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算會預見到今天,在相遇的時候,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喜歡嗎?
“午飯時間已經過了,不?我給你帶了點吃的。”祖安舉了舉手中的餐盒。
祖安給帶的是魚湯,燉得很清淡,但是格外鮮。連日來,沈尋第一次胃口很好。低頭喝著湯,視線不經意地落到他T恤下擺,看到星點紅。
“怎麼回事?”指了指那點跡。
“沒事,跟人了下手,已經擺了。”祖安答,神鎮靜。
“你遇到麻煩了?有人在跟著我們?”沈尋追問。
“你怎麼這麼敏?”祖安瞅著嘆氣。
“職業習慣。”沈尋放下湯匙看著他。
“放心吧,我會保證你的安全,”迎著的目,祖安吊兒郎當地舉手發誓,“畢竟,我指著靠你發達呢。”
“那你最好別死,要死也等把我送回去再死。”沈尋利落出聲。
祖安被噎住,緩了一下才開口:“你這也太現實了。”
沈尋看著他:“彼此彼此。”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已無力再分辨,索只看眼前路。于是低頭乖乖喝湯,有一點溫暖算一點。
祖安盯著頭頂的發旋,另起話題:“你做記者,去過很多地方吧?最喜歡哪里?”
沈尋抬起頭想了一下:“北歐吧,北極圈外,冬天的時候。”
“為什麼?”
“好像全世界都是雪,到白茫茫一片,很干凈。”
“干凈……”祖安眸微,“有機會,我也去看看。要不要一起?”
“可以,我收費。”
“嗯……好吧。”
傍晚時分,祖安又離開了。他沒有告訴沈尋要去哪里,只是讓安分待著,不要外出。
他這一去,就是一夜一天,到第二天晚上才回來。
沈尋見他沾著灰塵略顯凌的外套,沒有多問,給他倒了一杯水。
祖安接過去,仰頭一干而盡。瞧見擔憂的眼神,他卻咧一笑:“姑娘,麻煩回避下,我要洗個澡。”
沈尋走出木屋,在門口臺階上坐下。夜下的寺廟,只剩下黑漆漆的廓。廟檐之上,是皎潔的月亮,還有散落的星辰。
不自地,又想起在衛生院的那個夜晚,忐忑地給程立發那些詩句。收到他微信那一霎間的激和喜悅,仿佛至今還在心頭,不爭氣地悸著。
人們常常以為,堅持才是堅強,其實有時候,放棄才是堅強。放棄,需要克服失去的痛苦和恐懼。但是,就是這麼沒用啊,一想到要把這個人從心里拿掉,就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概過了十分鐘,祖安的腳步聲在后響起,他換了服,在旁坐下,發梢還漉漉的,有水珠淌在他鬢角,緩緩下,顯得他一張臉越發邪。
“你長這麼好看,不去當明星可惜了。”沈尋挑眉,由衷肯定。
“那你要不要跟我約會?”祖安角輕揚,夜里眼神清亮,“拯救下單男青年,讓他多發揮下剩余價值。”
“未來還遠,說什麼剩余。”沈尋微微一笑。
“誰知道呢。”祖安輕笑了一下,眸漸深。
沈尋察覺他眉眼間一悵然,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沉默著轉過頭,看向遠的夜空。
“小尋尋,你知道嗎,你長得很像我姐姐。”祖安又出聲,瞅見沈尋愕然的目,他笑了,“不是說你比我老,是說你們都好看的。你看我這張臉,就知道值絕對不低對吧?”
“什麼?”沈尋猜測,“祖寧、祖靜,還是祖平?”
“祖靜,”祖安答,“我記得我中學暑假時帶我去上海玩,去了靜安寺。說我倆的名字都在寺名上了。”
“那現在呢?”沈尋看著他低垂的眼睫。
“嫁人了,”祖安沉默了下,看向淡淡一笑,“現在幸福的。”
“那很好啊。”沈尋點點頭。
“嗯,”祖安也點頭,然后站起,“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帶你去看日出。”
第二天清晨,天還黑著,沈尋就跟祖安到了瑞山陀塔。觀景平臺已經聚集了許多游客,各種與發,說著不同的語言,都是因為聽說這里有世界上最的日出。
沈尋跟著祖安,在人群中穿梭了一會兒,在某一駐足。
“三年前,就在這個地方,我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朋友一起看日出。我們站在陌生的人群里,看著太慢慢升起,像許多第一次到這里來玩的游客一樣。”祖安看著,輕聲開口,“看,就是這樣的景象。”
如仙境般縹緲的薄霧里,無數佛塔如海浪里的礁石,若現。漸漸地,天際漾起亮,太緩緩出,霞把霧氣染了玫瑰的薄紗,籠罩在莊嚴肅穆的塔。不遠,熱氣球冉冉升起,錯落地點綴著天際線,掠過一個個塔尖,漸漸掛上淺橙的天空。
一切得幾乎讓人落淚。
沈尋屏住呼吸,被眼前的景深深震撼。
“原來最麗的風景,是在與暗的界。”輕輕嘆息。
“小尋尋,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祖安低聲問。
“什麼?”
“在殘酷的世界戰斗,最讓人熱沸騰的,不是克敵制勝,而是在漫長的征途中,找到并肩作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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