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里大多是苦命的人,和荔雪一樣也是被賣進府中的亦是不在數,而慧娘那句“有娘生沒娘養”的話,不知刺痛了院子里多人的心。故而大家看向慧娘的眼神,或多或都帶了一厭惡。
南芝當初也是府里買進來的,骨分離的痛苦自是十分能會,如今聽完荔雪的這番言辭,難免想起了自己剛進府時被人欺負的心酸。
去荔雪臉上的淚水,了的頭發,聲道:“你罵的對,就興別人罵你,不許你罵別人麼?作為長輩若是不能以作則,還有什麼臉自稱長輩?”
慧娘一聽,氣得差點跳起來:“南芝,你什麼意思?”
南芝憤憤道:“荔雪的子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向來弱溫吞,莫說是罵人,便是大聲說話也是不敢的。若非是你罵人罵得太難聽,專挑別人的痛,何苦被你急了,才撿了你話里的一句反駁回去。你連這一句都不住便要打人,可想而知你罵人的那些話對于一個小丫頭來說有多歹毒?不過才六歲,你如何罵得出口?”
慧娘被懟得好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荔雪著南芝的袖子,忍不住崇拜地看了一眼:南芝姑姑這種得理不饒人的架勢,真的是太讓荔雪佩服了,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南芝的皮子這麼厲害?今日這步棋算是走對了,不僅將素溪掰回正路上來了,還發現了南芝姑姑這個大寶藏。
慧娘緩了好半天,才沒讓自己給氣過去。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大家看的眼神怪怪的,分明是認為真的在欺凌弱小。
如今事鬧這樣,慧娘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繼續同南芝吵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必須找到花釵,才能徹底地打南芝的臉。
“我教訓這丫頭,是因為了青柳的花釵。你們且等著,我今日非把花釵找出來不可?”慧娘轉又進了屋,仔細翻找起來。
南芝帶著眾人一起,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慧娘在里面翻箱倒柜。荔雪和素溪們三個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笑意:幸而昨天晚上們把花釵放回青柳的包袱里了,如今們只等著看笑話就好了。
不一會兒,慧娘從柜子里將幾個包袱扯了出來,挨個地翻,待翻到第三個包袱的時候,忽然眼睛一亮。
終于找到了那支石榴花釵!
“果真是被人了!”舉著花釵沖南芝問道,“這是誰的包袱?”
南芝看了一眼荔雪和素溪們四個,然后荔雪了鼻子,帶著還未消除的哭音第一個開口:“不是我的。”
素溪跟著說:“也不是我的。”
香蕊和連翹也搖搖頭:“也不是我們的。”
慧娘一愣:“那是誰的?”
南芝好整以暇道:“既然不是們四個的,那你說這個包袱是誰的?”
慧娘這才反應過來:面前這個包袱好像有點眼?難道是……青柳的?
南芝走進屋子里,其實也有些意外,這花釵居然在青柳自己的包袱里,昨天晚上居然沒有發現,果真是自己太心了麼?
若是細心一些,許是今天就不用鬧這個樣子了。
南芝心中暗暗有些后悔,但想到昨晚青柳咬定荔雪是小時候的樣子,又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
只是現下沒有時間讓好好思考這件事,瞧著慧娘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想來這會兒也是懵了。
“既然花釵找到了,說明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誤會。”南芝也不想同慧娘再吵下去了,只想著趕把這尊佛請走,“麻煩慧姐姐回去同青柳解釋一番,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你若是再鬧下去,我便去找張嬤嬤來辯個清楚。”
誰知慧娘卻不依不饒:“不行!這花釵定然是這四個小丫頭走的,然后趁著我兒不注意又塞回來的,們這麼做是想趕我兒走!們一個個的都沒安好心!”
這話聽得荔雪和素溪們眉頭一跳:畢竟這話有一句還真讓給猜對了。
南芝卻是不知的,只覺得慧娘簡直胡說八道:“空口無憑的,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怎知道我空口無憑?”慧娘想起今日兒病得一塌糊涂的樣子,忍不住替起委屈來,“們幾個丫頭同住在一個屋子里,可今日我兒生了病,們卻一個都沒有在邊伺候著的。若非我及時發現,我可憐的兒豈不是病死了過去?如此這般,不是排我兒又是什麼?”
方才明明已經同解釋過了,可是偏又在南芝面前又提了一遍,素溪們好生郁悶:“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是真的不知道生病了,況且中午回來的時候青柳已經被你接走了。若是我們知道,又怎麼會不管?”
素溪先前一直和青柳好,這是院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如今的解釋,大家自然也都能聽得進去。
南芝亦是早就把們幾個小丫頭的關系看在眼里:哪里是們四個排青柳,分明一開始被排的人是荔雪。
“我相信們幾個沒有排青柳,也斷然不會做了花釵又放回去的事。”南芝看這幾個孩子的時候,目是的,看向慧娘時,又帶了幾分不屑。
“莫說是們不知道青柳生病一事,便是知道了,沒有照顧青柳也不是什麼過錯,何來‘伺候’一說?都是以后給小主子做丫鬟的,怎麼你的兒就得高們一等,須得們來伺候?想來我這蘅蕪苑廟小,容不下你兒這般尊貴的軀。你既帶走了青柳,以后便好生照料著,不必送來我蘅蕪苑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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