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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傳》 第四十章 一夜白了少年頭

次日清晨,李落早早起來,溯雪正幫李落梳理髮髻,突然驚呼一聲。李落一愣,問道:「怎麼了?」

溯雪張了張,說不出話來,李落見狀一笑道:「何事大驚小怪,難道我頭上有虱子不?」說完起穿好服,對還在發獃的溯雪說了一聲:「我去給母親請安,中午不回來了,出去一趟。」

溯雪還是獃獃的站著,李落微微一笑道:「怎麼不問我去哪裡?」

「啊?」溯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再轉頭時李落已經出了屋門,溯雪連忙趕出去道:「公子,你。」

遠遠傳來李落的聲音:「午時,我去送送一位朋友。」

溯雪看著漸漸遠去的李落,背影越來越模糊,終於一滴眼淚沿著白皙的臉龐慢慢的滴了下來。

路過常春院,李落信步走了進來,獃獃的站在當日的小徑當中,眼前又浮現出兒的一張笑臉,李落喃喃道:「兒,你可還好,已經五年了,我躲了五年,還是沒有躲的過去。兒,我許諾要踏馬天南,可是卻沒有做到,你,會怪我麼?」

正在李落暗自神傷之際,突然從背後傳來一聲驚咦道:「你是何人?怎麼擅闖府?」

李落一聽,卻是蘭妃的聲音,微微奇怪,忙定下心神,轉笑道:「蘭姨,怎麼幾日不見,就不記得樓兒了?」

蘭妃看到李落轉過來,掩口驚呼,說道:「樓兒,你怎麼。」

李落看去,卻是蘭妃,萱妃還有一位平日與李落說話的黎嬪。李落一禮道:「三位姨娘好。」

三人都是一臉訝然的看著李落,李落奇道:「姨娘,樓兒有什麼不妥麼?」

萱妃驚詫道:「樓兒,你自己不知道麼?你的頭髮。」

「頭髮?」李落如墜雲裡,突想起早上溯雪也是一聲驚呼,走到水邊一,李落便怔住了,溪水中的倒影卻是一側的頭髮竟已白多黑,李落手揪下幾拿到眼前,儘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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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互一眼,都不知該說什麼,李落呆了片刻,回頭笑道:「哈哈,不想白了這麼多頭髮,怪不得讓蘭姨認不出來。」

蘭妃皺眉說道:「樓兒,怎會這樣?」

「沒事,想來是這幾日太過勞累,休息幾日慢慢就好了。三位姨娘這麼早來常春院,可是要賞花麼?」

蘭妃還是一臉的心疼,萱妃轉而笑道:「是啊,來看看這新開的花樹。」

「姨娘高雅,樓兒倒一直沒閑下功夫看看著滿園秀。」

萱妃眼睛一轉問道:「聽說樓兒昨日得了一個七霞珠,可讓姨娘瞧瞧?」

蘭妃埋怨一聲道:「萱姐姐。」萱妃拜拜手,止住蘭妃說話。

李落見狀一笑道:「真不湊巧,七霞珠樓兒已經送人了,以後有機會樓兒幫萱姨娘再找一個來。」

萱妃抿笑道:「是麼?上次的胭脂水,樓兒還沒有送給姨娘呢吧。」

李落尷尬一笑道:「是樓兒不好,忘記了。」

萱妃咯咯笑道:「胭脂水,樓兒以後買給心上人就好,不過要有七霞珠了,定要送給姨娘。這次不是送給淩家姑娘了吧?現在城中都傳遍了,樓兒為了淩家姑娘,都不惜要誅於氏一族呢。」

蘭妃微微生氣道:「萱妃,怎麼如此說話?」

李落哈哈笑了一聲,不以為意,道:「哪有的事,當日隻是巧遇上罷了。若下次樓兒得了七霞珠,定送給姨娘。」說完向三人一禮道:「不打擾姨娘雅興了,我還要去給母親請安。」

萱妃點點頭,回道:「去吧。」

李落離開時,又向蘭妃頷首一禮,出了常春院。

萱妃見蘭妃賭氣不說話,上前咯吱了幾下,嘻嘻笑道:「怎麼,心疼了?」

蘭妃臉微微一紅道:「哪裡到我心疼,隻是萱姐姐你為人長輩,怎能管樓兒要東西,還說那麼過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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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妃眼神連閃道:「這些東西,難道我林家沒有?」

