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斐潛一愣,什麼地方來的敵軍?
夏侯惇頓時也是神一振,瞪圓了眼睛向黑暗和火當中探尋……
……
……
火焰或許某個時辰就會熄滅,可是有些東西,永遠不可能就此消亡。
火照耀著夜空,中央營盤燃起的大火將無數的和影堆迭在了戰場上。
雙方複合的嘶吼聲在這夜當中迴,在土塬和壑之間撞四濺開來,就像一曲悲壯的詠嘆調,讓曹洪聽了,幾乎都是要落下淚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安排好了,等驃騎軍落陷阱之後再發麼?
曹笙這是怎麼了?
周遭戰場的慘烈廝殺聲,驃騎軍轟鳴的馬蹄奔騰之聲,在曹軍大營的前部震盪著,蔓延著,甚至將曹洪上的袍甲都震得不停的抖……
當然,也有可能是曹洪自己在抖。
比起曹軍前營的混,在曹軍後營這裡,還是有一批曹軍銳,持刀立槍,在等候著曹洪的命令。
曹洪原本的計劃……
算了,山東點子王到了現在,就沒有一個點子是落到了實的。
現在曹洪再次計劃落空,似乎也是一種必然。
可是要說曹洪有多錯,多麼愚蠢,似乎也說不上。他之前在中原都能打,也能抗,可是到了這裡,卻打什麼都打不順,抗什麼都扛不住!
就在白天曹洪還沒傷的時候,他的神狀態還是極佳,一門心思的琢磨著要怎麼和驃騎抗爭,要如何消磨斐潛的實力,下達軍令什麼的,也是號令清晰,充滿自信,可是現在負傷了之後,在夜裡便是小錯滾大錯,大錯變了不可挽回的致命錯誤!
現如今曹軍中央營盤火起,全營震,便是有人開始跳腳罵曹笙,言詞之中多有替曹洪開,將所有的錯都歸咎於曹笙上。
這也是傳統山東藝能了,領導麼,當然是不會出錯的,錯的都是在執行上。既然現在執行點火的是曹笙,那麼即便是誰都知道負責按這個按鈕的,是個臨時來的臨時工,也並不妨礙為最好的甩鍋對象。
曹洪的臉難看至極,他喝止了這種罵,但是並依舊沒有表示主要的責任歸屬。
即便是在中軍大帳之下有道,但看這樣的火勢,多半曹笙是活不了。不僅是曹笙活不,連帶著中軍營盤之的很多曹軍兵卒也同樣的殉葬於此,和曹軍大營一同化為煙火。
『將主,撤吧!』心腹護衛在一旁說道,『非戰之過啊,這……就算是現在上去,又能如何?驃騎軍勢已經型,我們這點人……就是杯水車薪啊!不如趁著事還沒蔓延到此,我們先撤,按照計劃將這些後營資一燒,一方面可以斷了驃騎追擊的道路,另外一方面也是不留這些東西資敵……』
心腹的好,就是替主子說一些主子不好說的話。
確實,中央營盤提前火起,既沒有打驃騎軍的節奏,跟沒有給驃騎軍造多傷害,反倒是曹軍自己吞下了噸的暴擊,碎骨化了一片的火海。
現在就算是曹洪搏命,也未必能挽回什麼。 (5,0);
更何況,曹洪還負傷了。
如果沒負傷,曹洪說不得還有一時的氣,覺得可以搏一搏這最後翻盤的機會,可現在一切的籌碼都丟了,就剩下自己手中這一枚。
是帶著最後一枚籌碼離場,等待下一次的賭局,還是就乾脆破罐子破摔,將最後一枚籌碼也扔進去?!
即便是大多數人都清楚,最後一枚籌碼就算是扔進去,也依舊是贏不了了……
所有人的目都匯集到了曹洪臉上。
如果只是籌碼,那麼大多數人都會扔了,大不了輸了回家睡覺。但是如果這籌碼之中,還包括了自己在的命呢?
曹洪是賭徒,但是他還沒有達到賭鬼,甚至是爛賭鬼的程度。
片刻之後,曹洪出了戰刀,在手心上劃出了一道口子,將塗在了臉上,『驃騎!某誓與你不共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