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被桑苒的語氣嚇了一跳，杯子靠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桑苒繼續道：“假裝喝了，平靜放下。”

雖然林知意不知道的意思，但還是照做了。

林知意假裝仰了一下頭，然後緩緩放下杯子。

輕聲道：“為什麼？”

桑苒苦笑：“果裡有流產藥。”

林知意握著杯子的手了，恨不得扔了，可現在捉不桑苒，所以不敢輕舉妄。

桑苒像正常聊天一般，繼續道：“你放心，裡面的藥量不足以讓你立即流產，只會讓你有先兆流產的跡象，約腹痛。”

“……”

林知意聽著平靜說出這番話，不由得汗倒豎，心神慌不止。

因為完全不明白桑苒為什麼要說出來。

桑苒抿了一口白水，輕聲一笑：“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說著，托腮看向落地窗外，彷彿在欣賞繁華的街道。

挪目道：“看到那邊的了嗎？”

林知意微微抬眸，看到外面廣場邊坐著一對十分親的。

看上去和路過的沒什麼區別，甚至都不會讓人多看一眼。

林知意點了下頭。

“等你喝完果，和我聊完後，從店裡一走出去，那個朋友就會發現男朋友腳踏兩條船吵起來。然後推搡之間將你撞倒，無意中再給你補一腳。”

“……”

林知意震驚地收回目，難以置信地看向桑苒。

桑苒緩緩道：“你會流產，他們倆也會被抓，但因為你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很難分責，警局會先調解，他們會積極配合認錯，手費住院費營養費誤工費，加在一起他們會給你七到八萬。即便是你打司，因為是誤傷，賠款最多抬到十萬。”

盯著林知意定論道：“而他們事後可以拿到五十萬。”

聽完整的計劃，林知意有種被扼住脖子的窒息。

這撲面而來悉的劇，讓想到了柳禾流產的事。

所以桑苒是在暗示，參與這件事的不止，還有別人。

難怪剛才桑苒要求配合假喝果。

林知意一不敢，生怕被外面那對看出破綻。

抿了抿乾的：“所以……昨天你椅剎車本沒有壞，你只是在試探我到底有沒有懷孕？”

“嗯。”桑苒微微靠著復古的鐵藝椅背，臉上帶著笑，眼神卻很頹然，“其實我有很多次機會除掉你，就像你說的你上不了桌，可我坐的貴賓座，我只需要無意說一句，委屈一下，甚至一個眼神，有的是人明白要做什麼。”

林知意愕然，腦海裡一些被忽略的細節漸漸清晰。

“是你告訴溫青我要出國進修？也是你告訴你哥向我求婚？”

“是我。”桑苒垂下了眸。

“那這次捐肝呢？老爺子怎麼會第一時間知道我的型？”

“也是我。”抿了下，“我順在老爺子面前提了一句而已。很惡毒對嗎？可我只是想讓三爺在你我之間做出選擇。只是老爺子太想除掉你了所以才會痛下殺手。”

“每次做完壞事，我就後悔，又忍不住地想要除掉你，然後再後悔，反反覆覆，像是魔怔了一樣。”

桑苒再看向林知意時，眼中充滿了愧疚。

林知意愣了片刻，回神後反問道：“三爺來救我，是你提醒的對嗎？你並不是真的想要我的肝。”

桑苒點點頭，但並沒有解釋太多。

林知意吸了一口氣：“你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一切？”

“本來這些事帶進墓裡，我也不會告訴你，可就在剛才你對那個孩子說的話，讓我有種如夢初醒的覺，我迷失了，都忘了當初救他本就不是為了回報，是我真的他。”

桑苒臉上帶著笑，幸福又滿足。

捧著臉蛋，猶如初見宮沉的那般道：“你知道嗎？他其實沒有那麼冷淡，他會幫助別人，偶爾的笑容特別好看，他就是不喜歡多話而已。”

“嗯。”林知意點頭。

知道。

桑苒落寞淺笑：“你當然知道，你們認識那麼久了。所以知意，你能不能別和我搶了？我真的放不下他。”

林知意向，解釋道：“你們是夫妻，沒有人能搶走他。”

“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希你能……”桑苒幸福的笑漸漸斑駁，發紅的眼眶中帶著淚，“我希你能完全消失，從他邊，從我哥邊。”

林知意漸漸褪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桑苒掏出手機快速點了幾下。

林知意銀行賬戶上就多了五百萬。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哥是桑氏總裁，你這樣真的不適合他，而且你留在我哥邊，只會讓他更惦記而已。”桑苒解釋道。

林知意盯著賬戶上的金額，嗤笑：“你要買斷我的？”

桑苒搖頭，心虛咬了一下：“不止。”

不止？

林知意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桑苒的意思。

“你還想買我孩子的命？”

“我問過了，無痛流產對你影響不大，也不會很痛。這個孩子，你不能留下。”桑苒鄭重其事道。

林知意心底氣憤，臉上卻不自覺苦笑。

“所以一個是讓我痛苦流產，一個是讓我無痛流產是吧？”

“知意，我已經坦白了一切，這個孩子不管是誰的都不能留，請你一定要收下錢。”桑苒懇求道。

收錢就等於去流產。

林知意調整呼吸掩飾著心痛，抖的鼻音還是出賣了：“好，反正不答應，我也走才不出去。你安排時間吧。”

“明天早上八點，完手，我安排人送你離開。”桑苒道。

“謝謝三太太考慮周到。”

林知意收下錢，緩緩起朝外走去。

桑苒舉起手機撥通電話：“讓走。”

掛了電話，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幕緩緩暗下，桌上的手機急促囂著。

桑苒平靜地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溫青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到底和林知意說了什麼？跑了！”

“我知道了。”

“桑苒，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瘋了嗎？”

電話那頭的溫青，表面慈都不想裝了，尖銳咆哮著。

“懷的是我哥的孩子。”桑苒咬定道。

溫青氣得著氣，刺激道：“你為什麼還要自欺欺人？你知道為什麼三爺娶了你都不你嗎？就是因為！你立即找到你哥，他一定知道林知意在哪裡，我會安排人……”

咔。

不等溫青說完，桑苒像是沒聽見似的，冷淡地掛了電話。

向窗外霓虹，淡淡道：“不會回來了。”

林知意收了錢，不僅是為了讓安心，也是對的承諾。

“林知意，希你能好好活著，但永遠都別回來。”

桑苒撐起已經有些麻木的走出甜品店。

上車後，看著華燈初上的城市，對司機道：“打電話給宜園的廚師，讓他燉點湯，我給三爺送去。”

“是，太太。”

“嗯。”

桑苒淡笑，現在就是宮沉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