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拙真的法比他師兄高明些許,本來也不懼師兄,但卻不知他師兄不知哪裡尋了幫手,便強行索要符本。
楊拙真提前得知了訊息,自知鬥不過師兄請來的幫手,被不過,無奈隻能遠走他鄉。
這些時日,楊拙真又復被師兄尋到,故而也想要尋個幫手,求到了王崇的頭上。
王崇微微沉,說道:「既然不過是一符本,何不抄錄一本送給你師兄?」
楊拙真嘆息一聲,說道:「非是老道不願意,實是在師父床前發下了毒誓,若不然,我又何惜一符本?」
王崇又換了個問題:「既然鬥之不過,就再走遠一些也罷。」
楊拙真幽幽說道:「若是尋不到人幫忙,老道自然也就再次遠行了。我也非是棧此地,老道這個小徒弟乃是附近人家的孤兒,總想著還幫他尋回父母,若是我們師徒一走,他隻怕就再也無見得雙親。」
王崇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如此,待你師兄來,我就幫你撐個場麵。」
老道士楊拙真頓時千恩萬謝,他倒是不在乎這個年的本領。兩人手過,王崇的本領也未必就高過他,但一手劍頗為正宗,必然是有來歷的人,能夠跟這年的師門扯上關係,纔是老道士的念想。
王崇呆了一會兒,就告辭而去。
老道士把王崇送出了道觀,又回去調教徒兒了。
王崇也不著急回去住,他出來一回兒,也想消閑散悶一番。老道士楊拙真的道觀甚窮,也隻有茶水鮮果可以招待,雖然殷勤留飯,他也懶得吃什麼糙飲食。
王崇在都府已經住了一月有餘,早就把城中每一個角落踏遍。
魔門跟道家不同,一貫講究飲,舒服,大多數魔門弟子,都用度奢華,更勝人間富貴人家。
王崇亦不例外,他手頭又不是沒有銀錢,故而從不苛待自己。
此時,他正是去都府最有名的一家酒樓,想要吃個餐飯。
王崇挑的不是飯口,酒樓中食客不多,他點了幾樣的小菜,要了一小壇酒樓自釀的酒,自斟自飲,倒也閑暇愜意。
王崇答應了老道士,心頭也是有些底算,他以天蛇王經祭煉的三條冥蛇,再有幾日就能出缸了。雖然新煉的冥蛇,火候不足,還需時日磨鍊,但在這種鍊氣層次的鬥法,料必沒有對手,已可佔盡上風。
三條冥蛇出缸的時日,來不來得及趕上老道士的劫難?王崇卻是不放在心上。他又不是良善之輩,魔門弟子出爾反爾,又算什麼大事兒了?
他和楊拙真又沒有什麼天大的!
楊拙真讓他幫忙,也不提什麼報酬,也不提醒有無危險,連師兄的幫手是誰都不肯說明,這老道士也未必就存了十十的良心。
王崇懷著心事,也沒打算遮掩,故而緒於麵,想起自己也沒個去,日常修行更無人指點,頗有些惶惶然,茫茫然,忽然就嘆息了一聲。
他這聲嘆息出口,就聽得耳邊想起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笑嗬嗬的道:「你這小娃子,又有什麼愁苦,要這般嘆氣了?」
王崇心頭驚駭,急忙遊目四顧,卻不見跟自己說話的人。
這個蒼老的聲音如在耳邊,但左近卻無人,他知道是遇到了高人,當下雙手一拱,低聲喃喃自語道:「前輩可肯現吃些酒菜!」
他知道蒼老的聲音,必然是道之輩,自己聲音多小,對方也必然聽得到,故而直接開口邀請。
這邊話纔出口,蒼老的聲音又復笑道:「你倒是有些心思!既然你請,老乞兒就吃你一頓。」
王崇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中年乞丐就坐在了麵前,以他的目力,也沒瞧出來,這中年乞丐是怎麼來的。
這中年乞丐雖然衫補丁甚多,卻漿洗的乾乾淨淨,手裡拎著一竹杖,背後一個黃皮大葫蘆,頗有遊戲風塵的高人姿態。
王崇心頭驚駭,但畢竟小有城府,隻讓店家再送上幾樣酒菜,也不多囉嗦。
中年乞丐食量奇大,酒量又好,王崇店家添了三次酒菜,都給他吃的乾乾淨淨。他不言不語,卻是眼觀瞧,揣這個中年乞丐來歷,生怕是遭遇到了對頭。
中年乞丐吃飽喝足,燦爛一笑,說道:「老乞兒本來以為,都府這種地方也能出狐仙黃鼠狼耗子了,卻沒想到是個略懂劍的小小年。你家長輩呢?」
王崇剛要答話,眉心就是微微一涼,演天珠隻送出了兩個字:拜師!
王崇心思電轉,暗暗忖道:「演天珠讓我來都府,難道就是要撞這一次的機緣?這老乞兒究竟什麼份?為何演天珠如此看重?」
王崇也不知道演天珠的來歷,這又是件寶貝,不是萌寵,平日也沒法通,滿腹的疑問,也沒人回答。
他雖然想了好多,但念頭轉也不過就是一瞬,當即就離席拜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
中年乞丐被弄得哭笑不得,他平生最遊戲風塵,此是路過都府,想起來都府的諸多食,忍不住進城來大快朵頤。偶然聽得有個年佔了一荒宅,還弄出來鮮果生意,收攏了一群小乞兒,滿街挎了果籃賣,誤以為是什麼貪玩的小妖,就想要來教訓一番。
他見到了王崇,卻發現這個年上,有一劍氣,還是玄門正宗,並非是什麼邪怪,這才現一見,卻沒想到遇到這般尷尬場麵。
王崇可不敢一直哭下去,萬一遇到個喜歡痛快的前輩,覺得他婆婆媽媽,豈不是弄巧拙?他一麵哽咽,一麵說道:「弟子剛被攆下峨眉……」
中年乞丐微微訝然,問道:「你是犯了什麼事兒?」
王崇就怕沒得機會開口,他丟擲一句「剛被攆下峨眉」,就是為了爭取說話的機會,當下他就把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除了瞞了出天心觀,冒充唐驚羽這一關鍵,當真沒有毫,也無半句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