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幾句，許之夏掛掉電話，從床上起來，走出房間。

蕭野已經晾好服，坐在客廳沙發上。

許之夏走過去，手機遞著，聲：“哥，你的手機。”

蕭野‘蹭’地站起，一把掃過手機進手心，回房。

房門‘哐’的一聲，很大力的甩上。

許之夏子了，心尖也了。

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比前段時間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之夏猶豫再三，覺得兩人現在或多或算是彼此的家人，壯著膽子去敲門，想和他聊聊。

綿綿敲了兩下，輕聲：“哥？”

沒應聲。

許之夏壯著的那麼點膽子，也蔫兒了。

回房睡覺。

第二天，許之夏起床，打算做早餐，可蕭野已經收拾好要出門了。

許之夏跟在蕭野后：“哥，你今天這麼早嗎？你等五分鐘，我給你煮兩個蛋。”

蕭野起眼皮，深深打量許之夏。

那種低氣，像是要把人看，再撕碎。

許之夏眼睫撲閃，被瞧得有些無所適從。

蕭野收回視線，穿上鞋就走了。

許之夏被這樣奇怪對待，也不生氣。

雖然蕭野喜怒無常，但他從不對發火。

他收留，借錢給上學，就足夠恩他一輩子。

而且，他最多也就是脾氣不太好。

其他的，都很好。

比如，現在去買服的錢……

如果不是他主，以的子，估計只要凍不死就不會跟他開口。

蕭野給的錢，許之夏用的格外吝惜。

試了一件黑的中長款棉襖，攤老板價300，立馬就給了，連砍價的意思都沒有。

太貴了。

還是黃玫‘藝高人膽大’，直呼：“100賣不賣？”

最后，還真120塊錢給拿下了。

不過黃玫不喜歡這件黑棉襖，喜歡許之夏最開始試的那件淺的。

但許之夏說，黑耐穿。

許之夏不止要買外套，還要買冬天的子、鞋子，還有。

恨不得一塊錢掰兩半花。

許之夏用不到300塊錢把要買的都買了，然后在一家男士攤前停下。

許之夏認識蕭野這麼久，看他整個冬天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兩件棉服。

許之夏砍了半小時價，花240給蕭野買了一件羽絨服。

晚上，許之夏在房間畫畫，聽見外面門鎖的聲音，立刻跑出去。

蕭野只是抬起眼皮，淡淡看了眼許之夏。

許之夏拎著新服上前：“哥，我今天去買服，也給你買了一件。”

蕭野仿若未聞，一疲倦，往房間走。

等房門關上，許之夏才出失落的表。

咬了下，走上前，敲了一下門：“哥，我把服放沙發上了？”

沒有應聲。

許之夏把服放沙發上，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時，許之夏時不時瞄一眼坐在對面的蕭野，再瞄一眼還在沙發上的新服。

吃完早餐，許之夏把碗筷收拾了，在廚房聽見防盜門關閉的聲音。

走出廚房，屋子已經空空。

那件新服，還躺在沙發上。

校慶后，許之夏像以前一樣結束晚自習去汽修店。

今天，蕭野有些忙，許之夏往門面走，打算寫會兒作業，等他。

才剛轉，后滾聲。

蕭野從車底出來。

今天白天氣溫僅有十幾度，現在晚上，估計只剩幾度。

可他只穿著薄薄的t恤，額頭還有汗水。

他說：“我這兒事兒多，要給你劉承欽嗎？”

以前，蕭野沒問過這個，都是直接安排劉承欽送許之夏。

許之夏現在被這麼一問，木訥兩秒，不想麻煩人地搖頭。

蕭野進車底：“那你自己回吧！”

許之夏又木訥幾秒，‘哦’了一聲，蹲下，小心翼翼朝車底喊：“哥，那我先回去了。”

沒應聲。

許之夏難過地抿了抿，離開。

就算再遲鈍，也覺到蕭野不高興了。

反思，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好像沒有。

最近，他不怎麼搭理，都沒機會惹他。

覺得，還是因為蕭野自己心不好，被牽連了。

因為蕭野的態度，許之夏之后在家也不敢隨便搭話，怕惹他更不高興。

而那件給他買的新服，一直在沙發上躺著。

時間很快到十二月。

晚上黑得早，氣溫也降到五度以下。

這樣的天氣，晚上八點多，路上就沒什麼人了。

許之夏下晚自習回家，王琦在后面跟著。

許之夏一直以為只要自己堅決拒絕王琦，加上不搭理他，他逐漸會覺得無趣，就知難而退。

可他真的纏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不耐煩道：“王琦！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你！不是現在不喜歡，是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你以前欺負我的事我也忘不掉，我接你的道歉只是想自己能過好！你不要再跟著我，不要再纏著我了！”

王琦：“你就是沒跟我談你才這樣想，只要你跟我談，你肯定不會這樣想了！”

許之夏堅決道：“不可能，你死心吧！”

王琦整天往‘英育’跑，追許之夏這事他朋友都知道，這麼長時間撞了一鼻子灰，也沒好氣：“許之夏，你別不識好歹！”

許之夏看王琦怒了，也是心虛的。

也不刺激他了，繼續往前走。

王琦繼續跟著，噼里啪啦訴說自己的‘真’。

見許之夏一直不搭理，他上前拽住許之夏手臂。

許之夏推了一下，拔就跑。

前面就是汽修店。

汽修店外面只一盞大燈亮著。

許之夏看這景就知道今天汽修店早早下班了。

剛一慌，眼睛邊緣冒出一點紅的星火。

是蕭野，他站在便利店旁邊的空地上煙。

那里沒有燈，所以許之夏一開始沒注意到。

看見蕭野在那兒，許之夏油然生出安全，心定了定。

可在被王琦追上，一把拽住手臂拉回去時，還是害怕得驚慌失措。

許之夏推王琦：“你干什麼？！”

王琦逮著許之夏不放：“我喜歡你！許之夏，我整天跟著你，你難道還不信我是真喜歡你嗎？你就因為小時候的事對不對？那都是不懂事兒，你怎麼就一直記著？！”

許之夏掙不開，慌張地偏頭去看蕭野。

只十來米的距離。

他站在那兒煙，閑散地靠著墻壁。

他的眼睛，看著他們。

許之夏看過去時，是想‘哥’的，可發現蕭野明明看著，卻事不關己的模樣，噎住嗓子。

王琦手攬在許之夏背后，將抱進懷里：“之夏，之夏，我真喜歡你，你就和我談一個月，不！一周也行，你和我試試？”

許之夏上跟爬了螞蟻一樣難，推王琦口：“你放開！”

許之夏心里很難過。

不止因為被王琦欺負。

還因為目睹一切，卻視若無睹的蕭野。

同住一個屋檐下，近半年時間，不止上他‘哥’，是真把他當親哥哥，當家人的。

可他……

許之夏還在掙扎，突然王琦手臂一收，湊近許之夏，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