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人。
而且從他向海面時畏懼的眼神來看,他多半還不會游泳。
這種傢伙這能被稱之為神嗎?
略顯猶豫以後,白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是。」
也許從白的角度來看,這個不會呼風喚雨,也不會移山填海的傢伙,完全就是一個弱不風的普通人。
可對於那些被他撈上來的生命而言,他就是絕對的神明。
「是啊......不過是駕著一個搖搖墜的小船從海面路過,連自都難保的傢伙罷了。但看到那些即將淹死的生命時,他還是忍不住出了自己的手,他的確為了那些生命的神明,可惜......也將自己的命運與這片看不見底的海水牢牢綁在了一起。」
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另外一個白看著逐漸消失在天邊的小船,唏噓道。
待船隻完全消失,他再次看向了白,出聲詢問道:「那麼......我再問你一句,你覺得神是什麼?」
聽聞對方的這個問題,白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了天邊的太。
神的定義,並非固定不變。
它因文化、時代、個人信仰乃至哲學系的不同而呈現出多樣化的面貌。
它可以是強到沒邊的存在,也可以是路邊看似沒有什麼環的普通人。
在這些紛繁複雜的條件中,有幾個核心要素卻是共通的,它們共同勾勒出了「神」這一概念的廓。
經過思索以後,白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希。」
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縷火花,也像是黎明的那一束。
能夠給困中的生命帶來希,給痛苦無常的人帶來心靈的藉,為他們靈魂的燈塔和庇護所。
即便他只是個普通人,那麼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他也是神。
對於白給出的回答,對面那個白顯然很是滿意。
現在,他問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那麼你覺得自己是神嗎?」
「怎麼可能。」
這次沒有任何的猶豫,白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不可能是神,也不會是神,他只是個人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惡人。
永遠都不會為神明的惡人。
「那就對了,這是你給我的回答,也是我給你的回答。」
之前他說過,有些事......就算是在這歸寂之庭,他也不能隨便給對方,他相信以白的聰慧程度,這點信息已經足以讓其想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