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的好,流氓像彈簧,你弱他就強。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地流氓都是欺怕的主兒。
遇到啃不的骨頭的時候,肯定會選擇趨利避害,這是下流東西的本。
但問題是流氓和流氓也有區別。
小流氓的面子不算什麼,隨手扔了也就扔了。
大流氓卻不一樣,如果混到了一定階層,面子很值錢的,傷了面子損失很大的。
就像周防郁雄,他在整個日本藝能界已經橫行霸道慣了。
尤其近年來,自認為已經為藝能界首領的他,已經很能遇到敢於反抗,有能力與他抗衡的對手。
這次居然冒出敢於反抗他威的一個對手,所有人,不管是朋友、敵人,還是其迫之人全在看著他會如何應對。
所以哪怕不沖著郭氏家族許給他的好,就是沖著維護自己的威嚴和權柄。
在沒有清醒的認識到彼此實力的差距之前,周防郁雄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輕易罷手。
恰恰相反,為了找回面子和場子,讓人知道他是不可冒犯的。
他必然呈現出更兇惡的打擊和報復,必須得折服對手才行。
否則又怎麼去繼續威震懾別人?
於是很快,9月5日,就在邁克爾傑克遜的團隊為了《BAD》世界巡演飛抵日本東京的這一天。
周防郁雄的第二波打擊也來了。
這傢伙居然用了政界的關係,竟然找來了國稅局的人,跑到松本事務所和霧製片廠來查賬。
就連寧衛民的壇宮飯莊也沒被他忘。
要知道,和岡本晃見面的時候,周防郁雄就表達出了充分的惡意。
於是順理章,9月6日,壇宮飯莊同樣迎來了國稅局的突擊檢查。
而且與此同時,輿論方面自然也會有人幫忙助攻。
實際上在國稅局來調查的當日,就有好幾個小報記者提前跑到這幾家企業門前,專等國稅局的人到來,拍照發文。
然後就是誇大事實,繼續在報紙上渲染松本慶子和寧衛民遭遇的麻煩。
順帶著還能實現給周防郁雄的燃燒系進行「洗白」的效果。
畢竟不明真相的民眾們很容易被帶節奏。
如果能夠產生誤會,認為松本慶子和的丈夫是稅稅的人,那麼自然也就會認為,那些小報和藝人之前的控訴,都不是空來風了。
實話實說,周防郁雄這一手玩兒的可是狠的。
要是一般的人,弄不好就給他這個突然襲擊整趴下了。
因為日本的稅法可是極為嚴苛的,逃稅或欠稅行為後果也極其嚴重。
在這方面被抓住痛腳的人,不僅會導致高額罰款,還可能面臨刑事訴訟和財產查封。
尤其是像寧衛民這樣的外國人,不了解日本的況,很可能犯錯。
況嚴重的話,被查出來免不了坐牢罰款一條龍,然後直接就被驅逐出境了。
哪怕他現在是日本人的配偶,一樣連後悔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蒼蠅就是再努力,也沒法在無的蛋里下蛆。
首先,穿越的外掛讓寧衛民對日本各方面況的了解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外國人都多。
除了合法避稅,他在稅務上什麼手腳都沒做過。
他才不會像一般人那樣因小失大,影響自己宏圖大業。
此外,他還不惜花費重金聘請優秀的財務人員,和知名事務所的資深稅理士。
並且隨著資產的龐大,也同步增加了在法務助力方面的資金投。
現在他不但有了專為自己服務的財務人員和律師負責日常業務,而且在外合作的稅理士事務所和律所也都是日本數一數二的頂級機構。
因此他的賬目是查不出問題的。
松本慶子也沒稅稅的壞病,一向遵紀守法的,個人收該的都了,事務所方面的賬目也是清清白白。
最安全的就是霧製片廠了,因為電影行業本就是洗錢的好門道。
何況霧製片廠拍攝《李香蘭》又是和共和國地合拍的電影。
劇組在那邊,哪怕明著虛報費用,也看不出來問題的。
誰能知道每一個燒掉的布景,毀了的花了多錢?
