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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對於陳正泰的想法,自然是不以為然,卻也不願打擊陳正泰的積極。
畢竟,如陳正泰所言,現在以工代賑,反正人力閒著也是閒著,陳正泰要修學堂便修學堂吧,他是大功臣哪,朕怎好當面讓他難看。
李世民一臉讚許的樣子:「好極,好極,正泰能有此心,真是再好不過了。」
見李世民這般讚許,陳正泰頓時來了神。
其實一開始他還有些擔心,現在完全沒了顧忌,目里閃過一抹狡黠笑意,隨即便笑容可掬的朝李世民說道:「恩師真是開明,學生拜了恩師為師,等將來教授了學生們出來,在這些學生心裡……所謂飲水思源,這恩師……才是他們的大宗師才是啊。」
李世民一聽,突然有一種好像被人帶到了里的覺。
還能這樣理解。
怎麼覺……將來會對朕的名譽有損?
長孫無忌等人聽到陳正泰這番話,頓時也打起了神,有趣了,有趣了,陛下方才還誇獎他呢,這個小子讓咱們難堪,這下好了,陛下此刻一定騎虎難下吧。
很好,很好,看熱鬧不嫌事大。
於是大家紛紛一臉期待的樣子,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依舊面帶微笑:「嗯,很好,朕……朕對此……甚是期待。」
陳正泰已是樂開了花,既然皇帝這麼期待,那麼自己的幹勁可就足了,他眉開眼笑道:「想不到恩師與學生竟是不謀而合這學堂所需的錢糧不問題,修建學堂的匠人和勞力都是現的,可是學生有時在想,好像了一點什麼,有些中不足,現在恩師既如此期待,學生有個不之請。」
李世民幾乎想要繃下臉來,不過善意的微笑還是保持在自己的臉上,眼前這個小子,可是大唐的大功臣,他對自己的忠孝之心,乃是百的典範,朕正需這樣的人為表率...
於是李世民長出一口氣:「正泰有話,但說無妨,朕與你不必如此拘泥禮儀。」
「何不請陛下賜下墨寶,如此……可鼓舞人心。」
「墨寶?」
「對,學堂的墨寶。」
李世民淡淡道:「這……此時只怕有所不便吧,荒郊野外,也難尋筆墨,下次朕一定……」
陳正泰一聽,立即道:「恩師……你說巧不巧,這筆墨學生還真讓人帶著。」
說著,他大呼一聲,人群里陳福戰戰兢兢的躲在其中,他顯得很張,眼前這可是皇帝啊,還是活的,能說話能呢。
可現在他一聽公子呼喚,立即道:「來了,來了,立即拿出隨攜帶的包袱,上前,打開,筆墨紙硯統統都有。
另一邊,幾個陳家的僕從居然迅捷無比的抬了一個案臺來,只須臾功夫,這按臺穩穩的落在李世民的面前,筆墨紙硯碼的整整齊齊。
李世民:「……」
隨即心裡搖頭,也罷也罷,寫就寫吧,這個孩子……真是不懂察言觀啊,太忠厚了:「朕寫什麼字才好?」
陳正泰想了想,眼神掠過一笑意,不過轉瞬即逝,他很是認真的道:「恩師,不如就寫『皇家二皮大學堂』。」
李世民倒吸一口涼氣。
邊群臣都懵了,隨即…他們很快從起初都尷尬中回過神來,這敢好啊,有熱鬧可瞧了,二皮大學堂,哈哈哈哈……還是皇家……陛下這個時候,一定恨不得把陳正泰踹死吧。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多人看著呢。
許多人心裡竟有一點興,還是那句話,看熱鬧不嫌事大。
李世民依舊微笑,他什麼場面沒有見過,迎著陳正泰一臉期盼的眼神,李世民篤定的道:「皇家……唔,無忌,你以為如何?」
他沒有直接拒絕陳正泰,而是怕涼了陳正泰的心,這是自己的弟子,只是做人實在了一點,現在朕有些騎虎難下,那就……
李世民看著長孫無忌,就等著長孫無忌開口,立即駁了這皇家的賜名。
長孫無忌是玲瓏心思,怎麼會不知道李二郎的心呢?
