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勉強地笑了下,陸懷淵討厭的糾纏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自己竟然還會為了這種蒜皮的事心塞。
這點兒出息。
那邊陸懷淵已經去了西裝外套,白襯衫剛才被得微微有些褶皺,自上而下開了兩顆紐扣,出均勻又紋理分明的兩塊,冷淡中著些許人犯罪的鮮艷反差。
不過他的眉頭卻皺著,甚至在說完那話時影還稍稍晃了一下,手虛扶在柜上。
唐夜下意識就攙住了他,“你沒事吧?”
陸懷淵這人雖然是千杯不醉,不過喝酒本就是一件傷肝傷胃的事。
幾年前們結婚同居那會兒,他每次應酬回來都要獨自在沙發上坐很久,不彈也不吭聲,就那麼靜靜坐著等待絞痛的胃部舒緩一些。
陸懷淵眉目冷漠,兩道視線尤其譏諷,“不拿錢,留在這還想干什麼?”
唐夜過去的手被他毫不留地甩開。
怔怔看了兩秒,泰然自若地笑著收回來。
“看你活蹦跳的應該沒什麼大礙。”唐夜避開他冷峭的目,淡淡道,“那我走了,以后見面就是陌生人,我不糾纏你,也希陸先生能大度點,別來找我麻煩。”
陸懷淵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一口氣卻堵在口,怎麼都沉不下去。
五年前他就知道是個萬事不縈于心的人,散漫又輕浮,惡俗又淺,偶爾臉皮厚起來,那子無賴勁兒能纏得人頭疼。
以至于很長時間他都想不明白,所謂的到底是種什麼樣的?
和寫出來的代碼有什麼區別?
洋洋灑灑一大篇,一個撤回鍵就能刪得半個字都不剩。
然后瀟灑地拍拍屁說走就走,留下別人在原地咬牙切齒。
唐夜見他不說話,又問了句:“行不行?”
男人眼皮都沒抬,指著臥室的門,漠然啟,“滾。”
“我就當你答應了啊。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沒必要對我趕盡殺絕嘛。”唐夜雙手兜,笑嘻嘻地走了。
出了門,每走一步,人臉上的笑容就淡一分。
那覺實在難,仿佛苦水從心底都冒到嗓子眼了,唐夜從兜里出一塊糖塞進里,這才覺得好些。
剛準備穿過客廳往外走,天花板上的燈“刺啦”一聲,毫無征兆地滅了。
整棟別墅都恢復了黑燈瞎火的模樣。
陸懷淵眉頭鎖,忽然想起來這棟別墅好像是幾個月前哪家公司的老總為了“聊表合作誠意”送給他的。
除了簽合同當天他正好帶著陸忱星過來看過一次之外,這里基本于荒廢著的狀態,當然也沒人什麼水電費了。
不過好歹有張床,他現在又胃疼的厲害,不想。在這暫時湊合一晚上不問題,明早再回家洗漱也罷。
陸懷淵在臥室里躺著,寂靜中,卻仿佛聽到些許細微的響從客廳傳來。
他翻了個,閉著眼,角冷冷一勾。
口口聲聲說不糾纏,卻還賴在客廳不走,這人的臉皮是越來越……
思緒戛然而止。
驀地,陸懷淵在一室昏暗中睜開眼睛。
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眉頭鎖,突然坐直、一掀被子,走下床急匆匆地朝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