不可能的,連當時經手的人都未必算得清楚。
日本的國稅局更不可能派人去共和國查證。
所以現實況就是,周防郁雄弄來的稅務調查即便是蛋裡挑骨頭,也本不可能在賬目上挑出病,除非搞搞暗箱作,栽贓陷害。
可這一條也不現實,因為先不說稅務調查有沒有這個膽量,犯得上犯不上為周防郁雄這麼賣命。
就說周防郁雄的舉報,也沒有實際證據。
儘管他是可以僅僅憑著松本慶子這幾年迅速崛起,以不合理的財力大把撒錢買下好幾個製片廠和製片所,就懷疑人家財務上存在幕易,不明來源的問題。
但國稅局可不能就這麼輕易下定論,做罰。
按照法律規定,國稅局必須得先找到突破口,獲得一定的實證,才能進行刑事偵查。
所以這次東京國稅局所派遣的人員只是調查一部的,並不是負責刑事偵查的查察部。
說白了,他們這次進行的只是行政調查,只是非強制調查,無論是調查範圍和手段都比較有限。
也就是說,稅務調查只會調查會計賬簿以及記錄庫存品和每日易況的賬簿等資料。
但是對於被查對象的住所、生產經營場所不能進行強制搜查,也無權扣押查封證,更無權毀壞門鎖強製取證。
當然,稅務調查也可以對被調查者進行與申報容和賬簿資料有關的詢問。
必要時,還可以詢問銀行、被調查對象的易方等第三方。
但如果被查對象拒不配合,調查人員也不得進行人強制或者強制搜查。
只能以妨害公務或拒絕檢查等罪名起訴被查對象。
這樣的話,稅務調查要想查實稅稅的證據,這件事本就不容易,就更別說什麼手腳了。
而且除此之外,最關鍵的是,無論松本慶子還是寧衛民,都不是沒有依靠,孤立無援的白丁。
像時任參議員議員的山口淑子,和日本聯合婦會的會長高代早苗,都因為《李香蘭》這部電影和松本慶子結緣,頗有。
因此在接到松本慶子的懇求電話之後,從口中得到賬目的確沒有問題的保證,們都各自打電話到東京國稅局,以嚴肅的態度表示了對此事的關切。
要知道,日本參議員是對政府部門有監督權的,相當於共和國日後的紀委。
聯合婦會雖然是純粹民間組織,但要鬧起來涉及面廣,輿論影響很大。
所以面對這兩位姑施加的力,東京國稅局自然有所忌憚,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只能循規蹈矩,老老實實按章辦事。
寧衛民更絕,他本都沒跟大使館打什麼招呼,也沒打電話跟旁人求助,完全可以說什麼都沒做。
很乾脆的讓人把賬目和東況全都遞日本稅務,讓人家隨便查,隨便看。
結果怎麼樣?
他居然憑京城重文區服務局和天壇公園這兩家國營企業的資質,仗著壇宮飯莊半方的份,就把日本稅務給唬住了,嚇跑了。
敢在這個年代,中日友好大背景的況下,兩國為避免雙重收稅和稅問題,從1983年起在稅務方面就簽署了特別協議。
無論是在華投資的日本企業,還是在日本投資的華夏企業,稅務方面,不地方都有特殊關照,就不能按照日本國對一般企業那樣生搬套。
這種況下,別說壇宮飯莊本沒什麼問題了,就是真有什麼問題,這稅務調查也不敢私自做主,真敢抓他的痛腳。
因為後果嚴重,不可預料。
弄不好就得把外務省給卷進來,把一件行政調查的小事變牽扯到外的大事。
別的不說,就說這協議,終歸還是日本人佔便宜。
因為共和國沒錢啊,簽這個協議的主要目的是吸引日本投資和技,反過來共和國的方在日本投資卻非常。
總共在日本才幾個華夏企業啊
而且大部分都有日本人作為合作方參。
所以像壇宮飯莊這種沒有日本人蔘的還帶有方質的華夏企業就更。
反過來在共和國開展業務的日企又有多啊?
