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隊伍中其他隊友也都斷了聯絡。前段時間,戰事委員會試圖聯系他們,商量戰爭勝利后授予國家獎章的事,可誰都聯系不上。唯一找到了凱文,回復郵件的是他的家人,說他心留下了嚴重的創傷后癥,神狀況很糟糕,甚至數度自殺過。他不肯再來東國,還通過他的家人轉告,希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聯系他。”哈維說完,默然許久,傷道,“他們是所有庫克兵分隊里最優秀的一支隊伍,清掉了無數個恐怖組織的分據點。”
宋冉長久地沒有說話,目渙散,著虛空。看見酒店外,一輛公車停靠站邊,抱著課本的大學生有說有笑地下了車。很刺眼,忽然看見山澗的小溪里,一群二十歲出頭的大男孩們得只剩衩,在水里打鬧、抓魚。
“等你休息好了,我會陪你去倉迪,看看能不能找到關于他的線索。”哈維低下眼眸,不敢直視,“李上尉是我們的英雄。找不到他的下落,我們也很慚愧。”
“我明天就可以出發。”宋冉說,“不過,我現在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的食宿問題已安排好。哈維跟約好第二天的出發時間,又寬了一會兒才離開。
宋冉回到房間,人到虛,渾無力。
躺倒在床上,緩慢地呼吸,出氣。很累了,但時間還早,睡不著。也不想閉上眼睛,陷黑暗。
著天花板發呆。其實并不敢深想這趟過來結果會如何。甚至不敢問自己的心,不敢問自己阿瓚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
不愿也不肯去想。只想去找他,哪怕把東國走遍。
事到如今,仿佛只有這一件事是對有意義的。
甚至無法從東國好轉的局勢中驗到半分喜悅。
太諷刺了。
這是不是說明,或許大只是一種幻象而人終究是自私的,只有個自的痛苦才是最為錐心深刻的
宋冉走上臺,眺下的伽瑪城。
一半重建,一半創傷。
看到,隔著一條街,對面竟是伽瑪理工大學。
校園里樹木茂盛,年輕的學生來來往往,一片生機。
宋冉忽然想到薩辛,想去見他。薩辛見過李瓚。在東國,他是僅存的一個和有著關于李瓚共同記憶的人。
如今戰爭進尾聲,他應該早就回來讀書了。
宋冉一邊下樓一邊給薩辛發信息,不知他能否及時看到推特。沒關系,記得薩辛的姓氏,去校園里打聽一下就可以。
走進理工大學校園,迎面一群著白襯衫的年輕大學生經過,男男抱著課本,激烈地討論著學習問題。
宋冉只聽懂了xy和αβ。
遠被炸毀的教學樓已修補起來,林蔭道兩旁樹木茂盛,大樹間夾雜著幾株新種的小樹,想是原來的樹在戰火中損毀了些。
鳥兒在樹梢鳴,宋冉忽然想起了小鳥和大樹的故事。
那時,李瓚說這是一個故事。
故事的最后,小鳥找到了大樹呢。
宋冉著樹稍,輕吸一口氣,目落下,發現主道右側新建了一個小廣場。中央躺著一個巨大的黑長方石碑。石碑不高,但又寬又長。
石碑四周的邊緣擺滿了鮮花。空地上燃著一束火,火苗跳躍。
宋冉走過去,只見黑石碑的頂面上刻著一行金的東國字符,看不懂,但瞬間猜出了那行字符的意思——致戰爭中為國捐軀的理工大學學子。因為石碑的四個側面上印滿了年輕人的黑白頭像,每個頭像下刻著他們的生卒年。
宋冉走到石碑前,目順著一個個年輕而鮮活的笑臉往下找,一直找到第三行第十一個,驟然停住,心像被刀子狠狠剜開——
薩辛黑白的笑臉定格在石墻上。
那許是他剛學時的照片,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笑容青而靦腆,大大的眼睛里閃著星星般的芒。
照片底下刻著生卒年,死時20歲零9個月又13天。
宋冉手了他的臉,黑大理石堅而冰涼,視界一瞬間模糊在水中。那黑白的照片里,他的笑臉像經過暴曬一般,模糊不清了。
手指摁在他的臉上,撐著大理石壁,緩慢而深深地彎下腰去。大口大口著氣,直起再看他一眼,突然就跪倒在地,趴在石碑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第63章 chapter 63
重回倉迪, 是人非。
倉迪城的戰爭在今年五月初才徹底結束。如今過去兩個月,城市尚未從廢墟中恢復元氣,路邊到搭著腳手架,堆著建筑材料。鏟土車、起重機轟隆鳴響。整座城市像一個巨大的工地。
唯獨那座白的倉迪寺, 寂靜地佇立在東方的地平線上,毫無損毀;連大理石穹頂的廓看著都那麼和, 映在藍天下, 奐。
“我能去看看嗎”趴在車窗邊, 忽然問道。
哈維校順著目看過去, 明白了:“當然沒問題。”
恐怖分子撤走之后, 倉迪寺里里外外清洗干凈,如今已恢復原樣。不當地人過來參拜祈禱, 外國面孔混雜在人群中,不知是記者還是游客。
宋冉順著長長的引道走去, 倉迪寺恢弘大氣, 寺雪白。天然大理石在下閃著細碎的熒,像一只安放在藍天下的致寶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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