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有南方特的傳統竹制院子,院子不是很大,目測兩百平方不到,中間是一個磚木結構的兩層小樓,房頂是黑的瓦片。
右邊是兩間矮房,上面豎著個煙囪,應該是廚房和雜間。院子里有石桌竹椅,打掃的非常干凈,一邊的角落還用竹子圍搭了窩,有母剛下過蛋,咯噠咯噠個不停。
徐麗沒有看到母親,大著嗓門了兩聲,遠遠聽到院子后面傳來回應,隨后,后院的偏門推開,一個瘦瘦小小的老太太抱著一只羊羔走了進來,后跟著一只半人高的大黃狗。
老太太不到七十歲,個子很矮,面容看起來略顯蒼老,神卻是不錯,腳甚是麻利。
一見到徐麗和周林,大為高興,把羊羔一丟,快步便走了過來,里卻罵道:“死丫頭,這麼久都不回來,是不是不要你娘了,回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去村頭接你們去。”
走到跟前,立刻又換了一種語氣:“哎呦~林林,都長這麼高啦,快讓外婆親親。”
說著便抱住周林,竟真的踮起小腳要親周林。
周林十分尷尬的看看徐麗,徐麗只是笑著不說話,周林無奈,只得彎下腰去,了聲“姥姥。”
老太太嘖嘖不停,親了周林一臉口水,這才心滿意足,歡歡喜喜的將娘倆引進屋,又是茶泡,又是殺,還非要去村里請個人來宰羊,徐麗好說歹說才算是攔住了。
姥姥心里高興,里里外外忙個不停,周林看是發自心的真歡喜,也被其染,心中升起一暖意。
同徐麗一起,幫著老太太忙活,臨近中午,居然陸陸續續來了許多村民,送來各家做好的菜肴。
不知這是村里的傳統,還是村民對老太太的照顧。
老太太熱好客,拿出兩壇去年自己親手做的桂花釀,將來人一概留下,到開始用飯時,竟有了將近二十人,需要從鄰家借來桌椅板凳,才能在院中擺開陣勢。
席間大伙其樂融融,甚是熱鬧,有夸徐麗漂亮能干的,有贊老太太好福氣大的,更有說周林相貌堂堂考上名牌大學將來必大氣,甚至有幾家直接向徐麗和老太太提出給周林相親,要將自己的漂亮小輩介紹給周林。
周林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大家相融洽,互相照應,這種純粹的熱發自于心,沒有其他目的。
餐桌上的各種菜肴令周林十分驚喜。
雖然大多是山間野味,時令蔬果,卻各有各的風味,讓吃慣了大魚大的周林直呼過癮,大快朵頤。
老太太的桂花釀也是香甜醇厚口極佳,周林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好容易宴席結束,大伙幫忙收拾干凈,這才各自散去,老太太給周林和徐麗安排房間午休。
小樓一層中間是客堂,左邊是老太太的臥室,右邊樓梯旁還有一間房,里面空著,只擺了一個老頭的照片,照片前一鼎香爐和兩只蠟燭,應該是周林的外公了。
二樓跟一樓結構一樣,左右各有一個房間,周林徐麗各占一間,徐麗開了快兩個小時汽車,又應酬一晌午,自是有些勞累,回到房間倒頭便睡。
周林力旺盛,躺了一會兒睡不著,便起下了樓。
院子里溜達一圈,沒事可做,抓把糧食扔圈里,看了會兒群搶食,這才出了院門。
在門外的水渠里洗了把臉,喝口冰涼的山泉水,看到外婆帶著大黃狗在馬路上收拾晾曬的干菜,便要去幫忙。
外婆忙道:“你們跑了恁遠的路,趕回屋里歇著,這點事我一會兒就干完了。”
周林還要堅持,外婆卻執意不肯,周林無奈,也只得坐在石階上逗弄黃狗,順帶看看風景。
這里地半山坡,視野極佳,目之所及皆是漫山遍野的竹林,郁郁蔥蔥令人心曠神怡。
外婆手腳利索,確實沒用多長時間就把滿地的干菜收拾到幾個碩大的簸籮里。
周林幫著拿回屋,一層層放到架子上。
剛忙完外面就下起了小雨,外婆對天氣的準確把握令周林贊嘆不已。
收拾停當外婆又取來一只竹筐,一邊跟周林聊天一邊挑揀簸籮里的干蘑菇,老太太真是一刻也不愿意閑下來。
就這樣悠哉悠哉的待了兩天,周林也沒出去溜達,他覺著躺在院子里就很悠閑了。
姥姥家的竹制躺椅又大又舒服,整個竹椅已經變紅,看來至使用過二三十年,躺上去涼爽,非常愜意。
到該離開時,姥姥十分難過,不舍得二人,堅持要周林留下,周林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覺著在這里一直躺到開學比在家里待著舒服多了。
徐麗猶豫半晌,最終還是答應,畢竟工作太忙,平時沒有時間照顧周林。
只是很奇怪,過去周林是最不樂意回姥姥家的,這次是怎麼了,到了這里既不看小說也不玩手機,只要不下雨就躺在院子里,還很有耐心的陪姥姥說話。
看來兒子真的是長大懂事了。
跟周林細細待許多,又給他和母親各留了五千塊錢,徐麗這才離開村子回新塘去了。
周林肯留下來,最高興的就是外婆了,晚上又宰了一只大公,配上曬好的野蘑菇滿滿燉了一大鍋。
吃飯時周林發現外婆不吃,只吃蘑菇,堅持讓外婆吃了一塊,果然如他所料,外婆一吃就哇哇吐了起來。
這是中了慢毒素。
頭天吃飯時就有燒蘑菇這道菜,周林吃出里面有毒蘑菇的分,只是這種毒菇的毒不大,如果長期吃的話肯定會出問題。
姥姥應該是中毒比較深了,這種中毒的表現就是人會比較,有使不完的力,但是食卻不好,不能吃,時間久了,必然會油盡燈枯,命不久矣。
這才是周林留下來的主要原因。
周林也不點破,只是在第二日一早姥姥出去打草喂后院的羊時,才在廚房屋梁上取下姥姥專門挑出來的那滿滿一筐蘑菇,尋找里面的毒菇。
其實這種毒菇跟其他蘑菇還是可以區分的,可能是姥姥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把毒菇也采回來,再撕一條一條晾曬,曬干后從外觀上基本就分辨不出來了。
周林從中間撿了幾,嫌這樣太麻煩,便將一筐蘑菇全倒在地上,喊來大黃狗,讓狗狗聞聞毒蘑菇的味道,然后讓黃狗在滿地的干蘑菇中尋找毒菇。
這招果然奏效,不一會兒就把毒菇全挑揀出來,收進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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