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隻能眼睜睜看著傅珺言跪在那裏結結實實的給磕了一個頭。
傅老太太這才鬆開按著黎梔的手,黎梔站起來,彎腰將小八扶起來。
抬手了傅謹臣微微泛紅的額頭,無奈道。
“小八從前不是最會耍頭了,仙子都是實誠了,腦袋要是磕壞了是不是還想賴上七姐啊?”
傅珺言連忙搖頭,“七姐我沒磕傻也不疼,不會粘著七姐不放的,七姐要是不想再看到我,我……我就讓我哥送我到國外去,我也可以不回家,嘶!”
傅珺言的話沒說完便腦門上結結實實的挨了黎梔一個腦瓜崩,正好就彈在他額頭發紅的這塊上。
傅珺言疼的哼唧了一聲,眼睛裏也彌漫起生理眼淚。
黎梔半點也沒心疼的樣子,繼續用指頭著那裏,惱道。
“不是不疼嗎?我說我不想看見你了?我說我不原諒你了嗎?你個臭小子,自己病好了,就想遠走高飛跑國外逍遙去了?翅膀都沒長呢,就想飛走了,可把你給能耐的!是誰說的,要快快長大將來保護我,不讓七姐再被人欺負再委屈的?是誰說自己都是個小男子漢了,什麽都不怕呢,多大點事兒吧,七姐都沒說什麽呢,你還自己給自己整出抑鬱的病了是咋地?”
黎梔著小八的腦門,一聲聲的質問。
小八也被的步步後退,腦門中間的紅印子越來越明顯,眼睛裏蓄積了兩汪眼淚,但是眼神卻越來越亮了。
被黎梔退到牆角,這小子後腦勺在牆壁上輕輕磕了下才徹底反應過來。
“七姐,你不怪我,不恨我嗎?真的真的還喜歡小八嗎?”
小年牆筆的站著,瞪著黎梔,眼睛都不敢眨。
他今天也才九歲而已,還是個小孩子。
往常在家裏和黎梔是最親近的,也一直盼著黎梔能給他生個小侄兒,當小叔叔的。
可是突然間,因為他的緣故,母親去傷害黎梔,害的黎梔難產大出差點沒命。
小侄子更是直接沒了,臍帶卻拿去救了他的命,小小的年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麽沉重的事。
一夕之間,他就從活潑搗蛋的小魔王變了沉默寡言的鬱小王子。
傅老夫人,傅政和傅謹臣也曾挨著去找這小子做過心理疏導。
但是半點用都沒有,傅老夫人看著也是著急心疼。
此刻看到黎梔幾句話,就的小八眼睛裏又有了亮和鮮活勁兒,傅老夫人也是欣。
總算是心裏長鬆了一口氣。
站起來,悄然便出了病房,留個空間給這對姐弟說說話。
隻是傅老太太剛剛退出病房,轉頭便看到了大步流星走過來的傅謹臣。
男人正要開口,傅老太太忙抬手抵在邊,做了一個聲的作。
傅謹臣便閉了,他還以為病房裏黎梔是睡著了,所以傅老太太才不讓他說話。
可是走近了,卻聽到病房中竟然有哭聲。
傅謹臣臉微變,抬手便想推開病房門衝進去。
傅老太太抓住他,著聲音道。
“是小八在哭,不是梔梔,行了行了,他們姐弟許久不見,你別去打擾,讓他們好好說說話。”
聽到是小八在哭,傅謹臣臉上的繃神非但沒消減,反倒驀的一沉。
他用眼神詢問傅老太太,傅老太太將病房門關好,這才扯著不想走的傅謹臣到了一邊兒。
傅老太太點點頭,道。
“沒錯,你母親的事兒,梔梔都已經知道了……”
傅謹臣眉心蹙,心裏驀然的一陣陣發慌。
“!我這邊才剛剛追妻有點進展,您是真不想再抱重孫子了,嫌棄您孫子追的太輕鬆了是吧?”
