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年事已高

喬老的態度比許純良預想中要和藹的多，從老人的氣來看，他的狀況很不好，咳的況非常嚴重。

連葉清雅這個外行都能夠覺察到，關切提醒喬老：「喬爺爺，您應該去醫院調養一下。」

喬老道：「反正都是吃藥，家裡也是一樣。」他患支氣管哮已經有五十多年，每屆秋冬必發，今年格外嚴重，曾經住院藥治療，可僅僅是當時緩解，停葯后又開始咳。

醫生除了藥治療之外，給喬老的建議就是多休息，增強自質，喬老認為是自己年事已高的緣故，隨著年齡的增長，只會越來越差，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葉清雅道：「有沒有看過中醫？」

喬老道：「看了，如龍幫我介紹了一位中醫。」

許純良聽到這裡心中一怔，喬如龍給他介紹的中醫師不會是黃有龍吧？換過去，許純良或許會主提出幫喬老診脈，可現在他似乎沒這個必要去獻殷勤，喬家能夠接到的醫療資源已經是國頂級。

喬老著謹言慎行的許純良，心中也有，這位年輕人已經和喬家漸行漸遠，當然這怪不得人家，而是喬家的確虧欠於他。

喬老讓保姆去將中醫開的藥方拿來，主提出讓許純良幫忙看看。

許純良先是謙虛了一下，還是拿過藥方看了看，這是解表化痰平湯的方子，有溫熱解表，理氣降逆，化痰平的功效。

從藥方的組配伍來看，開方者的確有很深的功力，許純良留意了一下開方者，黃有龍三個大字赫然在目，果不其然喬如龍引薦給喬老的就是黃有龍。

許純良道：「喬老，您剛說是中醫，這位醫生好像是明德醫院的韓醫。」

喬老哦了一聲：「這位黃醫生是中醫出，後來加了韓籍，對了，如龍說他醫高明，汪正道的頑疾也是他出手治癒的。」

許純良道：「這我倒也有所耳聞。」

喬老道：「你看這方子如何？」

許純良淡然笑道：「喬老，我就是個中醫初學者，對這種名醫的方子不敢妄作評論。」

喬老心中暗嘆，看來心中的芥無法消除了。

葉清雅看出許純良並不自在，主提出告辭，喬老也沒有挽留他們。

來到外面看到，剛好遇到喬遠江從外面走進來，葉清雅了聲喬伯伯。

喬遠江道：「這麼快就走了？」

葉清雅道：「還要去汪家。」

喬遠江點了點頭，三家的關係一直很好，葉清雅來了喬家自然會去汪家。

目送他們驅車離去之後，喬遠江回到客廳，看到父親仍然坐在那裡，著茶幾上的方獃獃出神。

喬遠江悄悄走了過去，恭敬道：「爸，您先回房休息吧。」

喬老看了他一眼：「遠江，你說我是不是時日無多了？」

喬遠江笑道：「瞧您說的，小病罷了，您哪年不得犯一次啊，這話可不像您說的。」

喬老嘆了口氣道：「人早晚都會有那一天，誰也逃不過。」

喬遠江道：「爸，您別瞎想，去休息吧。」

喬老道：「我最近時常在回想過去的事，記得有人說過，當一個人總是回憶過去的時候，就說明他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喬遠江沒有說話，父親的話在他心中並沒有泛起太大的波瀾，如果在幾年之前，他肯定會到張，他會想，如果父親走了，那麼他會失去最強的靠山，意味著他的制之路再無提升的空間。

現在喬遠江的制之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他自己都於半退休狀態了，父親的話沒有說錯，人早晚都會有那一天，喬遠江在不知不覺中接了自己的平庸，也接了喬家落寞的現實。

喬老道：「我現在只有一個心愿……」他沒把話說完。

喬遠江卻已經明白，父親的那個心愿估計就是希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能見一見始終多年的喬遠山。

喬遠江無所謂，父親和兄弟早已為困住他心的枷鎖，對他而言，只有他們全都離開，自己才能獲得真正的解。

回去的路上，許純良變得有些沉默。

葉清雅一邊開車，一邊用眼角瞟他，小聲道：「影響到心了？」當然清楚許純良並不想去喬家。

許純良搖了搖頭：「沒有的事，我在想喬老的病。」

「很嚴重嗎？」

「算不上嚴重，不過喬老應該時日無多了。」

葉清雅驚聲道：「那還不嚴重？」

許純良道：「嚴重的並不是疾病本，而是他的意志，我從喬老的眼中看不到過去的鬥志，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失去鬥志就失去了生命力。」葉清雅沉默了下去，許純良的話讓想到了自己的爺爺，無論是否願，終將面對他們逐漸老去的現實。