蘭妃奇道:「那你?」

萱妃搖搖頭,問道:「微,小黎,你們覺得李落現在怎樣?」

蘭妃一時不知萱妃何意,沒有回答,就聽黎嬪說道:「還好啊,現在比以前正經了許多,人也開朗了,倒像是以前的那個小王爺了。」蘭妃聽罷也點點頭。

萱妃一扶額頭,嘆氣道:「微,說你什麼好,遇事明,怎麼遇到人你便這般糊塗?」

蘭妃忙問道:「萱姐姐不這麼看?」

「嘻,不我萱妃了?」

蘭妃假裝生氣,轉不理萱妃,萱妃扳過蘭妃子道:「好啦,不逗你了。」說完長長嘆氣道:「樓兒的心思,自打五年前我就看不了,現在王府上下誰都看不這個小王爺在想什麼,心思縝,狠辣決斷,誰想過樓兒有這麼一驚人的武藝,不過數天,就讓權傾朝野的於太師家破人亡?」

「那樓兒現在?」

萱妃苦笑道:「更看不了,隻是。」

「隻是什麼?」蘭妃追問道。

「樓兒現在有一在骨子裡的憂愁。」

「啊!?」蘭妃和小黎兩人麵麵相覷。

蘭妃道:「王爺怎不開導開導樓兒?」

「開導?」萱妃譏笑一聲道:「你還覺得樓兒是以前的樓兒麼?平一役,王爺怕了。」

「怕?」蘭妃一愕,看看居雍閣的方向,許久沒有說話。

卻說李落來到居雍閣,氏看見李落滿頭白髮,經不住哭了出來,李落好一番勸說,才讓氏止住哭聲,陪著氏說了一會話,氏竟也提到淩家姑娘一事,要向淩家提親,李落啼笑皆非,忙阻住氏。

再聽氏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要留住李落一起吃飯,李落忙說還有事要做,許下晚膳回來吃,氏才放李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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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索水河畔。

李落靠在一顆柳樹下,著遠去的一帆孤舟,片刻,章澤柳和狄承寧兩人趕了過來,李落見二人走進,直起來,問道:「走了?」

「走了。」章澤柳應道。

「走了好。」李落索然回道,「卓城這個地方,沒什麼可留的。」

「李落。」狄承寧忍不住說道。

「嗯?」

「你為何不送送於英?」

「我,」李落低下頭說道,「我不敢見他。」

章澤柳上前拍了拍李落的肩旁,嘆氣道:「別這麼想,於英說了,他不怪你,仍把你當四弟,隻要你還認他這個二哥。」

李落抬頭,再看看遠已然模糊的小船,問道:「他家的事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於英和他娘到老家瞿州時,我已傳書讓知州親自去接,再送回他舅舅家。知州是我父提拔起來的,這點事肯定能辦妥,你放心,於英以後在瞿州一樣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嗯,那就好,不用和於家其他人去北方流離失所,不求過了怎樣,隻要平平安安就好。」

說完幾人都沉默下來,許久,狄承寧輕輕問道:「李落,宮中驚變真的是你謀劃的?」

「適逢其會罷了。」李落長籲一口氣道。

「那些都衛和軍都是你。」狄承寧還沒說完,就被章澤柳狠狠的踢了一腳。

李落笑道:「承寧,若是真的,你可是怕了?」

「怕?」狄承寧漲紅了臉道,「別人怕你李落,我狄承寧會怕你?若是遇到我,哼,管打得你滿地找牙。」

「就你,省省吧,連個詩都做不好。」章澤柳斜瞥道。

「你。」狄承寧氣道。

李落哈哈一笑,道:「我說是真的,你們信麼?」

章澤柳和狄承寧對視一眼,想了想,齊齊搖頭。

李落點點頭道:「那真與假還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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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笑了起來,好半天都沒有止住,到最後一個一個捂著肚子都坐了下去,卻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已出了卓城的於英。

止住笑,章澤柳眼珠一轉道:「不說這些了,去哪裡玩玩去?離得這麼近,要不。」說完一臉壞笑。

李落道:「今日不去了,有些倦了,再者答應我娘要回家吃飯的。」

章澤柳難得的嘆聲氣道:「也是,了一人,總歸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幾人意味索然的向城中走去,李落數次回頭瞧著,遠的帆影漸漸淡去,越走越遠,終於沒了蹤跡。