黎梔才剛剛給他一個男朋友的名分,結果現在又得知這件事,怕是又要惱恨上他了。
傅老太太多有點心虛,道。
“那你弟弟正好聽到了楚沐蘭的那些話,知道他七姐出了事兒,小八擔心的昨晚都沒睡覺,他藏進田媽的後車座跟著來了醫院,他非要上來看看他七姐,這也是小八的一番心意,你也知道的,小八這半年來心思很敏,那可是你親弟弟,你這個當哥的也不多疼疼他,還能攔著不讓小八上來不?”
“那您老倒是將他給藏好啊,小兔崽子淨給我添。”
傅謹臣薄微抿。
傅老太太拍他一下,“你說的什麽話!自己哄不好老婆,還怪你弟弟啊。再說了,這件事你總不能騙梔梔一輩子啊,你母親現在還在神病院裏麵治療呢,這件事梔梔早晚也是知道。”
傅謹臣無奈,他當然沒想著要一直瞞黎梔的。
他想著過些天,就將這件事告訴黎梔的。
“主坦白和自己發現能一樣嗎,我的。”
傅謹臣有種媳婦兒又要跑的危機。
傅老太太看著他那著急鬱結的模樣,想著這個孫兒隻怕生意場上黃個十幾億的生意,也不會表現的這樣焦慮。
沒忍住幸災樂禍,笑了一下。
傅謹臣,“……”
您老禮貌嗎?
傅老太太見他臉都黑了,這才又強撐著表道。
“該!誰你結婚兩年冷落小妻兩年呢,行了,我看梔梔也沒很生氣的樣子,還安小八呢。
解鈴還須係鈴人啊,我看也就梔梔能讓小八好起來了,你弟弟再不好好解開這個心結,都要抑鬱癥小孩了,你就當為你弟弟,讓他們姐弟多說會兒話。”
傅謹臣微微蹙眉,“,您這說的什麽話!這件事兒,梔梔才是最痛苦委屈那個。”
他說著便轉,再也忍不住的朝著病房大步而去。
傅老太太看著他的背影,搖頭一笑,眼裏倒有了幾分欣。
臭小子,總算是會心疼照顧媳婦兒。
病房。
麵對傅珺言的問題,黎梔臉上出幾分溫暖釋懷的笑容。
了傅珺言的頭發,開解道。
“即便沒你媽的惡行算計,七姐也是要盡全力去救你的。除非你提前知道你媽要對七姐手,七姐怎麽都不會原諒……”
黎梔話沒說完,傅珺言就忙搖頭擺手,著急的道。
“沒有沒有,七姐,我事先一點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寧肯不治療也一定會阻止我媽!我不要用小侄子的命來換我的!”
傅珺言說著眼淚一串串掉下來。
看他哭的難過又失控,黎梔心中也不好,拍著他的背道。
“不知道,七姐有什麽好怪你的?隻是七姐沒了果果,你是果果救回來的小叔叔,你可要代替果果好好的生活長大,好好的保護我,不就哭個淚人,七姐還能指你什麽!?”
傅珺言聽到黎梔這話,不停的點著頭。
他是想要忍著不再哭的,可本就忍不住,憋了半天,倒憋出來一個鼻涕泡來。
對上黎梔好笑的眼神,小年頓時窘迫的小臉漲紅一片。
黎梔見他抬手便要用袖子去遮臉,笑著抓住他的手道。
“你小時候,七姐還給你換過尿不,過屁屁呢,你什麽樣子七姐沒見過?還不好意思上了?”
頓時,傅珺言臉上的窘迫更甚。
年掙開黎梔的手,驀然上前一步,用力的抱住了黎梔。
“七姐,小八好想七姐。”
聽著年含糊的哽咽的哭聲,黎梔鼻尖也是一酸。
歎息了聲,正想要手拍拍傅謹言,病房門驀的被用力推開。
黎梔扭頭,都還沒看清楚,一道高大影便快速的靠近,抬手便將埋臉在黎梔懷裏的傅珺言給拽了出來。
“傅珺言!你好不好意思啊,這麽大的男孩了往你嫂子懷裏鑽,哭這樣子!”
傅謹臣說著嫌棄的甩開了傅珺言。
傅珺言紅著眼,儼然用力哭了一場的小年是挪開了心裏著的那塊快讓他不上氣的大石頭。
他用力了眼淚,瞪著傅謹臣道。
“我就哭!我就抱!我哭,七姐心疼我,我抱也抱的不是你媳婦兒,是我七姐。你就是嫉妒我!”