這麼一來,誰敢輕易就弄啊
一旦你弄了人家,人家怎麼想?會不會弄你?
那就是開了個壞頭兒,不是自己對自己下刀子嘛。
更何況就連這的雙邊稅務條例怎麼定的,該怎麼執行,這稅務調查也不怎麼悉,很是吃不準。
就因為此類況太見了,誰也沒遇到過。
那他還不知難而退啊?
傻子才會繼續揪住壇宮飯莊不放,這就投鼠忌。
所以,派下來的幾個稅務調查就走了個形勢,隨便翻了兩天賬冊就無功而返了。
就這一手,輕鬆化解,周防郁雄對於松本慶子和寧衛民完全沒有任何傷害。
反過來,周防郁雄發的政治靠山浜田幸一倒是對這件事頗為不滿,為他給自己找這樣的麻煩,在電話里好好訓斥了周防郁雄一頓。
告誡他不要胡招惹對手,起碼也該做好應有的調查,看看對方是什麼來歷,有什麼樣的背景。
為此,周防郁雄也是兜頭又挨了一悶,為此連連道歉,鬱悶非常。
說實話,他的確犯了輕敵的病,沒做太多的調查就出手了。
沒想到松本慶子居然也會有政治靠山,而且居然是通過炒這種辦法發了橫財,實現了事業的擴張,本沒有什麼幕易。
當然,他就更沒想到一個餐廳居然還能牽扯到華夏方,有可能造外影響。
但實話實說,這年頭也有時代的局限,並不能完全怪他心。
畢竟還不是信息年代,要想充分的調查一個人的背景和社會關係真的很有難度。
這不是錢的問題,也需要時間和人力大手筆投的事。
即便是周防郁雄用業關係,甚至不惜重金聘請私家偵探,也不是短時間能完的。
甚至這可以說是一件高難度,低價比,很得不償失的一件事。
也只有調查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和行蹤還算容易些,只要派人盯梢就行了。
否則的話,真要是像幾十年之後什麼事都網上一查,那麼方便。
這周防郁雄要看到寧衛民在日本、法國和共和國的那些相關新聞,他還真未必願意接郭氏集團派給他的這個活兒呢。
畢竟從實力的角度出發,儘管寧衛民不能和郭氏家族媲,但能在法國豪擲五億金的手筆,已經足夠嚇傻了他的。
因為即便他號稱「藝能界首領」,但全部價也不過才一百億円冒頭。
何況從利益的角度來說,寧衛民和他的業務範圍更契合,能帶給燃燒系的利益肯定不。
反而郭氏家族卻是做重資產行業的。
實力固然雄厚,但製糖、糧油、種植、地產、金融、商貿、航運和酒店業,卻跟燃燒系的藝人業務集很多。
總之,只要不是真的傻,周防郁雄就能明白,神仙打架不是他一個小鬼兒能摻和的。
但問題是,這個年代他怎麼可能知道呢?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他想要查查松本慶子過去曾被報道過哪些黑料,查查寧衛民來到東京創辦壇宮飯莊又上過幾次報紙,靠人力去圖書館查找都得好幾天。
其他的況他怎麼去查啊?
而且誰又能想的到,這個世界會有寧衛民這麼個開了外掛的妖怪存在?
所以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也只能算這傢伙走背運,在當下這個年代和寧衛民懟上了,才在錯誤的時間,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但即使如此,也得承認,周防郁雄在日本藝能界長期保持這樣的地位,並不是純粹靠吹牛就能做到的。
而且這個名頭也不只是好聽那麼簡單,還是很有點含金量的。