采雅軒。

這是宮中兵變後李落第一次和家人吃飯,淳親王臉平淡,看不出喜怒,眾人圍做在桌前,誰也沒有出聲,氣氛端是抑。

吃完飯,李落端坐在椅子之上,靜靜的著李承燁。

李承燁眼閃爍幾下,躲開李落,垂目說道:「樓兒,今日皇上召父王宮,問起你落冠之後的事來。」

「嗯。」李落恭敬答道。

李承燁眼角一,吸了一口氣,語氣頗為奇怪的說道:「皇上想讓你任樞院參知一職。」

「什麼!?」座中眾人都驚呼起來,樞院參知向來都是由九卿之一來任職,在朝中已是舉足輕重,是皇上的耳目,監視群臣以及四方局勢,想不到萬隆帝竟會將參知一職賜予李落。

氏喜形於,蘭妃和萱妃暗自皺了皺眉頭,看看李落,沒有說話。

淳親王看著李落,突覺得李落鬢間的白髮格外刺眼,瞇起眼睛問道:「樓兒,你覺得如何?」

「非樓兒所想。」李落愣了一下,搖搖頭道。

「哈哈,好,有誌氣,父王也不喜這躲在暗的衙門,樓兒不願意最好,省的遭人閑話。」淳親王似乎略微送了口氣說道。

「王爺,這麼好的事,為何不讓樓兒去?」氏急道。

淳親王看了氏一眼道:「樞院參知,位高權重,多人在背後盯著,何必將樓兒推到這個風尖浪口上。

再說樓兒尚且年,如何能做得了這參知一職,皇兄這次真是有些過猶不及了,我大甘還從無以落冠之齡領九卿之位的,早早就鋒芒太,也非好事。」

「可是。」氏還要說道。

李落見淳親王麵沉幽,便即說道:「母親,卓城上下,豪門貴族,人世故錯綜複雜,周旋其中非樓兒所長,再者樓兒子也合不進去,落冠之後樓兒自有打算,母親不要擔心了。」

氏見李落不願,也不強求道:「如此也好,省著到時忙得不著家,反正隻要在卓城就好。」

李落垂首回道:「母親,您放心,樓兒定會守護大甘,守護我淳親王府。」

「嗬嗬,好,樓兒這樣想就好。」氏高興笑道。

吃完飯,淳親王似乎不願意久待,說了幾句便離去了,剩下眾人圍在一起閑聊,出奇的李落沒有不耐,不論誰說都安靜的聽著,不時也說上一兩句,彷彿又是五年前那個乖巧懂事的小王爺。

是夜,長明宮。

「大伯,不知這麼晚了召玄樓進宮有何事?」

「樓兒,快過來。」萬隆帝大聲說道,看著走到跟前的李落,正要說話,突然看到李落鬢間的白髮,一愣道:「樓兒你的頭髮怎麼白了?」

「不妨事,調息一段時間就好了。」李落微笑應道。

「那就好,你坐。」萬隆帝連連點頭道,「樓兒,你父可有為你說起落冠之後的事?」

李落一禮坐下垂目回道:「有說起。」

「樓兒覺得如何,朕將樞院參知一職賜予你,哈哈,朕如此不拘一格提拔我大甘的棟樑之才,定會給後世留下一段佳話。」說完萬隆帝便大笑起來。

李落抬頭看了一眼萬隆帝,宛如同一個孩般,憧憬著流芳百世,也不顧及李落,更不必顧及這大甘的朝堂,隻為了這一刻而縱聲長笑。

這些年大伯想必也背負了很多,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沒了往日的尊重,就是自己的父親在說起皇上時言談中也有了的輕藐,可是當日擬到聖旨時,萬隆帝不加思索的直言若是出了意外,由淳親王登基為帝,為大甘的第十四代帝君,從無一點的隔

李落看著眼前還在笑著的萬隆帝,突然覺得陣陣心痛,彷彿一如站在於乘雲麵前懇求放過自己心的嬪妃的那個男人,非國之幸,但何嘗不是家之大幸,都是經歷了卻慢慢忘卻了,不記得當年的流,當年的風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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