傅謹臣看著頂都頂的有了底氣的傅珺言,雖然心裏也高興這小子總算是正常點了,可是卻覺得,這真還不如之前蔫了吧唧時討喜呢。
“鼻涕滿臉的,我嫉妒你沒出息?嫉妒你哭的醜?”傅謹臣沒好氣,揮手示意傅珺言趕滾。
傅珺言哼了一聲,“你是嫉妒七姐更疼我,對我更溫,還抱了我!”
傅謹臣臉微沉,“是是,你七姐最疼你,你就糊一鼻涕?”
傅珺言看去,果然瞧見黎梔的病號服前一塌糊塗的。
“七姐才不嫌棄我。”
他頓時又漲紅了臉,衝著傅謹臣不甘心的說了一句才轉跑出去。
病房門被傅珺言帶上了,房間中隻剩下黎梔和傅謹臣兩個人。
好似一瞬間,便沒了剛剛的喧鬧,四周變得靜謐到尷尬繃。
傅謹臣竟略有些張,又有點後悔把傅珺言給趕出去了。
他看向黎梔,試探著手道。
“先把病號服下來,換件,我幫你把這件洗幹淨。”
男人抬手來解黎梔領口的扣子,無比擔心黎梔會閃躲開或者直接推開他。
但站在那裏沒有,傅謹臣的手落在人的領上,小心翼翼的解開一顆扣子。
他才敢抬眸去看的神,誰知道竟然對上黎梔也正盯著他的視線。
傅謹臣沒從那道視線中看出任何緒,過於平靜又過於沉默的樣子,傅謹臣心中更加突突不定了。
就好像是脖子上懸了一把刀,隨時會落下,偏偏又不肯痛快的落下一般。
若是從前,有人告訴他,說他傅謹臣有一日會害怕一個人的沉默,傅謹臣一定會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他是真的,心中惴惴的。
抿了下薄,傅謹臣率先開口,“梔梔,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本來想的是,過幾日等你出院時,我便將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的,我沒想到你……”
黎梔卻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解釋道。
“我現在不想再提這件事,我自己來吧。”
說著,推開傅謹臣的手,自己解著扣子便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傅謹臣隻覺心裏一,果然,黎梔還是生氣了。
他驀的轉,手便抓握住了黎梔的小臂,微微用力一扯,便將人扯回來,用力從背後抱住了。
"你生氣了對不對?你是不是還很後悔答應我朋友的請求了?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想聽也不想再原諒我了?"
男人將腦袋用力的抵在的肩頭,低沉的嗓音竟然帶著幾分模糊的抖和驚慌。
黎梔怔愣了一瞬,心髒一陣陣悸,泛起酸又甜的滋味。
不說話,傅謹臣的心慌便被這靜默無限放大了。
男人錮在黎梔腰間的手臂不停收,啞聲又道。
“我不同意分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黎梔,“……”
從來不知道傅謹臣是這樣的傅謹臣。
都還沒說什麽呢,他在心裏竟然都腦補出了他們從爭吵到分手的整個過程了?
黎梔掙紮了下,想要轉去看他,傅謹臣卻顯然是誤解了意思,攬的更又道。
“寶貝,別不要我,我不能再失去你……”
黎梔本是有些生他氣的,但此刻倒是被他給弄的有些啼笑皆非起來。
扭頭,抬手將男人抵在肩膀上的腦袋推開。
傅謹臣現在大概是要靠著和的相來確定不會說分手便分手。
男人被推開,索彎腰便將黎梔抱起來,走到了旁邊沙發邊兒,抱著一起坐下。
“你別生氣,你都沒生傅珺言的氣,也不可以對我那麽雙標,獨獨生我的氣。”
黎梔倒被他這話給氣笑了,微惱的盯著他。
“你跟小八能一樣嗎?行啊,你我一聲姐姐,我也不跟你計較……”
不想話沒說完,傅謹臣便薄一張。
“姐姐,別生我氣,嗯?”
黎梔,“……”
想繼續繃著臉生氣,想要好好跟他聊聊這個事兒,讓他漲漲教訓,引以為戒。
但是實在是敗給了他的不要臉,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給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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