許純良和葉清雅回到葉家的時候，剛巧周書記夫妻倆也在，他們這次是提前過來探葉老的，不過葉老在剛才的談話中並未提及許純良，所以周書記也不知道許純良會來。

葉老笑道：「你們倆就留下一起吃飯，剛好純良也在，你們也有很長時間沒見了吧？」

周書記道：「也沒有很久，葉老，我也很想留下，可最近南方大雪，我今天必須前往指揮救災工作。」

葉老點了點頭，不由得聯想起了自己因公殉職的兒子，輕聲道：「注意安全。」

周書記道：「明白。」

他向妻子舒瑤看了一眼，兩人起告辭，葉老讓許純良和葉清雅出去送送。

葉清雅陪著舒瑤，周書記和許純良走到了一起。

因為周德明和許純良的表妹甄純已經確定了關係，所以周書記對許純良的近況也有所了解，面對這個晚輩，周書記也沒多跟他客套：「純良啊，要是在東州乾的不順心調來京城吧，繼續做民政工作，給我幫忙。」

許純良笑道：「謝謝周叔。」將稱呼從周書記改周叔還是上次爺爺葬禮之後的事，這也代表兩家非同一般的關係。

周書記道：「自家人，謝什麼？」

許純良道：「我決定去濟州從事文旅工作。」

周書記點了點頭，心中明白，許純良的工作去向已經安排好了，其實不用他心，葉老不會對這個干孫子坐視不理。

周書記道：「也不錯，你本在文旅方面有特長。」他當即就明白了這樣安排的深意，老一輩的高瞻遠矚是他目前仍然無法企及的。

許純良道：「我原本打算去家裡給您拜年呢。」

周書記笑道：「不巧啊，我這個春節恐怕回不了京城，就算工作理完我還得去南皖，老太太回了老家，我這個當兒子的怎麼都得過去看看。」

許純良道：「我有段時間沒見周了。」

周書記道：「也經常念叨你，你要是有時間可以空去看看，我把地址給你，我老家山清水秀，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你現在工作也不忙，權當放個假，對了，今年過年德明和甄純都回老家，他們應該過了正月十五才走。」

許純良聽他這樣一說倒是有了前去一趟的想法。

葉清雅和舒瑤聊得很投緣，直到周書記催促，舒瑤這才停下說話，向許純良擺了擺手上了車。

葉清雅目送他們遠去，輕聲道：「我覺他們變得年輕了。」

許純良道：「權力使人年輕。」

葉清雅忍不住笑了起來：「什麼時候學會裝深沉了？」

許純良真沒有裝深沉，他也覺到周書記年輕了，當初周書記從東州去省里，那段時間的狀態他也見過，和現在簡直是天壤之別。

連周書記自己都沒有想到，原本走到盡頭的仕途，因為葉昌源的意外亡而重現明，是葉老將他推到現在的位置。

許純良給葉老帶來了不的年貨，其中有他親手製作的保天丹，乃是針對葉老的狀況選藥配製，定期服用可怯病強，延年益壽。

許純良仔細將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告訴葉老，葉清雅也在一旁聽著。

葉老非常清楚許純良的醫，還專門問了問藥的主要分，單從藥分就能夠知道極其珍貴，想來他製作這些藥花費了不的心思。

葉老道：「純良真是有心。」

葉清雅道：「那是當然，這些藥材都是他挑細選，得之不易，爺爺，您可得聽話，按時服用。」

葉老點了點頭道：「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字。

葉清雅讓他們爺倆說話，起去給許純良準備房間。

葉老出左手握住許純良的右手：「純良啊，你就在家裡多住幾天，陪爺爺說說話，好不好？」

許純良道：「爺爺，我這幾天就在家裡陪您。」

葉老抿了抿，輕聲道：「好孩子。」

許純良趁機提出替他診脈，為葉老檢查了一遍，發現他的倒是沒有大礙，心中頗安。

葉老知道他掛念自己的，告訴許純良自己的心已經平復，讓他不用擔心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