可是……
長孫無忌看了陳正泰一眼,心裡想,此次賑災,陳家將所有的風頭都搶了去,倒是顯得我們里外不是人了,你陳正泰簡在帝心是嗎?(5,0);
也好,這一次讓你扎一紮陛下的心,長孫無忌眉飛舞的道:「陛下,陳正泰乃是陛下的關門弟子,讓人羨慕,現在他有辦學的義舉,更是堪為我大唐眾臣楷模,而今他屢立大功,乃人臣典範。這皇家二皮大學堂,實在是名至實歸啊。」
話音落下,一群老油條們頓時明白了長孫無忌的心思,這不擺明著膈應陛下嗎,以後陛下想起皇家二皮大學堂,一定會覺得這是噩夢吧,哈哈……姓陳的,讓你來出這個頭。
「臣附議,皇家二皮大學堂,將來必能流芳百世。」
「臣也附議。」
「臣以為陳正泰老持重,行此仁義之舉...噗....」說話的人突然噗嗤一聲,憋不住了,捧腹想笑,可臉卻又不得不崩起來,宛如便一般,終於...他不了了,於是哈哈兩聲,等他察覺不對時,便又如犯錯的哈士奇一般,一臉可憐,再不打話,灰溜溜的後退兩步,人群。
李世民沉著臉,死死盯著這人,此人他有印象,出自弘農楊氏,哼,這筆帳,朕今夜記下了。
李世民本來只想找個臺階,借大臣們之口,將這幾個字否決了。
他倒是很有興趣給陳正泰提一個『積善之家』的墨寶,可沒想到……這些大臣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居然繼續將朕推到了風口浪尖。
如今……卻是萬眾矚目,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再無二話了,提筆,蘸墨,親手書下『皇家二皮大學堂』數字,隨即將筆一擱。
不得不說,李世民的飛白行書,足以堪稱一絕,他雖然詩做的一塌糊塗,可是這一手行書,在古往今來的帝王之中,除了宋朝的那位皇帝之外,幾乎可以吊打其他同仁的。
陳正泰忙是將這一副字收了,像捧著心肝寶貝似的,一面道:「恩師行書,猶如筆走龍蛇,字跡而不俗,有王右軍的風範。恩師賜學生這墨寶,學生激不盡,死也甘願了。」
頓了頓,陳正泰又道:「這樣的好字,學生一定要好好裝裱起來,到時用白玉為底,用金漆拓印在匾額上,從此以後,日日觀賞,夜夜拜。」
他還想製匾額……還要張掛……
李世民一口老要噴出來,他徐徐閉上眼睛,隨即虎目又張開,不要慌,凡事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嗯……朕是來幹什麼的?
「唔……」李世民只點了點頭:「朕再四走走吧。」
「是,學生願為前導。」
領著李世民,繼續前行,李世民很快忘記了方才的不快,與陳正泰細談賑濟之事,他覺得陳正泰行事很有章法。
而且……這二皮荒蕪的土地上,陳正泰居然還四了各種的小旗,小旗上各書寫了不同的字跡,有的寫著:「太子賑災『,有的寫著:『天子門生奉恩賑濟』之類的字眼。
這奉恩賑濟……真是神來之筆,陳正泰沒有說自己是奉旨,因為他確實沒有旨意。
可是奉恩就不一樣,若說恩,皇帝乃是陳正泰的恩師,所以稱之為奉恩並不為過,平時大家也不會去注意,讓人看了只以為這是皇帝的主意。
李世民看著心裡熱切,越發覺得陳正泰這個傢伙事兒辦的漂亮,滴水不。
再往前,過了一已是荒蕪的田壠,便見前頭,聚了許多人。
李世民有親民之心,踏足上前,仔細一看……嗯?
他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遠,便見李承乾站在一群流民之中,如凱旋的大將軍一般神氣十足,他指手畫腳指揮著:「混帳,注意火候……孤的若是燒焦了,拿你們是問。還有你,不要放這麼多鹽,這裡雖是二皮,有的是白鹽,可鹽多了……這味就變了。」
一群衫襤褸的流民,被李承乾指使者,有的燒火,有的是在殺,手忙腳。
李世民在此時,軀不抖起來。
混帳……他這是在幹什麼?
他在殺……
而且還脅迫可憐的百姓在殺。
朕吃了幾頓的粥,這與民同甘共苦,而這恰恰又是一個皇帝的本職。
可是你李承乾……竟還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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