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兒子,聰明機靈,腦子是好用,就是心太浮躁了。”梅年悵然嘆息,忽而又抬起手,輕輕拍了下周清南的胳膊,“要是老四有阿南你一半穩重,我不知道有多高興。”
周清南神冷靜而淡漠,問:“那還等四麼?”
“不的東西。”梅年低咒了句,擺手,“不等了,上船。”
*
晚上八點,亞城上方的天空徹底暗下來。
一陣鳴笛聲響起,游緩緩從港口駛離,朝遠的深海區域行進。
梅年生極其多疑并謹慎。和吳家游上香鬢影名流薈萃的盛況相比,梅家用于招待紅狼神父的這艘中型游,顯得頗為冷清。
偌大而豪華的晚宴廳、棋牌廳、KTV、健房,室泳池……全都空空如也。
只有配著槍的雇傭兵在甲板上不間斷巡邏。
游頂部的探照燈也不停掃,一束幽冷白打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像深海巨擺的尾鱗。
時間分秒流逝,轉眼便到了夜里的八點半。
周清南單手端著一杯香檳,站在甲板上朝外看,游已經駛出很遠,城市的夜景廓模糊了幾片細碎的斑,幾乎要被這片濃夜吞噬。
無星無月的海面,黑得像一片巨大的、看不見底的深淵。
片刻,周清南視線從城市夜景方向收回,以自位置為原點,環視四周。
左側不遠,飄著三艘造型各異的中型游,艙燈火煌煌,音樂聲震天,顯然是哪家紈绔子弟出來逍遙尋樂子。
右側,則是吳家那艘長達200余米的大型游“青花號”。
龐然巨,歌舞升平,儼然一座漂浮在無邊深海中的豪華酒店。
周清南瞇了瞇眼睛。
片刻,他在暗取出老式按鍵機,撥通一個號碼,指尖在機上按照某種規律,敲擊、停頓,敲擊、停頓。
*
港口碼頭,一輛解放牌紅大貨車停在路邊,車泥濘車沾灰,看著就像是剛在哪個工地運完建渣,毫不起眼。
貨廂部。
丁琦神冷峻,眼睛定定盯著面前的電腦顯示,十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作。
不多時,耳朵里的通訊儀傳出一道嗓音,低沉而冷冽,問:“船上現在什麼況。”
“三分鐘前剛收到烈哥的奇門碼。”丁琦語氣嚴肅,回道,“梅景逍沒上船,神父暫時也還沒現。”
通訊儀對面的人不說話了。
丁琦想起什麼,邊用手指飛快打鍵盤,邊關切地皺了下眉,道:“說起來,今天亞城大降溫,你和你的人在海水里泡大半天了,別回去全都重冒咯。”
距離海岸線數十海里,海面漆黑,風平浪靜。
蛟龍突擊隊全戰士早已全副武裝,潛伏于游之下,
寂靜無聲。
聽見通訊儀里的這個問句,沈寂寒聲:“別說廢話。船上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余烈每傳一次消息出來,他的危險就多一分。”
“知道知道。”丁琦應,“我這兒馬上快了。”
話音剛落,面前的進度條加載完畢。
顯示閃爍了瞬,黑屏又亮起,下一秒,屏幕上便出現目標游各的監控畫面。
丁琦眼睛頓時一亮,角挑起個笑,“漂亮。”
沈寂:“黑進去了?”
丁琦:“嗯哼。”
丁琦視線飛快掃過滿屏的閉路電視,忽地,他眼神凝住,手指在鍵盤重敲兩下,放大畫面。
丁琦說道:“目標人A,梅年現。”
沈寂:“位置。”
丁琦:“棋牌室,游地圖D區。”
沈寂又問:“有沒有見到紅狼神父?”
丁琦目再次逐一掃過各個畫面,回答:“沒有。”
紅狼神父未現,意味著還得繼續等。
“……”沈寂輕微擰了下眉,沒再吭聲。
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蛟龍突擊隊的數名戰士個個神冷峻,嚴陣以待。
*
距離城市越來越遠,海風也越發凜冽。
偌大的棋牌廳,周清南臉淡漠,正陪梅年玩□□。
打到第二局,一個馬仔從外面疾步,行至梅年側,俯首耳,對梅年說了些什麼。
“好。”梅年頓時笑起來,轉頭朝周清南道,“阿南,神父的船來了,跟我去接人。”
周清南神沒有毫變化,點頭:“是。”
船艙外,一陣引擎聲撕裂了無邊死寂。
潛伏在海水中的所有戰士紛紛悄然舉目,只見遠方黑海之上竟有一艘快艇駛來,速度飛快,明顯是朝著游方向。
戰士劉曉虎離沈寂最近,瞧見那艘快艇,不由低聲道:“寂哥,現在怎麼辦?”
“靜觀其變。”沈寂說。
戰士們得令,紛紛掩藏形,幾乎將半顆腦袋都沉進水面之下,只出數雙犀利的眸,牢牢盯著那艘不停馳近的快艇。
不多時,快艇抵近游。
有傭兵拋出繩索,將快艇拉過來。
三道高大人影姿矯健敏捷,下了快艇,登上游。
海風更大,海面被風掀起了浪。
這頭。
周清南剛推著梅年的椅走上甲板,便與三名從快艇上下來的外籍人遇上。
這三人都是歐面孔,格高大而健壯,年紀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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