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一手挑面,一手拿起手機,亮屏幕。
發信人在微信里的備注是“徐總”,是實習電視臺的一個高層,全名徐霞曼,業務能力極其出眾,鐵腕魔頭一個,做起事來廢寢忘食不分晝夜,經常半夜三更給程菲布置工作任務。
徐霞曼就是程菲那半份運氣。
三個月前,程菲抱著厚厚一摞簡歷參加了場招聘會,在洗手間里遇見了一個長發冷人。當時冷人正在補妝,盤發的發夾意外斷裂,程菲包里正好有個多的,便好心送給了。
后來程菲才得知,冷人就是徐霞曼,濱港電視臺在那場招聘會上的首席招聘。
見是徐總來信,程菲心里升起一不祥的預。糾結幾秒后,挪手指將信息點開。
徐總:今晚的會議紀要整理好沒有。
“……”
程菲遲疑地打字回復:徐總,今晚的會半夜十二點半才結束,我還沒來得及整理。
徐總:明天早上八點之前發我郵箱。
程菲有種想哭的沖。
晚上的會從八點半一直開到十二點半,整整四個小時,信息量巨大,那些容目前百分之八十都還在的錄音設備里,如果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就要整理好發給徐總,今晚只能熬夜加班。
而更悲催的是,晚上累得暈頭轉向,把錄音筆落在了辦公室沒帶回來,也就是說,還得回電視臺一趟去取……
——shift。
來不及過多傷,程菲迅速收拾好緒回復徐總“好的”。隨之了個網約車,開啟暴風吸模式吃面。塞完幾大口面條,正好的車也到了兩百米外,隨手扯了幾張紙巾,起拔狂奔。
顧姨皺眉,朝那纖細背影不爽地喊:“這麼晚了,上哪兒去?”
“我有東西忘在辦公室了。”程菲頭也不回地應道,“面錢我等下轉顧姨你微信!”
啪,車門關上,白網約車眨眼間便沒夜。
顧姨無奈嘆氣,過去收拾碗筷,忽然聽見兜里滴滴一聲。
顧姨掏出手機,一個卡通娃娃頭像發來了一個紅包,附言:謝謝顧姨。
顧姨臭著臉靜默幾秒,沒收的紅包,只回復道:今晚吹北風,忙完早點回。
*
今年濱港的夏天似乎來得格外早,五月初的景,氣溫便直線飆升到了三十度。整個中國往前推十年,沒出過這種稀罕事。
程菲回電視臺取了錄音筆,再出來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半。
晚風呼號,街景蕭瑟,倒是為這詭異的早夏送來一宜人涼意。
程菲將錄音筆放到背包的最底部,走到路邊打車。
這些年新興起,傳統行業大沖擊,整不景氣。雖是名牌大學編導專業的畢業生,但為新人,沒背景沒權勢,要想在圈子里闖出名堂絕非易事。
程菲很珍惜能在電視臺實習的機會,更珍惜能在徐總邊做事的機會。
因此,對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會傾盡全力。
大概真的太晚了。
程菲車的單子發出去,足足五分鐘都沒人接單。咬了下,舉目環顧四周。
濱港電視臺的新總部是去年剛修好的,位于濱安新區。這地方,周圍一半是新修的產業園,一半是待拆改的老破小貧民窟,一到晚上,放眼數米也看不見一個活人,跟座鬼城似的。
手機只剩最后百分之五的電。
干等著不是辦法,程菲關閉所有后臺件,遲疑幾秒,決定步行一段距離,邊走邊繼續等待車輛接單。
然而走出不到三十米,一嗆鼻的酒味忽然竄進鼻腔。
程菲蹙眉,下意識抬起頭,這才發現前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個人影。
這行人一個個勾肩搭背醉醺醺的,說著不堪耳的葷段子,迎面走來,一眼就被夜中的純白影吸引了注意力。
幾人愣了下,之后便盯著程菲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來,眼神邪,明顯沒安好心。
程菲自然也察覺到了危險近。警覺起來,低下頭準備加快步伐繞開幾人。
“喲,,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在外面。”一個戴金鏈的男人側擋住程菲,笑嘻嘻地說,“多危險。住哪兒啊?哥幾個好心送送你。”
程菲怕極了,心跳飛快,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面無表道:“不用了。”
往另一個方向走,又被一個染黃的瘦高個兒攔住去路。
“小妹妹,你長這麼漂亮,很容易遇到壞人的。”黃嬉皮笑臉,“我們可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
“我上現在最值錢的就是一個手機,可以給你們。”程菲舍財保命,從包里掏出手機遞過去,“至于錢,我剛畢業,實習工資到手只夠吃喝,還在靠家里接濟房租。”
黃見這舉,眼神流出一詫異,接過手機掂了掂,又說:“你倒是自覺。可是小妹妹,咱們兄弟幾個不差你一個手機錢。這樣吧,你陪我們去喝幾杯,就當個朋友?”
說著,黃手就要去抓程菲的胳膊。
程菲早有防備,就在黃男的臟手到的前一秒,將包里的辣椒水噴瓶猛地取出,對著黃的臉就是一通噴。
“!我眼睛!”黃鬼吼一聲捂住雙眼,其余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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