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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傳》 第六十六章 長槍疚瘋

傍晚大軍紮營,李落在中軍帳前過武塔問道:「武塔,你善用什麼兵?」

武塔憨憨說道:「俺用鐵。」

「哦,找到合手的了麼?」

「嗯,要到西府打仗,俺找軍中的鐵匠師傅給俺打了一個。」

「好,取來和我比試比試。」

武塔看看李落,撓撓頭說道:「將軍,俺的鐵可沉了,傷你怎麼辦?」

李落一笑道:「若你的鐵到我,晚上我烤一隻羊給你。」

武塔一喜,又搖搖頭說:「將軍都沒有羊吃,俺也不能吃。」

「若你能勝我,晚上就吃一頓好的。」

武塔想了想,點點頭,回去帳中拿出自己的兵,李落一看,不覺微微一驚,鐵黝黑,比嬰兒的手臂還要些,丈許來長,看著極為沉重。

李落眼皮微微一跳,問道:「多斤?」

武塔不好意思的說道:「打兵的時候,俺總唸叨著鐵匠師傅打沉點,打沉點,師傅怕是惱俺了,落足了料,俺試了試,有十斤。」

李落訝然一笑,命倪青拿來一桿長槍,倪青看看武塔的兵刃,又看看李落,結滾,低聲說道:「大將軍。」

李落微微一笑道:「放心,你去取來。」

倪青無奈,轉去中軍大帳旁邊的軍需庫中拿出一桿長槍,雙手橫陳,遞給李落道:「大將軍,這是從皇宮庫中找出來的,據傳得自殘商庫府,槍名疚瘋,長一丈二,隻因名字不祥,便扔在庫中一直無人使用。這次出發前皇上命我等給大將軍帶些兵,不知怎地屬下就把它也給帶上了。屬下看了看,可能就這把疚瘋槍能抵得住武大哥的鐵了。」

李落接過,手有些沉重。

青白槍,不知是用什麼材質打造而,竟有些通,槍裡麵有一道一道的細紋,看似裂紋,卻又不是,仿若自打造之日就已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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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尖也是和槍一樣的材質製,與槍連線,古樸渾圓,竟沒有半點痕跡,槍尖下首兩尺有一個擋,防止順著槍流下。

末端手持之,磨有細沙紋。不似軍中長槍,疚瘋最末端沒有倒刃,隻有一個奇形蛇紋,蛇尾盤繞在槍尾,蛇頭似是人首,模糊不清,出雙臂,抱著一個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圓珠。

李落隨手舞了一下,除了略有些沉重外,其他都好,槍流暢,破空幾無聲響,李落暗暗咂舌,就是大甘的工匠也有能打出這樣長槍的。

李落一擺長槍,說道:「倪青,不要讓人進中軍大帳。武塔,來。」

武塔嗯了一聲,也不客氣,一當頭就砸了下來,倪青哎了一聲,卻是嫌武塔不尊禮數。

李落也不躲閃,雙手上舉,架住了武塔的長,兵刃相,發出一聲悶響,李落形一矮,已將武塔的長擋住,武塔微有些吃驚,沒想到李落竟能看似極為輕鬆的擋了自己這一,以往在軍中,能擋住自己這一的已經不多了。

李落微一沉道:「武塔,這是你幾分力?」

武塔想了想,回道:「將軍,差不多有五分力了。」一旁倪青直翻白眼,暗罵武塔沒心眼。

李落點頭笑道:「說你天生神力,果然不差,若我全力,最多也就能接下你八分力氣。」

武塔看看李落,眼中滿是不信,便是呼察靖素稱有萬夫不當之勇,也纔不過隻能接下自己七分氣力,兩人雖然都看著是世家公子一般的長相,不過李落瞅著更加文弱。

看到武塔上下打量,李落也不生氣,收回長槍道:「武塔,我出槍了,你小心。」看武塔做好姿勢,李落微笑道:「若有時機,你盡攻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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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用手一帶,長槍宛如出水的猛龍,向武塔捲去,武塔還沒怎樣,旁邊的倪青嚇了一跳。

自李落進軍中,從未在人前顯過武藝,就是牧州遊騎挑釁,李落也多是一笑了事,或者和他們比試騎,也從沒見李落練過槍法,沒想到槍一出手,就是浸數十年的高手也不過如此。

疚瘋如狂風暴雨般向武塔掃了過去,初時李落還有些不適,隨著疚瘋越來越順手,槍也越來越快,漸漸隻能看見槍尖的白而看不見槍上各都能帶轉長槍,似是有一點呼察冬蟬守刃的影子。

