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的直覺有時候就是準得這麼可怕。
這不,程菲前一秒還在惶惶然,擔心是徐總大周末的給自己布置工作任務,下一秒就看見微信對話框里,徐霞曼那個干凈簡約的百合頭像上出現了一個紅小“2”。
悲催的心,抖的手,程菲心如死灰地進去。
看見徐霞曼發來的消息一共兩條,第一條是文字容:上次跟你說過梅氏集團對咱們的新欄目興趣,準備獨家贊助,那邊下下周就會派人過來考察,你提前做一下安排,把吃飯的餐廳定好。
第二條也是文字容,就六個中文大字:飯局你也參加。
程菲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飯桌文化在各國各行業盛行不衰,們傳圈子這邊也差不多:有新欄目要拉投資了?吃一頓。有上級部門來考察了?吃一頓。哪個領導又背地里給誰誰誰穿小鞋了?吃一頓。
發現了問題,首先就把制造問題的人往飯桌上領。二兩黃湯下肚,仿佛所有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隨著前一天吃的腸牛肚一腦給拉近馬桶里。讓水一沖,消失于下水道,再也不見天日。
世界上好像就沒有“吃一頓”擺不平的事兒。
老實說,程菲對參加這種飯局是真一點興趣都沒有,但王命難違,頂頭上司放了話,這個小跟班哪有拒絕的份兒。
無奈,程菲只能敲字回過去:好的徐總。
程菲:請問用餐時間是什麼時候?餐食類型有要求嗎?
徐霞曼回復:下下周二晚上。定個中餐吧。
程菲:好的。
徐霞曼隨后又補充:記得準備酒水。
程菲雖然平時的格看上去大大咧咧不著調,但工作上卻尤為謹慎,很注意細節。
想了想,又發消息詢問:需要什麼酒?白酒紅酒還是別的?
徐霞曼:聽說梅氏的那位高層年齡大了,是個老酒仙,其他酒水估計喝不慣,就買兩瓶茅臺吧。我一會兒直接微信轉賬給你。
程菲:好的。
徐霞曼工作中雷厲風行格外嚴苛,生活中卻非常諒人,知道程菲是實習生工資不高,一切需要墊付的大開銷,都是自掏腰包。
對話容結束,下一秒,徐霞曼就直接微信轉了一萬元整過來。
程菲點了收款,隨后便在網上挑選起下下周吃飯的中餐廳。
職近三個月,程菲對徐霞曼的個已經有了初步了解。
徐總是個極有品味的致強人,這一點從每天的穿打扮以及配飾搭配就能窺見一二。因此,在挑選餐廳時,程菲重點看的是用餐環境這一項。
像濱港這種繁華大都市,高檔中餐廳一抓一大把,程菲看得眼花繚,蹲在馬路牙子上選了將近二十分鐘才初步篩出來五個。
將五個餐廳的基本信息、餐廳環境、菜單菜品分好類,微信上發給徐霞曼,請大佬過目。
徐霞曼辦事效率高得驚人,半分鐘不到就敲定一個,發回給。
程菲回復一個收到,隨后又撥通了餐廳的訂餐電話,定了個十人位的中型雅間。
等做完這一系列工作,頭頂的天空已經徹底黑。
中午只吃了個土豆餅,整個下午到晚上又只吃了十來顆車厘子,程菲得肚子咕咕,起了蹲到發麻的兩條小,接著便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報上家里的地址后,程菲有點無聊,靠在座椅后背上刷起微博。
刷著刷著,手機再次震,蔣蘭士打來了電話。
程菲作微僵,眼珠滴溜溜轉一圈,所有說辭便已打好腹稿。接起電話:“喂媽?”
“你出門了呀。”蔣蘭士語氣很隨意,“吃晚飯沒有?”
程菲頓都沒頓一下就說:“這麼晚了,當然吃了。”
“哦,我和你爸給你買了你喜歡吃的蟹黃包,本來還說帶回來給你當晚餐。”蔣蘭士嘀咕著,又問,“你和誰出去的?”
“唯唯。”程菲面不改心不跳,很自然地便搬出好閨溫舒唯的名號。
誰知話音落地,聽筒對面的蔣蘭士卻驀地一滯,足足兩秒鐘都沒出聲。
程菲約察覺到一不對勁,輕聲呼喚:“媽?”
蔣蘭:“菲菲,你確定你和溫舒唯在一塊兒?”
“我當然確定了。”程菲心里在發虛,表面上卻照舊的氣定神閑鎮定自若,“下午那會兒給我打電話,約我出來吃飯逛街,我就出來了。”
“那你現在還跟溫舒唯在一起呢?”
“對呀。”
蔣蘭沒多說什麼,回道:“行吧,那你逛完早點回來。”
“嗯好。”
掛斷電話,程菲暗自鼓起腮幫吐出一口氣來,沒多想,繼續懶耷耷在后座一窩,刷微博磕CP。
*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平谷區程家。
聽著聽筒里傳出的嘟嘟盲音,程母蔣蘭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緩慢放下手機。
程國禮正坐在沙發上吃蟹黃包,見妻子打完了電話,隨口嘀咕:“閨都那麼大了,二十好幾的人,出去一趟你還要管東管西,還怕被人販子拐賣啊?就不能給人家一點自由。”
蔣蘭看程國禮一眼,滿臉都是大寫的無語,“你知道你寶貝閨說跟誰在一起嗎?”
程國禮疑:“誰啊。”
“溫舒唯!”蔣蘭眉心擰起一個結,“要不是溫舒唯那丫頭那會兒和咱們在包子鋪遇上,我還真要被你閨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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