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壽民和李禪。
那一日,並未回去,就在留仙樓住了一夜。
待得天亮,兩人在倚紅偎翠中起,卻聽得留仙樓中鬧鬧嚷嚷。喬壽民熱鬧,去打聽了一回,回來後一臉的落寞,失魂落魄。
李禪好奇的問道:「喬兄為何如此臉?」
喬壽民的答道:「孫大家不知為何,忽然就不知所蹤。留仙樓的管事兒已經報,隻是府卻沒有半點頭緒,當真讓人心中忐忑。若是給我知道,是誰擄掠青雅,必然不與他善罷甘休。」
李禪聞言,也頗惆悵,他也是久慣風月,知道青樓姐兒忽然失蹤,不是跟人跑了,就是被人擄掠了去。
前者也還好了,後者就命運難測。
正在留仙樓詢問案的一位捕頭,臉上也頗多嘆息,他探問一回,就帶了幾個捕快離開。
有個捕快忍不住問道:「餘捕頭!這案子頗有蹊蹺。」
餘捕頭搖了搖頭,說道:「莫要多問!最近附近,連續出了幾個大案,有滿門忽然死絕,也有人口莫名失蹤,都是沒有任何線頭。這等蹊蹺案子,非是我們可以破獲,我們這點本事,能捉些蟊賊,保護鄰裡平安,已經不易,還是等上頭派人來吧。這等飛賊大盜,我們就算查出來兇手,也奈何爾等不得。」
餘捕頭還有句話,沒敢說出口,他甚至懷疑,最近揚州府有妖祟,隻是這種話他隨便說出去,一旦傳揚開去,惹得人心惶惶,他也難討一個蠱人心的罪名,這皮可就要被了。
何況,也又沒什麼證據,哪裡好胡出口揣測?
留仙樓這邊鬧騰了一回,喬壽民和李禪也沒心繼續尋花問柳。
李禪本想回家去,喬壽民是個喜歡玩樂的子,扯住了他說:「我們不如去須晴園,找驚羽小弟去喝酒,他那裡風極好,也能舒暢懷。」
李禪無奈,也隻能了轎子,跟喬壽民一起來拜訪王崇。
王崇昨日送走了孫青雅,便不再見人,隻在小意憐星樓上修行,他已經煉通了奇經八脈,想要儘快把十二正經亦復貫通。
七二鍊形和峨眉心法頗不相同,峨眉是純正的劍修路數,發祥兩晉,盛於唐宋,峨眉派弟子門的鍊氣之,就是劍訣,以劍氣貫通周經脈。
比如莫虎兒,拜師後修鍊的是劍訣。
西川毒龍寺鐵犁老祖這一脈,仙武同流,鍊氣之餘,也要修習拳法,熬煉筋骨,更近上古修士。
令蘇爾走的匆忙,也沒想到這個徒兒有可能短短數月,就煉通周經脈,故而隻傳了鍊氣法門,並沒有傳授配合七二鍊形的拳法,甚至都沒提及此事。
王崇自然也不知道,七二鍊形貫通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之後該如何修鍊。
他修鍊了一夜,早上用過早膳,還沒多久,聽得喬壽民和李禪來訪,也頗詫異,急忙迎接了出去。
喬壽民見到了王崇,唉聲嘆息,道:「唐小兄弟!你可知道昨夜留仙樓出了大事,有人把孫大家擄掠走了。」
王崇還是頃片刻,才反應過來,喬壽民說的是孫青雅,他心頭暗暗一笑,聲問了一句:「可報了沒?」
李禪亦是有些愁眉不展,這位大才子低聲說道:「我聽說最近揚州出了好幾件蹊蹺的案子。比如南門外有一戶人家,全家六十七口,忽然就暴斃府中,就連犬都橫死。又比如揚州外有個三家村,本來有七十餘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了五六戶。村民們發現了人家,還未來得及報,又有兩戶人家沒了……」
王崇聽得微微一愣,他忽然就想起來,自己在都府的時候,花幫上下百餘人,盡數被人殺了的那件案子。
當時他也沒有在意,又不是他下的手,何況他出魔門,普常人死上百八,也隻當做尋常。
此時想來,卻有些想法,隻是模糊不清。
王崇暗忖道:「花幫的案子,乃是在都府,這裡是揚州府,距離數千裡遠,哪裡就能有聯絡了?應該隻是湊巧。能輕易就殺了這麼多人,隻怕是有修行中人出手。」
喬壽民和李禪也沒有什麼頭緒,他們被王崇請到了裡頭,在小意憐星樓落座,把所知的事兒,胡糾纏了一團跟王崇隨意說起。
這兩位也不是要問王崇尋個主意,隻是找他說個話,排解心頭憂煩。
王崇也知道,兩人並非來尋他幫忙,陪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吩咐下人安排酒宴。
喬壽民和李禪畢竟是風流才子,酒席上詩唱對,漸漸忘了煩憂。
喬壽民在須晴園勾留到了晚上,也不肯離去,還拉扯李禪,要跟王崇一起秉燭夜談。
王崇想著自己還要「渡化」李禪,也不差這一兩日的修鍊功夫,若能多拉近一些關係,日後也好糊弄令蘇爾,也是欣然挽留。
喬壽民和王崇勸說了一回,李禪也隻好讓人去回府報信,亦留在了須晴園。
喬壽民和李禪留宿不走,王崇又人在花園中開了一酒宴,三人喝到了月上柳梢,這才興盡散去。
王崇給兩人安排下了住,回到了小意憐星樓,卻見燕北人在樓下等候。
王崇不由得笑道:「燕先生可是有什麼事兒?」
燕北人臉凝重的說道:「有些事兒,本不想告知東主,免得給公子招惹禍患。今日偶然聽得三位先生談論起最近揚州府的蹊蹺案子,北人剛好知道其中辛,思忖良久,還是跟公子說一聲。」
王崇微微沉,一笑說道:「若非是三言兩語,可以分說明白,燕先生就跟我上樓一敘!」
王崇在最高的第七層安歇,他招呼燕北人一起上了頂層,分賓主坐下。
小狐貍胡蘇兒端上了香茶,還送了些茶點過來,都是府中的廚子所製,頗為。
燕北人知道小狐貍跟王崇親近,胡蘇兒能給他父註解花神罡煞,他就以為這頭小狐貍,想必也得了王崇一些傳授,亦是道門中人,也沒有避諱胡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