對麵武塔心中暗暗苦,開始時自持力大,多有些輕視之心,可一手,武塔才知自己大錯特錯。

李落手中的長槍從不和自己,往往一即走,不過每一下,武塔就覺手中的鐵沉一分,戰到現在,武塔手中的鐵已經是越來越沉,這倒好些,隻是有力無使的覺憋得武塔差點吐,每次要攻,剛要放開,槍尖就已經到了眼前,嚇得武塔急忙又收回長,隻能護,也是李落手下留,若不然武塔恐怕早已躺下。

盞茶時間,武塔額頭見汗,微微有些氣,李落一盪一挑,分開武塔兵刃,縱後退,收住長槍道:「武塔,如何?」

武塔了一口氣,說道:「將軍,俺打不過你。」

李落微微一笑道:「武塔,從明日起,揮你手中的鐵,揮出之後隨意收回,先用小些的力氣,再慢慢加勁,按你學的功心法調息呼吸,如果能做到收發自如,我也不能輕易勝你。」

「說得好,武塔,李將軍之言恰到其鋒。你就按著李將軍說的練習,假以時日,必能。」沈向東和楚影兒走出了自己的營帳,看李落和武塔比試,見李落指點武塔,沈向東忍不住出言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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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回頭一笑道:「沈先生,既然來了,不妨也和我試幾招。」

沈向東想了想,說道:「李將軍,槍者,詭變之道,在軍中自來被奉為百兵之首。不過李將軍看來以前沒有怎麼習過槍,武林中槍分為兩派,一種流派以大開大合的主,這種槍堂堂正正,練之後非常霸道,就像北方鄞州的唐家堡和秦州的戰門這些門派,所習槍法都是以霸道稱雄;另有一流派以詭見長,此類槍法雖有開合招式,不過所有的殺招都是暗藏其中,這種流派多像福州的流雲宗。不過真正的用槍高手都是兩種兼長,即行霸道,也行詭道,但若悟不,就了畫虎不反類犬了。老夫觀李將軍槍,雖不知出,但二者都已經兼長,轉換之間卻有跡可尋,若李將軍能去痕跡,出槍如羚羊掛角、天馬行空之時,老夫就不是李將軍對手了。」頓了頓,沈向東說道:「李將軍手中長槍能看出刀法的影子,觀將軍槍法,必知將軍刀法已之境。」

李落沒有回答,輕輕一笑道:「沈先生言之有理,李落記下了。」

「不知道大將軍所習的槍法什麼?」楚影兒在旁問道。

「這槍法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李落輕輕的拂過疚瘋,沒有看到場中四人眼中的驚駭之,臉上有幾分癲狂,卻有更多的悲傷,呢喃低語道:「疚瘋,疚瘋,是不是當年你的朋友也是和我一樣的心,才喚你做疚瘋的。」手中長槍似是更涼了幾分,李落隨即抬頭一笑道:「這套槍法就恨吧。」

「恨?」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李落為什麼想到這個名字。

西征大軍進胡路州後,天氣轉涼,夜裡都有些冷了,午時不用再休息,行軍速度比前兩個多月快了許多,再加上胡路州人跡較,大軍行進也不必再繞開田間莊稼,雖說比之前兩州都大,大軍反倒沒用多時間就穿過了胡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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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征西大軍終於到了沙湖,李落已派人先行和征西使狄傑聯絡。狄傑大營駐紮在天水州,傳信之人騎千裡馬,日夜兼程也要近月才能到,這個時候估計也就是剛到。

大軍駐紮下來,李落和軍中諸將策馬登上一個山頭,極目遙,夕映照之下,大地都鍍上了一層金黃之,暮煙靄靄,遠高山連綿起伏,自有一幅平沙千裡、白草黃雲的景

腳下西征大營中,將士正在搭建營帳,軍中旗幟飛舞,去如盤蛇飛舞,遠遠傳來軍中號聲,別有一番蒼涼雄壯。

眾將站在山頭,風吹過,一掃上的煩塵,都覺心曠神怡。

這時候王城的百姓商不知在做些什麼,索水沿岸的楓葉也應紅了不,章澤柳和狄承寧想必定去了月下春江,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再上月船,李落微淺笑,回首去,故鄉已在萬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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