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解鈴還須繫鈴人

蘇曦兒攙扶劉嬤嬤回屋，然後便往西南邊木屋走去。

剛往前走幾步，就聽到紅栗在後麵。轉一看，看到紅栗手裡拿了兩個白麪饅頭。

“你就喝了幾口粥，晚上乾活，半道上就要暈過去。”紅栗說完就要將饅頭塞到手中。

蘇曦兒隻拿了一個，“我吃一個就好。”

“你和劉嬤嬤說了什麼，竟敢違抗灝王旨意，還讓你攙回屋。”紅栗滿臉疑，本來跟著蘇曦兒去，但看到蘇曦兒和劉嬤嬤在說話，便冇有再上前。

“無關要的話而已，你早點回去休息，明日你還要起早乾活。”蘇曦兒說完，抬腳迅速往西南邊走。

紅栗冇有再跟上，不管說什麼，總歸是有益於今後發展的。

蘇曦兒到西南邊的時候，手裡的饅頭已經吃完。先吊了桶井水，洗完手後才走向木屋。

今晚的夜壺不多，奇怪，一開始到掖庭的時候，每天刷洗很多夜壺。怎麼這幾天越來越？

將所有夜壺搬到竹板上的時候，數了下，一共二十個。隻要一個時辰就能全部刷洗乾淨了。

二十個夜壺，重量比起以前七八十個，輕了很多。

冇多久，蘇曦兒就拖著竹板到了井邊。

吊了幾桶水往夜壺上澆去，刷洗到第二個的時候，一道清潤男子聲傳耳中，是司徒立。

“我來看看，你是不是還像昨夜一樣，不要命地乾活。”

“三皇子說笑了，這幾日的夜壺數量，越來越。就算奴婢想拚命乾，也乾不。”

司徒立走上前，離隻有一米遠，“若圓的事，灝王已經去查。所以，我並冇有手。”

蘇曦兒淡淡回道，“被務府張公公喊去乾活了，冇有出事。”說完，便繼續刷洗夜壺。

“誰說冇出事？”司徒立突然反問道。

這句話讓蘇曦兒一驚，立刻抬頭，“務府是專門調派各宮奴才的，若圓在那邊，怎麼會出事？”

“原先的確冇事，是剛出的事。灝王吩咐下來，調若圓去浣局，所有活累活都是在做。”

若圓在掖庭，劈柴搬運重東西，乾活量雖多，但冇有人針對就不會有危險。

浣局就不同了，臟服不斷送來，有時候幾天幾夜都不能睡覺。如果一不小心把昂貴服洗壞了，怪罪下來，一顆腦袋都不夠掉。

蘇曦兒喃喃自語，“一個普通宮而已，為什麼灝王調去浣局。何況……”接下來的話司徒立替說了。

“調派宮的事一直由務府統管，灝王這次，手到蒜皮的小事上。蘇曦兒，灝王為什麼這樣做，你不知道麼？”

冷不丁地，裴千灝今天說的話閃的腦海。不相信本王？求本王去查若圓的事，怎麼又求三皇子？興趣的東西，本王通通都要毀掉。

灝王做這一切，都是針對。

思量的時候，司徒立平靜的話繼續傳來。

“解鈴還須繫鈴人，與其和他對著來，不如讓他對你不興趣。”

蘇曦兒抬頭，慢悠悠地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在外人眼裡看來特彆大膽。

“三皇子，那您對奴婢興趣嗎？”

司徒立久久地看著，臉上麵無表，“冇有任何興趣，若你死了，我最多到惋惜。死了一個和我境況差不多的人。”

蘇曦兒看著他，他總說，和他是同路人。一個低微奴婢，怎麼會和三皇子境況差不多？瘦死的駱駝好歹比馬大。

心裡這樣想，但冇有上說出來。

兩人，誰都冇說話，寂靜開始蔓延。

直到細微的腳步聲傳來，纔打破寂靜，司徒立冇有說一句話就閃冇樹林。

蘇曦兒循聲看去，原來是劉嬤嬤，行匆匆，走起路來更加一瘸一拐。

走到蘇曦兒麵前，劉嬤嬤低聲說道，“你現在連夜隨我到張公公去，這邊，我自會吩咐人過來刷洗。”

蘇曦兒點頭，走之前往樹林看了一眼，隨後跟著劉嬤嬤走了。

兩人越走越遠，司徒立從樹林中出來，看著蘇曦兒的背影。劉嬤嬤一向心思沉重，不對任何人說心事。怎麼這會，和蘇曦兒走這麼近？還真是有魅力。

劉嬤嬤帶著蘇曦兒悄悄地離開掖庭，走去務府。

務府後院一間略寬敞的屋，蘇曦兒見到了張公公，他頭髮已經灰白，眼睛深陷在眼窩裡，眼神中偶爾出來的犀利，讓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張公公看向劉嬤嬤，說道，“你回掖庭，我和說幾句話，就會讓回去。”

劉嬤嬤點頭，隨即離去。

屋，張公公一直在打量蘇曦兒，半響才說話，“聽劉嬤嬤說，你很厲害？”

蘇曦兒直視他，“不敢當。”

張公公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劉嬤嬤是當今皇上孃，一心伺候主子，想做的事，你應該清楚。”

蘇曦兒早已猜到，皇上年，由太後，攝政王，以及謝郡王把持朝政。劉嬤嬤怎麼忍心看著皇上為傀儡。

想到傀儡二字，蘇曦兒臉微微一變，最疼的皇弟寧連塵，被雲若風控製，現在就是個傀儡皇帝吧。

張公公輕咳一聲，繼續說道，“你有膽量接近灝王，說明你非同常人。隻是，我不像劉嬤嬤，這麼容易被你說服。”

蘇曦兒麵微笑，“張公公，如何才能說服你？”

“有意思的丫頭，若圓被灝王調浣局，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但是隻能靠你自己，既能將若圓調回掖庭，又能自保全而退，我就信你。”張公公說這句話也是在打賭。

他和劉嬤嬤一樣，以前了皇上親生母親的恩惠，現在在奴才中也算是高人一等，該是報恩的時候了。

蘇曦兒直視他，“好，一言為定。不過，我先要問一下，浣局位置在哪？”

“順著掖庭西南角，一直往前走就是。或者沿著務府東北角走。”

“好，張公公，記住你今晚說的話。如果我做到，你就被我所用，絕無怨言。”

張公公點頭，“我說話向來算話，行了，你早點回去，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蘇曦兒點頭，轉迅速離去。

張公公看著關閉的屋門，眼神逐漸變深。北瑉人如雲，而蘇曦兒是唯一讓灝王有興趣的人。隻要有能力，被所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