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面面相覷，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哎呦喚的趙來娣上，沒人關注到這點。

宋建軍悄然握的手慢慢放松，沒有人注意就好。

念頭沒轉完，一言未發的方國忽然出聲道：“我看過，山上的路以及周邊沒有車轱轆滾過的痕跡。”

方國的威信足，他一說話所有人目齊刷刷向宋家幾人，臉皮厚的宋建軍夫妻可以不聲，臉皮薄的宋志業和宋志青臉頰微紅，張得不住汗。

宋建軍暗惱他多事，明面上半點不敢，飛快地斜睨趙來娣一眼。

心領神會的趙來娣，胖的幾乎躺不住擔架，再一扭白繃帶沾了灰，整個人變得灰撲撲的，眼角出兩滴眼淚，痛苦地哼唧著，頓時分散眾人的注意力。

陳興國冷睨一眼，盡管氣憤出聲擾，但人家傷是真的，發出點靜很正常，他不能強地要求趙來娣不許發出聲音。

一打岔，澄清的最好時機過去了。

“你們各執一詞，又缺證據，我不好判斷，實在不行我讓大莊去縣里報案，讓公安同志來調查。”陳興國不耐煩地了眉心：“一個兩個都不省心。”

“這怎麼行？”蔣叔公看余瞄一眼宋建軍，第一個出聲反對：“村里出這大事，通知公安我們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蔣叔公話音未落，許多年紀大的老人家跟著說話。

“是啊，興國，要是如實說還有姑娘愿意嫁到我們村來嗎？”

“你得為大香村想一想啊！”

陳興國額頭上青筋不住跳，不悅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來道：“這不行，那不對，你們倒拿出個章程來啊。”

村長發威，眾人著脖子不說話了。

蔣叔公咳了兩聲，提議道：“不如讓他們對質，我們所有人聽著給他們做見證，其實往小里說，這是他們宋家的家務事。”

“想必他們也不愿鬧到公安局去。”

宋建軍忙不迭點頭：“蔣叔說得在理。”

宋知薇哼了一聲：“我很愿意鬧到公安局去。”

正不怕影子斜，本不怕查。

圍觀人群分兩派，一派支持宋建軍夫妻，一派支持宋知薇，兩方誰也說服不了誰。

“老宋，你們趕對質，今天鬧這樣，總該有結果才是，否則邊存在個如此心狠手辣的人，誰不提心吊膽？”

“是這麼個理。”

宋建軍擰眉，苦地看向宋知薇，道：“小薇，都是一家人，你真要鬧這樣？”

宋知薇無語地瞅了他半晌：“爸，你話就不對了，什麼我要鬧這樣？”

“從始至終，不都是你們在鬧騰嗎？”

“先是宋志業夫婦跑到我家來欺負人，又是搶錢又是搶東西，安生沒兩天，你跑來說我推媽摔下山，反倒指責我鬧事。”

“竇娥都沒我這麼冤。”

宋知薇低下頭，委屈地紅了眼角：“辰時殘廢在家，小雅又小，我沒說找你們幫忙接濟，每天起早貪黑去鎮上賺錢，回到家又忙著做飯做家務，陀螺一樣滴溜溜轉，哪有時間天天同你們掰扯，養活我們一家三口不死已經用盡全力。”

不就是博同嗎？

也會。

村民們仔細一想，再看看泫然泣的宋知薇，心里的天平自然而然歪了···

宋建軍口憋悶，又不好表現出來，再次看了看背簍，轉移話題道：“小薇，哪有你說的那麼難，我看你每天回來不是就是蛋，活得比我們滋潤多了。”

拿眾人心里的話，功吸引住仇恨。

吃不飽穿不暖的年頭誰不想過好日子，他們見宋知薇每天往家拿東西，眼紅得要命。

宋建軍滿意地點點頭，請蔣叔公為自己出頭，拿的就是宋知薇賺錢的法子做換。

宋知薇了眼角，眨眨眼：“你們想知道我賺錢的方法？”

眾人吞吞口水，忙不迭點頭。

想！當然想，還有人嫌錢燒手不。

“你們直接問我就好了呀。”宋知薇乎乎地笑起來：“鄉里鄉親的你們問我還會不說嗎？”

有空間能夠源源不斷收獲艾草和箬竹葉，而且有人幫忙拉關系，暫時不愁銷路，把方法說出來也不會影響賺錢。

宋建軍鬧完一出又一出，不就眼紅賺錢快，想把法子騙去，宋知薇偏不如他的意，宋家想要，偏要鬧得所有人都知道。

“你！”宋建軍腮幫子咬，眼底赤紅，死丫頭釜底薪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有心阻止，卻來不及了，宋知薇溫聲道：“我這幾天上山摘了艾草和箬竹葉背著背簍去星海鎮賣，能賣出不錯的價格，賺了點辛苦錢。”

村民一聽頓時失去大半興趣，走去星海鎮就要花費許多時間，一來一回別提多累，況且山上的艾草和箬竹葉就那麼點，他們能采多？

宋建軍察覺出不對來，吃驚道：“小薇，你不會把山里的箬竹葉和艾草采了吧？”

“等端午節的時候我們拿什麼包粽子過節？”

宋知薇輕輕一笑：“爸，我哪能做這事，先前我是摘了一些，后面就走出村里去別的山頭摘了。”

“山上的箬竹葉和艾草是屬于大家的，我再厚的臉皮也不能將它們包圓了。”

滴水不的話，讓宋建軍覺得棘手，本以為誣賴宋知薇是容易的事，所以在醫院給趙來娣看病的時候往嚴重里說，花去不錢，反正找宋知薇報銷，他們本不心疼，當然怎麼貴怎麼來。

眼下的況和預料中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宋建軍有種覺，自己恐怕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賴不上了。

趙來娣心里貓爪似的難，看病花了多錢知道，從口袋里掏出去的錢，每個子兒都心疼的窒息。

眼見宋建軍敗下陣來，趙來娣哪里肯，哎呦喚兩聲，振振有詞道：“死丫頭就是你推的我，你是有心報復，板車完全可以找個地方藏起來再上山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